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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宋沅兮天生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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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咳!”公孙灵放下手中刺绣,激烈的咳了起来,脸色苍白,双眼疲惫不堪,强打着精神修着绣品。

    “阿娘,您没事吧?”宋沅兮担忧的看着她,自入了冬以来,阿娘的咳症越发严重,刚开始还好,如今时时刻刻都停不下来。

    “阿娘无事,许是这些日子事务繁多,有些累了。”公孙灵安慰着宋沅兮,她知道这是生她的时候落下的毛病,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

    “阿娘你骗人,府里掌家权都在二姨娘手里,哪需阿娘操心,阿娘就是病重了,我得去和爹爹说,让他去请最好的大夫过来!”宋沅兮正要跑出去,却让公孙灵拉住了。

    “不许去,咳咳咳,你爹爹最近为了水患的事够烦心了,咳咳咳,我们不能给你爹爹添麻烦,咳咳咳”公孙灵说不到两句就咳得不停,听着让人十分揪心。

    “可是…”宋沅兮心疼的看着公孙灵,不管自己受了多少委屈,病的多重,她从来都不会让宋逸恩担心过,可她心心念念的夫君早就一心放在了樊氏身上。

    “没有可是…咳咳咳,你兄长这会儿该回来了,去找他玩吧,阿娘想休息一会。”公孙灵虚弱的走到了床边,朝宋沅兮挥了挥手。

    宋沅兮看了看公孙灵,也没再说什么,从宋沅兮两岁开始,宋逸恩和公孙灵的感情就渐渐变了,从热情到冷漠,宋沅兮全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这个时代的男子大多三妻四妾三心二意,又有谁会真心只对一个人好呢?

    而这一切都和二姨娘樊音音脱不了干系,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经常拦住上门的大夫,不让大夫过来给公孙灵医治,而公孙灵也因此病的越来越重,但她也只是个孩子,有些事管的太多会被怀疑,无奈,只好忍住心中的忧愁,假装不知道罢了。

    咳咳咳…宋沅兮停留在公孙灵门口,里面的咳嗽声从未停止,反而越来越厉害,宋沅兮不由得心里紧了紧。

    阿娘,你是我在这个世界的亲人,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好起来的!宋沅兮默默的说着,咬了咬牙,便离开了。

    麟渃轩内,书香四溢,时不时还会传来一两句呢喃,这里是宋沅兮嫡亲兄长所住的地方。

    看着正在埋头苦干的宋鹤云,宋沅兮心情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宋鹤云虽然不比宋沅兮大几岁,却也十分懂事,从不给公孙灵惹麻烦,而且很上进,帅气逼人,性格也好,想着想着,不由的感叹。

    “兮儿,来了怎不和为兄说一声,在那发什么呆?”

    宋鹤云看着眼前的妹妹,心里是十分喜爱,还是幼女之躯,却也长得十分干净秀丽,脸上的肉肉任谁都想掐一掐,胖嘟嘟可可爱爱的,由此可见宋沅兮在这里的待遇还是特别不错。

    “兄长…”宋沅兮喃喃道:“我方才从母亲屋里过来…”

    “母亲怎么了?”宋鹤云看着宋沅兮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七八分,心里好像被揪了一下,宋鹤云每日去请安总能见到公孙灵强压病情,虽然心里焦急,却怎么也说不动公孙灵,他父亲也不多管,只吩咐多请几个大夫。

    “兄长,我们去求父亲,让他请宫里的御医可好,御医医术高明,肯定能治好母亲的病!”宋沅兮从未有过这般担心,过了七年安逸的生活,她从来没有在什么事情上担忧过什么。

    “净说浑话,那御医岂是我们可以请动的?即使父亲官居三品,也无权动用御医,此话你与我说说便好,可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晓,负责指不定挨父亲骂。”宋鹤云叹了口气,宫中最忌讳的就是御医和官员扯上关系,保不齐是一项很严重的罪名。

    “可若不然,母亲恐怕熬不过今年开春了…”宋沅兮越说越小声,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她突然害怕了,怕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母爱不翼而飞。

    “兮儿乖,哥哥一定会让父亲请最好的大夫,兮儿别哭了,我,我这就去找父亲!”宋鹤云最看不得自家妹妹哭了,她一哭自己整个人都慌了,立马跑出去找宋逸恩了。

    自那日宋鹤云说去让宋逸恩请大夫回来,一晃几日过去了,宋沅兮却一直没有等来的大夫,而是等来公孙灵逝世的消息。

    那日,宋沅兮正在小厨房给她熬药,府上忽然传来公孙灵逝世的,一听到消息整个人都懵了,她出来煎药前公孙灵还对她有说有笑的,嘱咐她以后要找个一心护着自己的郎君,怎么好好的会这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公孙灵屋里的,亲眼看着宋逸恩将白布遮住公孙灵,直到看不见她阿娘的一丝容颜。

    “夫人啊!你怎么就走了呢?”

