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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咬了咬那银子,又掂了掂分量,道:“够,姑娘真是爽快,我这儿子便归你了。”
说完将那少年推给花凝,那少年自始至终低着头,他自然知道那些女人买下他们都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隔壁家的那个小伙伴被一个老女人买走之后没多久,便被玩死了,虽然眼前这个姑娘看着面善,但谁知道背地里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花凝低声道:“跟我走吧。”
花凝拉起他的胳膊,少年吃痛的躲了一下。花凝将他的袖子拉起,才看见他身上一处处红红紫紫的伤痕,看来他那父亲没少打他,顿时有些心疼。
松开他的手臂,花凝道:“我不拉你,你跟上我。”
那少年点点头安静的跟在她身后,两人穿过菜市口一路往王府去,进门的时候,侍卫拦下两人道:“花凝姑娘,这位是?”
平日只花凝一个人的时候,那些人自然不会阻拦,但是如今多了一个人,便得盘问一番。花凝哪里敢说自己买了个相公,只好道:“这是我一个远房表弟,来此处看我罢了。”
那侍卫自然知道花凝姑娘和王爷关系不错,她说的话自然不会有假,便放两人进去。花凝带他来到后院厢房,便叫他坐下,自己又给他倒了些水喝。
那少年喝了水,花凝才在他旁边坐下,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道:“只有一个乳名,叫阿绫。”
他的声音介于孩童和男子之间,既青涩又成熟。
花凝笑道:“很好听,多大了?”
“十四岁了。”
花凝有些惊讶,这少年看上去个头跟她差不多,她还以为他大概也就十一二岁,原来竟十四岁了。看来,平日应该是吃不饱饭吧,身体才发育的不好。
花凝道:“我叫花凝,长你三岁,你知道你父亲将你卖给我,以后你便是我的人了。但是,你不要怕我,只当我是个大姐姐一般便好了,既然买了你,我自然全心全意待你好。等你在长几岁,我们便成亲,你做我相公,可好?”
阿绫有些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姐姐似乎和那些坏女人不一样。他点点头,他自然知道,命都不是自己的,他也没有权利选择的。
花凝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打些水来洗澡,再换身干净些的衣服。”
阿绫点头。
花凝忙前忙后的烧水打水,终于准备好了,天也快暗了。她又去萧允那里,将那一两银子还给他,顺便借了一身男装。萧允只当她要搞什么鬼点子,也没多问便拿了身衣服给她。
回了厢房,花凝将衣服和帕子放在一边,道:“衣服什么的都放在这了,你先好好洗洗,我出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阿绫从没被人这样好的对待过,他小声道:“嗯,谢谢你。”
花凝摸了摸他的头发,道:“你早晚是我的相公,夫妻之间谢这样的话不必说了。”
阿绫勾起唇角,道:“好。”
花凝想着阿绫洗澡还得一阵子,便在厨房里坐着等。
自从花凝跟沈纤钥借了钱,沈纤钥便一直坐在屋里等着她过来道谢,一直等到天都暗了,怎么还没来?
沈纤钥便将门口的小厮叫进来,道:“花凝有没有来过?”
小厮道:“回王爷,没有。”
沈纤钥嘟起嘴,这个坏丫头,怎么还不来哄他?
小厮忽然想起一事,道:“不过,半个时辰前,花凝姑娘好像带了个人回来。”
沈纤钥道:“什么人?”
“瞧着是个端正的少年,十一二岁的样子。”
沈纤钥的脸色阴沉起来,道:“带到哪里去了?”
小厮思索片刻,道:“属下不知,只见着往后院去了。”
沈纤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真是岂有此理,竟然往他的府里领男人,当他是死的吗?沈纤钥心中顿时有一种自己当了王八的感觉,便起身往厢房去,气势汹汹的样子倒真有几分捉奸的模样。
到了厢房门口,沈纤钥一脚踹开房门,阿绫刚洗完澡,正要出来。阿绫白皙纤瘦的身子和斑斑驳驳的伤痕,端端正正被沈纤钥瞧了个仔细。
沈纤钥气的大喊:“你……你你你……你给我把衣服穿好了。”
阿绫身子都没顾得上擦干,便将那身干净衣裳套在身上。萧允的身形比他高出许多,这衣裳自然穿着大不少,看着别有风情。
沈纤钥见他穿上衣裳便堂而皇之的进了屋,见花凝不在,又见床上那几本画册子。他随手翻开一本,竟然是春宫图,联想道那少年身上的痕迹,沈纤钥气的
几乎晕厥过去。
沈纤钥将那春宫图撕了个粉碎,大声吼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阿绫本来就生性怯懦,见沈纤钥生气便吓得不敢出声。他不说话,沈纤钥更气愤了,捏起他的下巴,道:“我问你话呢,回答。”
阿绫眼中已经渗出泪水,颤抖道:“我是……是花凝姐姐……买……买回来的。”
沈纤钥顿时一股无力感升起,敢情她问他借钱是为了买男人?
花凝提着饭盒回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面,沈纤钥捏着阿绫的下巴,阿绫颤抖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花凝连忙放下手里的饭盒,一把推开沈纤钥,将阿绫护在身后,道:“你要做什么?”
沈纤钥眼眶红润道:“我要做什么?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青天白日的跟野男人苟且,你想把我气死吗?”
