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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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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东宫。

    “疾风……最近可查到什么?”慕君墨刚起,正站在镜子前由侍女为其整理衣服。

    “回殿下,昨日摄政王亲自在府内召见了大理寺、都察院、刑部、户部以及枢密院的各位大臣。”

    “哦?”慕君墨顿了一下,“现在粮草一案他交由谁来负责?”

    “还是大理寺。”

    慕君墨穿戴好,寝殿里下人们已备好了早膳,他往桌前一坐,侍女们立马开始为他布菜。

    “我让你查泄密一事,查的怎么样?”

    疾风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还未……查,查出……”

    慕君墨顺手拉过一个侍女,用手掐住脖子,淡淡的说:“查不出?”说完用力一捏,侍女当下就断了气,慕君墨擦了擦手,轻描淡写的说:“拖出去,埋我那颗粉色牡丹下面,埋的时候担心我的花。”

    “殿下饶命!属下知罪!”疾风战战兢兢的趴在地上。

    “七天,再一无所获,就送你去陪她,再派几个人,给我好好盯着大理寺。”

    “遵命!另外,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说。”

    “岳清画受伤之后就一直居于摄政王府的水榭之内,与摄政王的关系非常亲密。”

    “非常亲密……?有意思!哈哈……备车,去探望一下摄政王。”

    摄政王府,水榭。

    “小姐,早膳准备好了,先用膳吧。”春杏把取来的膳食一样一样摆出来。

    岳清画走了两步,腿又疼起来了,昨晚被纪千宸摔了一下,到现在都没好,“我昨晚那么晚回来,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去哪了,你就不担心?”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抓起一个豆沙包就往嘴里塞。

    “担心,昨天您和君上跑了,那些大人们就说您不懂礼数、胆大妄为、以下犯上,还说要告诉老爷,好好管教你。”说的委屈巴巴。

    岳清画握住春杏的手,嘴里含着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豆沙包,含含糊糊的说:“好啦好啦,别担心,爹才不会因为这事罚我呢,放心吧。”

    可春杏还是很担心,她特别怕老爷,不是一般的怕,因为每次小姐犯错,最后受罚的总是她,虽说心甘情愿,但是打手心是真的疼啊。

    岳清画大口啃着包子,打算吃饱了去找纪千宸讨个说法,他凭什么把她摔在地上!

    摄政王府,书房。

    纪千宸正在看书,慕君墨突然进来了。

    “太子?”纪千宸起身放下书,有些吃惊。

    “看的什么书啊?”慕君墨拿起来看了看书名,“《国策论》,这么枯燥乏味的书,你也看得进去?”

    “影一!太子殿下前来,为何无人通报?”

    慕君墨往纪千宸椅子上一坐,“唉……别难为他了,是我不让他们通报的。”

    纪千宸亲自倒了杯茶,缓缓的推到慕君墨面前,“殿下,请……”自己也端起茶优雅的呷了一口,“不知殿下今日到访,所谓何事?”

    “没事啊,就是顺道路过,来看看你,不欢迎?”慕君墨看着茶碗,中指延碗边不停画着圈。

    “只是我一向生活寡淡,恐殿下在这难免感到无趣。”

    慕君墨往后一靠,左右晃了晃,“你这椅子好,比我那把好坐多了。”

    “太子若喜欢,我即刻命人给殿下送过去,影一……”纪千宸始终谦逊有礼。

    “难怪父王那么喜欢你,连我都喜欢你了!”笑容可掬的望着纪千宸。

    岳清画吃过早膳,和春杏两个人气势汹汹的去了书房,知道小姐是去“报仇”,春杏没敢跟进去,偷偷的躲在门口。

    “纪千宸!你昨晚……”一进门,发现慕君墨在里面,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慕君墨眯起眼睛,指了一下岳清画,“这位姑娘是?摄政王不给本宫介绍介绍?”

    岳清画看到慕君墨,心里极度厌恶,白了他一眼,“太子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天还要请本姑娘喝茶,转眼就不认识了?”

    “哦……对,一起喝过茶。”慕君墨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瞧我这记性!”

    岳清画自觉脸皮厚,但也不像慕君墨这般不要脸,谁跟他一起喝茶了,见都不想见到他,还喝茶?算,懒得理他,浪费口舌。

    慕君墨绕着岳清画走了一圈,“啧啧啧,几日不见,清瘦了不少啊,要不,去我那,保准不出三日,定给你养的白白胖胖,怎么样?”

    岳清画又白了他一眼,“神经病!”

    “本太子就喜欢你这样的,考虑考虑去给我做个侍女,说不定,哪天本宫一高兴就把你娶了也不一定,怎么样?”

    上一世,她与他在灯会偶遇,他也这般调戏过她,只是那时候的她,天真的像个傻瓜,误把戏言当成了情话……

    岳清画突然走到纪千宸面前,两只手揪住他衣服,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挽住纪千宸的胳膊,笑嘻嘻的对着慕君墨说了一句:“太子殿下,慢走,不送。”

    “不得无礼。”纪千宸温柔的瞪了她一眼。

    “无妨,回宫……”慕君墨转身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两一眼,摆摆手,“留步。”

    慕君墨上了马车,用手挑起窗帘,又看了看摄政王府门头上的牌匾,冷冷的说了声:“走。”

    摄政王府,书房。

    纪千宸往椅榻上一靠,端起茶喝了一口,继续看起了他的《国策论》,岳清画气鼓鼓的看着他,难道她刚才是亲了一面墙吗?

