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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卒列阵,战马嘶吼,还让人沉浸在金戈铁马中,却被江边“嘿……嘿,嘿……嘿,”的劳作声音打破,数以万众的纤夫、木匠造起数只偌大的战船,在烈日的灼烧下,他们除了黝黑的皮肤,还有着一道道皮鞭留下的血印。
“王爷,梁国使者已到帐外。”
“带进来吧!”
“诺。”
“传大梁使者。”
“传大梁使者。”
“传大梁使者。”
只见一身材高大,五官分明,身裹锦袍,腰佩玉带,手持折扇的年轻男子,阔步进入大帐。
“大梁使者冉勋见过义阳王。”
男子向大帐正南而坐的男子行礼道。
“哈哈,原来是故人之子啊!”
老者越摸五十多岁,一身金甲,显得格外耀眼,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爷,您认识这南梁来的使者?”
下首的一将领问道。
“他呢,你们不认识,但他爹你们一定认识,”老者笑着说道。
“哦?还请王爷明示?”
众将领疑惑道。
“武悼天王,冉闵,”老者缓缓说道。
“什么!”
只见下首的众人震惊道,已有几人抽出佩剑,冉勋身旁的几位梁人均被吓的面容惨白,他们虽是为和谈而来,可丢了身家性命却不值当。
使团中,一老者却挺身而出,道:“王爷,你们虽是旧识,可这次我们是为和谈而来,不可将私怨强加于此事吧!”
“你是何人,敢跟我家王爷如此说话!”
石鉴身旁的武士怒道。
“大梁副使,大理寺卿诸葛瑾,”老者不卑不亢地说道。
“哈哈,诸位,不必紧张,既然这位故人之子是为和谈而来,不知诚意在哪里啊!”石鉴对众人安抚道。
冉勋将折扇在手中转了转,走到旁边的几案上切下一片羊肉,兀自吃了起来,道:“此次和谈由诸葛大人负责,我这个有爵无官的二品军侯只负责最后的促成部分。”
“哦?那诸葛大人说说条件,”石鉴将目光从冉勋身上收回。
他虽早已收到关于冉复南渡后改名冉勋等一系列的情报,但却不知对方有如此气魄。
诸葛瑾行礼后,道:“王爷准备发兵江南,攻我梁国,无非求财,我大梁愿每年向赵国供送锦二十万匹,缎五十万匹,黄金三十万两,白银五百万两。”
听得条件后,众人皆哈哈大笑。
石鉴嘴角扬起笑容,道:“我只要拿下梁国,得到的何止十倍,百倍?”
“对啊,拿下梁国,女人,绸缎,哪个不是手到擒来!”
“对,就是!”
下首的将领们笑道。
诸葛瑾提高声音,怒道:“难道义阳王是欺我大梁没人吗?”
“我梁国皇帝已命大都督岳羽率水陆两师十五万众建江南大营,京师安都还有五万驻军与五万天子卫队,洪都有南王驻军十万,各地十大节度使还有驻军二十万,现都已奉命赶赴京师,王爷觉得自己还能打过长江吗?”
诸葛瑾继续讲道:“据我所知赵国军队不过二十万,不久前与北离大战,虽获胜,可自身也疲惫不堪,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劳师远征,而我大梁有军队五十五万,以逸待劳,难道还守不住长江吗?”
石鉴没想到大梁的使者如此刚强,一时语塞,旁边众将与武士见这使者贬低自己,都嚷嚷着要杀了这些南蛮子。
良久,石鉴开口道:“既然你梁国有如此实力,为何还要派你们过江和谈呢?”
“哼!”诸葛瑾甩了一把袖子,道:“这话我也向我梁国皇帝说了,可他不想轻启战端,这才让我们渡江和谈。”
这话倒是不假,在两日前的朝会上,诸葛瑾曾力陈两国军队对比以及赵国军队状况,可满朝大臣依旧一边倒,都向皇帝上奏支持和谈。
遂受冉勋,诸葛瑾担任正副使节,带着几名皇帝的亲随渡江和谈。
“哼,那就开战吧!”石鉴怒道。
“来啊!拉出去全部砍了,”下首的一魁梧中年汉子说道。
大帐瞬间冲进几十名手持利斧的武士,而冉勋继续吃肉喝酒,置若罔闻,诸葛瑾昂首,一副慷慨赴死的神情。
“王爷,小的……身上有我梁国皇帝密旨,请王爷看后,再……再做……做定夺,”跪倒在地的一梁人从怀中拿出帛书。
“哦?怎么,你们梁国皇帝的密旨在你身上?”那魁梧的中年将领说道。
“是,是,我是……,我是皇帝的近侍。”
“好,拿上来吧!”
石鉴开口道。
“近侍?什么是近侍?”
赵国的将领不解道。
“哈哈,就是太监,这位公公也是,就明说嘛!还近侍,哈哈,好笑,”冉勋笑道。
“北侯,你……,等回了安都,咋家不会让你好过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说话阴阳怪气的。”
众人笑道。
梁国的太监有着很大的权力,因萧衍喜欢听戏,宫里养着好多伶人,伶人为讨萧衍之心,好多伶人自宫做了太监。梁国太监也有品级,最有权力的六个太监被称为大监至六监,与正二品的大员同俸禄。
萧衍虽一把年纪,却给自己取艺名‘萧天下’,平常伶人们称萧衍为‘天下’,而不称皇上或者陛下。
各地驻军节度使的监军,地方的监察使,都由皇帝身边的近侍担任,定期向皇帝做出汇报,使得设在建州的监察院形同虚设,官员选任把都由这些伶人说了算,考试院也被伶人制度所取代。
此时,梁地伶人地位崇高,犹如佛国的高僧,学戏者多如牛毛,都望有一日能飞黄腾达。
梁国考试院主司觐见萧衍,提出应废除选伶人做监军和监察的特权,一个堂堂正二品大员,便被杖毙于正安殿门口。
一月后,又将一十三名反对伶人制度的御史杖毙于正安殿,后便无人敢提此事。
此间,有人作诗道,江南古刹何其多,庙宇戏台各一半。
石鉴将帛书丢至桌上,道:“世侄,你可知你的主子都说了些什么?”
冉勋起身走至那近侍身前,用那近侍的衣服擦了擦嘴和满手的油污。
“冉勋,你……你。”
还未说完,已被冉勋一脚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