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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死抿着唇眨了眨眼,其实她是想点头的,但是她···不敢动!
真是的,她就不该开这个口,就该让这货去白一门买消息,然后白花那一大笔银子,苦等五年都得不到半点消息不说,还被那个坏蛋‘骗身骗心’!连累得他义父都被那坏蛋一剑穿胸,最后再醒悟!
到时候你怕是连哭都找不着调!
哼!要不是那零星的段落把涂元庆写的那么萌,她绝对,绝对···
叮——
安歌只觉得叮的一声后一阵风飘过,然后就看见眼前多了一个人。
沈季清一觉睡到日头悬于中天才醒酒,正打算找间铺子垫垫肚子,可因着昨儿的美味是闻着什么都觉得差了那么点味道,就连晃了两条街,没想到随意的一扫,他就透过大敞着的门瞅见了一个熟人,那家伙手持利剑,离得老远他都能感受到那剑拔弩张的味道。
这是遇到麻烦了?
作为朋友,自然不能不帮。
他立马加快脚步,却没想到到了近前后才发现,那被剑尖指着的也是一个他的熟人,还是他昨儿才认定的朋友。
来不及多思量便弹出了块碎银子击歪了剑尖,同时,人也挡到了安歌身前。
这不是意味这两人他更重视安歌这个朋友,更不是他见色忘友,实在是眼前这两人实力悬殊,他若是不帮安歌,怕是今日就要少一个朋友了。
凌炆看着被击歪的剑没有半丝不满,直接把剑收回腰间,对着沈季清点了点头叫了声“沈兄。”后,便又看向沈季清身后的安歌:“方才是凌某之过,还望姑娘移步后院,将当初之事告知凌某,凌某必有重谢,若是姑娘恼了凌某,也万望姑娘先行告知,等凌某报完仇,便由得姑娘惩处,便是姑娘要了凌某这条命去,凌某也绝无二话。”
“···”安歌嘴角抽了抽,嘟囔了一句:“我要你这条命做什么!”我又不是鬼差,要你这条命也充不了业绩好么!
安歌的声音虽小,但无论是沈季清还是凌炆,都是江湖上叫得上名号的高手,自然听得清楚,就连那位老师傅,年轻时也是有两分名号的,也听得明白。
“行了行了,既然都说清楚了,便请移步吧!东子,你去把架子上最高的那格里放着的牡丹纹匣子取来,那匣子里装的可是老朽的私藏,今儿便请诸位品上一品!沈四少···”老师傅脸上带了两分犹豫,少爷被东家救回来的时候他也在,所以知道这事儿,但再具体的便也不清楚了。
可以说在今儿之前他一直都以为知道当初燕州文家独子尚在人世的也不过就他们三个而已,没想到今儿还多了个不曾见过却仿若什么都知道的小姑娘,但这姑娘本就清楚,也就罢了,那沈四少这边要如何办?
毕竟这事儿多一个人知道便多出一分风险,当初能一夜灭了文家满门甚至还放火焚尸将整个文家夷为平地之人,足以看出其武功之强、心肠之狠毒,若是消息不慎传出去了,不说东家了,就是他都放心不下少爷。
“沈兄也一起吧!”凌炆扯了扯嘴角,但这笑怎么看怎么苦涩:“若是我连沈兄都信不过,这满江湖的也信不得几人了。”
沈季清早就瞧出这局面他不该在场了,可到底因着身后那丫头还是厚着脸皮留了下来,毕竟,这丫头好像又往外说了些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他若是不在这丫头再被灭了口可如何是好?凌炆他当然相信,但,他信不过旁人,更不可能拿这丫头的一条命去赌这份信任。
后院面积不大,就三间正房并一条西厢,东面是青砖垒的高墙,上面爬着满墙的牵牛花。
靠近墙的位置有一棵有年头的桃树,枝繁叶茂的,撑开着天然的遮阳伞,为树下那石桌石倚投下了大片阴凉。
场面一时寂静无声,桌边的四人都默默垂首品茶,有的是满心担心,有的是近乡情却,有的是正拼命整理着自己所知道的内容把它们连成线。
“我实在不知该从何问起。”凌炆扯了扯嘴角,放下茶盏:“不如便从头说吧!我本该姓文,家父便是文商文泽海,我们文家世代居于燕州,虽涉江湖,但大多族人都一心从商,也许是家中有那么几分天赋,倒当真积攒下了不薄的家业。
家父年少闯荡江湖时,武器是一把折扇,上头仅书一个文字,又因着家父喜好结交朋友,且还算有那么几分家底依仗,一贯出手阔绰,倒是得了个文商的戏称,后来,便也以这文商闯出了名号。
其实我知道的不多,这些旧事都是义父这些年醉酒后与我念叨的。
我只记得十六年前,我在一片嘶喊声中惊醒,屋子里守夜的婆子双双倒地,尸首分离,地面上、床帐上满是鲜血,我甚至满耳都是那血珠落地的滴答声,然后,我就被一把利剑猛地穿胸而过,我连那个执剑的人到底是谁都不曾看清过,便昏过去了。
等我再次醒来,已是七日之后,是我义父救了我,他说他到时整个文家都被火海淹没了,我们文家一百三十一口,除了我以外,无一生还!
这些年,我不止一次梦见过一场大火,遍地的尸骸,义父说,那时候我早已昏迷不醒,根本不可能看到这幅场景,可是,我记得,那六角亭,莲花池,还有九层耸立的问天楼,都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在那一片火海中嘶吼哭嚎,好像在说,阿凌,我好疼,我好疼。
这些年我从不敢有一刻忘记我身背灭门之仇,不敢忘记文家那场满天大火,所以我以阿娘给我取的乳名为姓,以火文为名,只求有朝一日,能够手刃仇敌,哪怕便是死了,也敢见故人了。”
安歌看着双眼血红的凌炆,他的那双手青筋直蹦,颤个不停,已经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双握剑的手,可这的确是武当三剑之首的手。
“我知道的是,十六年前,有人贪图文家问天楼的千本藏书,利诱了一名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