    看她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纪千宸弱弱的问:“有事?”

    岳清画走过去,一把将他按倒在椅榻上,整个人跨坐在纪千宸身上,从交领处“唰”一下,扯开了他的衣服,挑挑眉,戏谑的问:“你是不是真的不近女色,喜欢男人?”

    纪千宸低眼看看自己被她扯开的衣领,慢慢抬眼目光犀利的看向岳清画,忽然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脸上迅速划过的一道涟漪,然后又飘到面具下的眼睛里,凝聚成火,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他俯首贴近岳清画的耳根,低声略带调侃的说道:“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岳清画脸颊滚烫,心脏都快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了,呼吸变得急促,紧张到全身僵直。

    纪千宸用手背轻轻抚过她的脸,一个手指微微抬起岳清画的下巴,“不要总试探我的底线,我是个男人。”说完,起身,从容的整理好衣服。

    岳清画迅速的从椅榻上坐起来,恼羞成怒,抬手就朝纪千宸打去,被他一把抓住,回手就点了她的穴道,然后对着她挑衅的笑笑,潇潇洒洒的走了。

    春杏看到君上出来,却不见自家小姐。急忙迎上去。

    “春杏见过君上。”

    纪千宸瞟了她一眼,“嗯……”

    “不知君上可有见到我家小姐?”

    “咳咳……!咳……”纪千宸用余光看了看她,“没见到。”像做错事的孩子,落荒而逃……

    春杏偷偷摸摸的走进书房,只见她家主子侧身坐在椅榻之上,一只手前伸,举在空中,整个人好似雕塑那般,一动也不动。

    “小姐!”看着主子这奇怪的样子,春杏跑过去,一连叫了几声岳清画都没应,只是一个劲的对着春杏狂眨眼睛,“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春杏想把她手放下,却摁都摁不动。

    “唔……唔唔……唔!”

    “小姐,你说什么?”

    岳清画又开始狂眨眼睛

    “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春杏看着小姐,动也不能动,话也说不出,都快急疯了!

    正一筹莫展呢,影一来了。他对着岳清画行了个礼,“岳小姐,得罪了!”紧接着在她背上点了几下,替她解开了穴道。

    “影一,谢谢你!”

    “岳小姐不必谢我,是主子派我来的。”

    “你替我转告你家主子,他就是个大混蛋!乌龟蛋!臭鸟蛋!”

    “小姐若无别的事,影一就告退了。”

    “等一下!我写一封信,你替我转交给他!”

    一盏茶的功夫,岳清画的信就写好交给了影一。

    摄政王府侧院,薛神医草庐

    纪千宸从书房出来,心里烦躁的很,便提了壶上好的桑落去了侧院。

    “嗯……好酒!”纪千宸前脚刚踏进院门,薛神医就闻到了酒香。

    纪千宸把酒壶往院里石桌上一放,“喝一杯?”

    薛神医从窗户飞身而出,把壶塞一拔,酒香扑鼻,他使劲的闻了一下,肚子里酒虫就开始蠢蠢欲动,立马抱着喝了一大口!

    “我这酒和你的相比,如何?”纪千宸一脸得意。

    “色比琼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甚好!不过,与老夫自酿的百草酒比起来,可就差远咯!”薛神医眼睛滴溜溜一转,“无事献殷勤!找老夫何事?”

    纪千宸从身后掏出两个白玉盏,“心情莫名烦躁,就想寻你喝两杯。”他把酒满上,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给了薛神医。

    “可要老夫为你把个脉?”

    “不必……”纪千宸和薛神医碰了个杯,“先干为敬!”

    影一闪现,“主子!岳小姐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纪千宸打开信纸,上面分别画了三个圈,第一个圈里用笔涂了墨,第二个圈里还画了只小乌龟,第三个圈上站着一只……嗯……一只鸡?

    “这三个圈是何意?”纪千宸一头雾水。

    影一把头一低。

    薛神医把信一抽,“老夫看看,浑水摸鱼?瓮中捉鳖?嘶……这最后一个何解?”

    “影一,这信何意?”

    影一低着头,小声答到:“那不是圈,是蛋,混蛋,乌龟蛋,鸟蛋……”说完瑟瑟发抖。

    “噗……哈哈哈……”薛神医一口酒喷出,仰天狂笑。

    “哼!”纪千宸猛的站起来,右手一挥衣袖,“轰”一声,薛神医草庐的屋顶塌了一半,“噼里啪啦”!院中所有晾晒草药的架子全部应声倒下,药草撒了一地。

    纪千宸转身拂袖而去。

    薛神医大喊一声:“喂!你是来喝酒还是来拆房子的啊?”气定神闲的看了看四周,端起酒壶喝了一口,“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