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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如莲记得自己昏昏沉沉地在顾居柳的车里睡着了，然后……
“叮铃铃铃铃铃铃——”床头硕大的闹钟敲响它的小棒槌，肆意地振动着。
季如莲坐起身来看了一眼，早上六点，然后把闹钟关掉。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着黑色的吊带蕾丝睡裙躺在了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一阵剧烈的疼痛感直传到太阳穴，口腔里还有一股香槟酒的味道。
她一边刷牙刷得满嘴泡沫，一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地披着。如果是醉得倒头就睡，但妆倒是卸得干干净净，昨天的黑色裙装礼服也乖乖地躺在了洗衣筐里。
难道是习惯成自然，一回家卸妆、换衣服已经成条件反射了？她首先是这么怀疑到。
然后立刻地，想到昨天是坐顾居柳的车。
难不成又被狼啃得一干二净，连衣服都不在自己身上了？被占便宜了都不知道，喝酒喝断片，人生一大惨剧。
刷完牙，洗完脸，换上了上学时候穿的拼色polo衫和小脚运动裤。
之后，季如莲走到了餐厅里，把面包塞进了烤面包机之后又把咖啡豆装进了咖啡机里。一天早餐的准备就这么结束了，她一边刷着微博，一边等待她的早饭。
“卧槽！”季如莲惊呼了一声。
然后又仔细地确认了一遍。热搜第一的那个人，确实是自己。那头长卷发和那身黑色礼服裙，和昨天自己在化妆间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文字内容是“小女明星季如莲傍上大款，无视帅气前男友。”
文字下方配了两张图，第一张是自己倚着顾居柳出酒店的照片，自己整个人上半身都贴在顾居柳的身上你。前边正停着他的劳斯莱斯。
第二张照片是从会场内部向外拍，拍到了李铭和季如莲的背影，还有一脸欣喜地摸着季如莲头的叶辰，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深蓝色的牛仔裤，明朗的笑容让人一眼看去感觉特别青春、特别美好。
由于第一张照片像是从远处对焦，面容有点模糊不清，但衣服和造型都和第二张高清图片一样。
季如莲颤抖着手点开了评论
第一次上热搜，感觉有点刺激。但她知道，自己一定被骂惨了。
果不其然。
“贵圈真乱。”热评第一是某娱乐大V的这样一句感慨。
后边跟着几条阴阳怪气的讽刺。
“我不要你的青春年少，我要他的劳斯莱斯。”
“谁想坐在自行车上笑而不是坐在劳斯莱斯上**？”
“多情的男人无罪，太美的女人祸水。——摘自JJ的歌词。”
然后就都是清一色骂她的话。
“他陪你度过青春，你却为了钱出卖了他的感情。不要脸的*女人。”
“该不会她小男友还不知道，是她脚踏两条船，不是吧不是吧？”
“我去，这女的要点脸吧……你看她那*样，把身子贴的那么近，怎么不直接去做鸡呢？”
“有没有人和我一样觉得那个年轻的小哥哥好帅，真不知道为什么会看上她这种女人。真tm浪费资源。如果她演什么戏，坚决抵制。”
“抵制绿茶，抵制劣质明星。”
这时候，微信推送来了一条消息。是公司的负责人林姐的。
一句话：“不要激动，中午来公司商议后再行动。”
季如莲感觉心扑通扑通地乱跳，一股血往脑门上涌。让她最兴奋的事情发生了，上了头条，受人关注。让她最焦虑的事情也发生了，一夜之间被那么多人讨厌是她从未经历过的。
她又看到“我的”上面显示了99＋，打开一看，是一条又一条私信。
有来自骂她的人的，和热搜底下的热评差不多。
但是更让她难过的，是有很多很多，来自她的粉丝的。
“你明明长得很好看，演技也不错，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事情呢？感觉自己对你好失望。”
“姐姐，我有点后悔喜欢你了。昨天深夜班里面的同学有的拿你的照片嘲笑我，问我还喜欢你吗？我不敢说。”
“我以前，一直把你当成我前进的动力和榜样，要像你一样好好维持身材，做好份内的事情。可是你的另一面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偶像应该能给人带来向上的力量，而不是像你一样私生活混乱，对吗？”
一夜之间，她辛辛苦苦积攒下的100万粉丝就掉了20万。私信里充满了粉丝们的“失望”“后悔”“没有期待”“放弃”，这些字眼像嘈杂的小恶魔，即使季如莲浑身疲惫地丢开了手机，它们也在一旁大声地嘶吼：你很糟糕，你很差劲。
他们根本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叶辰只是自己的经纪人而已啊……怎么这么多人，因为被捏造的事情，就放弃对自己的喜欢和期待了呢？
季如莲不在意黑子们的想法。因为她知道，在她的位置，有黑料，就有热度。先黑再洗白是很常见的。
可是她没意料到，偶像和粉丝之间的联系竟然如此脆弱。她还未曾发声，这么多粉丝就纷纷倒戈。她也很心酸，因为她自己的原因，让那么多小粉丝就被他们自己的家人、同学质疑。
受伤、愧疚、难受，季如莲的头更疼了。她恍恍惚惚地吃了面包，喝了咖啡，盘子和杯子都忘了洗，就背着书包赶往一条街开外的学校。
哦，对了。
要戴口罩和眼镜。她戴上了黑色墨镜，匆匆化了个淡妆，扎上马尾、戴上口罩就出门了。
她很担心在路上被人认出来。所幸没有。
到了该上英语课的班级里。七点半上课，现在才七点。班里空无一人。季如莲找了个角落，摘下墨镜，静静地看她的英语书。
一句话看完，看了第二句，又中断掉。再看一遍，又烦躁得想把书扔到垃圾桶里去。她很想发一条微博澄清这件事情。可是一想到林姐的那句话，就只能将这种冲动一压再压。
等到中午再说吧。季如莲自己劝着自己。
七点十分，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进来了。有的人认出了季如莲，眼睛盯着她看，发出了小声的议论声，还有大声的笑声。
季如莲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在议论自己。
所幸，她早已把这种苦难走过一遍。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因为白灵拉帮结派污蔑自己，自己已经被孤立得够多了。
虽然她依旧恐惧体会和当时一样恐惧、无助的心情。但是她已经在过去的锤炼之中变得坚强。虽然焦虑、慌张。但是害怕？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