花凝觉得自己受了羞辱,道:“什么野男人?什么苟且?你说些什么话,堂堂一个王爷竟如此粗鄙不堪,龌龊致极。”
沈纤钥一把将阿绫拉到她面前,扯开他的衣裳道:“我粗鄙龌龊?床上放着春宫图,又把人家搞成这样,粗鄙龌龊的到底是谁?”
阿绫大哭道:“这是我爹打的,跟花凝姐姐没关系。”
沈纤钥愣住了,这痕迹确实更像是被撞击留下的,着实不像是亲热留下的。
花凝也哭了起来,喊道:“沈纤钥,我讨厌你。”
她从未说过讨厌他的话,以前他再怎么胡闹,再怎么生气,她都说喜欢自己的。现在却讨厌了,沈纤钥几乎站不住脚,心中像是被什么撕开一般疼痛。
一阵头重脚轻,沈纤钥便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主屋的床上,身上哪哪儿都疼,心里更是疼的要命。片刻,小厮进来给他送药,沈纤钥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他将碗递过去道:“花凝呢?”
小厮道:“花凝姑娘在厢房。”
沈纤钥想见花凝,但是他没脸见她,他总是这样伤害她,总是说一些令人作呕的话。可是,怎么办?他的性子向来如此,骄纵惯了的,一时间想改也改不掉的。
还有那个少年,他都没有问他们是什么关系,心里在意的要命,但是现在恐怕花凝不想见到他吧。
沈纤钥觉得一切都完了,他气晕了,她都没来看他,她真的不在乎他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她屋里还有个男人呢。沈纤钥从床上下来,急匆匆往后院厢房去,到了门口,又有些胆怯,他皱了皱眉,还是敲了起来。
阿绫给他开了门,见是沈纤钥立刻吓得躲在一旁。
这人这幅怂样儿,沈纤钥看了真是来气。他进了门,没见到花凝,只见床上的被子鼓起一个小包,时不时还传出抽抽戚戚的声音。
她还在哭吗?沈纤钥顿时也红了眼眶,眼泪要掉下来了,他转身对阿绫道:“你先出去。”
阿绫本就怕他,听他这么说便连忙出去还将门关上了。
沈纤钥来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那人正坐在床上,眼泪把衣襟都沾湿了。他心疼的给她擦眼泪,自己也忍不住哭出来,道:“你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胡说八道,你别生气了。”
花凝转过身去不看他,继续哭。
沈纤钥从背后抱住她,声音呜咽道:“别生气了。”
花凝还是不理他,他又把人转过来,面对他,道:“花凝,你别讨厌我,我以后再不敢了的。”
花凝不看他,也不答他。
沈纤钥又急又难过,双手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看他。花凝赌气的闭上眼睛,还是不说话。
沈纤钥低下头,吻住她。花凝只是发愣,由着他动作,半晌沈纤钥才放开她,两人皆是一阵粗喘。
沈纤钥道:“我连初吻都献给你了,你可不能再讨厌我了。”
花凝摇摇头。
沈纤钥委屈的又要哭出来了,道:“你怎么还生气?我都这般讨好你了,不然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身子也可以给你。”
花凝被他的虎狼之词惊住了,耳朵慢慢飘起红晕,道:“我才不要。”
沈纤钥抱住她,低声道:“阿凝,我错了,原谅我,我以后真的不敢了。”
花凝垂下眸子,点了点头。她没办法拒绝他,她很喜欢他。
那人感觉到她点头,便松开她,道:“你为何要买那个野……那个男人?”
“我想跟他成婚。”
阿绫跟了张管家去,沈纤钥才回屋睡觉去。
沈纤钥的脸立刻沉下来,道:“你为何要与他成婚,你若想嫁,我可以娶你。”
花凝沉默,他又道:“你……不愿意嫁我?可我明明比他漂亮,有钱,哪里不好?”
花凝抬头道:“不是的,不是这个,你和莫小姐……”她说到这里便闭口不言。
沈纤钥低声问道:“阿凝,你是不是……吃醋了?”
被他说中心思,花凝立刻便红了脸颊,道:“我……我没有。”
这个反应显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沈纤钥不禁勾起唇角道:“下回吃醋不要做这些多余的事。你便当着别的姑娘的面冲过来抱我,强吻我都好,就是得明目张胆的告诉旁人,我是你的,谁都不准肖想,知道了吗?”
花凝抬头看他,觉得他说的实在露骨,低声道:“我做不出的。”
沈纤钥低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一吻,道:“那我来做。”
花凝被他袭击,有些羞赧,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那人便没羞没臊的去吻她的手背。
两人胡闹了到深夜,花凝才将他从屋子里赶出去,开门才发现阿绫还乖乖坐在门口。
沈纤钥看见他就生气,当然绝不会叫他与花凝共处一室,便冷着脸道:“跟我走。”
阿绫害怕的看了看花凝,花凝道:“你带他去哪里?”
沈纤钥语气不怎么好的回答:“自然是将他赶出去,难不成还留他住下来?”
阿绫身上的伤痕足以说明他爹是个混账,将他送回去恐怕还会被卖的,花凝于心不忍道:“别赶他走,留他在府上做些杂事也好,求你了。”
她为了旁人来求他,他心里更是不爽了,刚要拒绝,花凝便拉住他的手,恳求的看他道:“留下他吧,他挺可怜的。”
沈纤钥不愿再惹她生气,只好苦着脸道:“听你的吧。”
沈纤钥将阿绫带去前院丢给张管家,道:“给他安排间住处,留在府里做个杂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