    率先打破沉静的是二姨娘樊氏,她匍匐在公孙灵床前,悲痛欲绝的样子,而后跟着的三姨娘则沉默不语,满眼忧伤,后面赶来的兄弟姐妹也都哭哭啼啼的,却也不知有几分真心。

    “二姨娘,您快起来吧,这地上凉!”樊氏的丫鬟苏叶故作难受,想要扶她起来又没有那个胆子。

    “平日里怎的不见二姨娘这般好心?”宋沅兮气坏了,若不是她,公孙灵的病怎么会越来越重?她跑过去把樊氏从床边拉开,也不知是宋沅兮力气太大还是樊氏有意为之,生生的摔倒在地上,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胡闹,如今灵儿尸骨未寒,兮儿你怎可如此放肆。”公孙灵逝世本就对宋逸恩打击很大,如今看见宋沅兮目无尊长更是火气冲天,觉得平日里温顺懂事的孩子怎么这么不知礼数。

    “爹爹,前几日哥哥求您请的大夫呢,娘亲等了好久,若不是一直没有大夫前来,娘亲怎会离我们而去!”

    宋沅兮泪眼婆娑,悲愤的看着宋逸恩,此时的她早就把古代繁琐的礼仪抛诸脑后,她只知道那个疼她爱她的阿娘不在了,而她阿娘心心念念的夫君,直死都没有来看她一眼。

    从宋沅兮三岁后宋逸恩基本都是在樊氏屋里,每每去请总是让樊氏以各种借口打发,而宋逸恩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樊氏作威作福,将自己的结发妻子视若无睹。

    宋逸恩原是愣了一秒后,微怒:“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你是在质疑你父亲去害你母亲吗?”

    他敢这么说是因为他找了大夫过来,而且不止一个!却没有想到宋沅兮为什么这么说!

    “父亲,妹妹这是悲伤过度说胡话,父亲息怒啊!”宋鹤云见状,赶忙擦了眼泪去劝住二人。

    “哼,我看她确实是病的不轻,如此口不择言!”宋逸恩拂袖背了过去,不在看宋沅兮。

    “老爷,夫人这是死的冤枉啊!”樊氏见状赶忙上前哭诉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为了公孙灵伤心难过。

    “你又是什么意思?”宋逸恩白了樊氏一眼。

    “夫人在没生五小姐之前原本好好的,可是您看,夫人这几年身子越发稳弱,坊间有言,这,这是子克母啊!夫人是生生被五小姐克死的啊!”樊氏痛苦涕零胡诌乱扯,搞的似乎真的就是这样。

    “你胡说什么啊!!”宋沅兮气愤极了,这一切明明就是她搞的鬼,如今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然而宋逸恩则一言不发,脸色十分难看,看着公孙灵的遗体若有所思。

    “妾身没有胡说,五小姐乃是中元前夕所生…中元乃鬼节,是大不吉利的!”见宋逸恩没有说话,樊氏越发大胆。

    “你,你在乱说!”宋沅兮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古人最是相信神鬼之说,而她确实是在中元前夕诞生,中元之日,鬼门大开,古人都会在这日避之不及,对此,她实在是百口莫辩。

    “五小姐,您就认命吧,夫人可怜,确实被您给克了啊!”樊氏抽泣着,让人看了真真是伤心难抑。

    “够了!此事不得再议,如今最要紧的是操持灵儿的丧事,期间谁再敢多说一句,就锁祠堂!”宋逸恩严肃道,周身散发出阴寒的气息,也不知到底是否信樊氏的话,他匆匆的看了一眼公孙灵便走了。

    宋沅兮气的牙痒痒,却又不能当着宋逸恩的面怎么样,满屋兄弟姊妹,全都怀着不同的心思,只有宋鹤云手足无措的安慰着宋沅兮。

    公孙灵丧礼期间,宋沅兮和宋鹤云都待在灵柩旁为公孙灵守灵,由于公孙灵是宋家嫡母,又是郡公嫡长女,所以来往祭拜之人特别的多,就连宋沅兮姨母怀央郡主也前来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