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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10岁那年严逸涛第一次听到父母吵架,虽然他们感情不好,但一直相敬如宾,那次好像是因为一个叫陈静的女人。后来他才知道,陈静是父亲的情人,不仅如此父亲还跟她生了一个孩子,想跟母亲离婚抛弃他们母子俩,最后还是外公出面,父亲才答应不跟那个女人见面。可没想到三年后,那个女人去世了,父亲把他的私生子接回了家,还带来了一个10岁的小女孩,就是陈卿遥,听说那个女人临死前写了遗书,要求父亲善待两个孩子。母亲闹了几天,不肯答应父亲把他们接来家里,可外公却意外的劝母亲接受他们,接受现实。母亲也是个孝顺女儿,忍下了满心的委屈,答应了。虽然她不喜欢那两个孩子,但也不曾像故事里的后妈那样恶毒,最多就是不理睬他俩,也不许他跟他们玩儿。
一个少年能懂什么呢,他的朋友本来就少,家里突然多了两个伙伴,他哪肯听母亲的。每次看到他俩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他总会站在一边偷偷看他们,陈卿遥一看到他,他就又匆匆走开了。13岁的少年正是叛逆的时候,骄傲的他哪能让别人看出他的想法,何况还是一个小女孩儿。
那年冬天,他看见他俩在院子里打雪仗,这是母亲绝对禁止的,她说那是乡下野孩子的游戏,既危险又无聊。可他看着这游戏可有意思了,碍于自尊又不好跟他们说他也想参加,于是大声吆喝:“唉,妈妈不让玩这个!”陈卿遥仿佛没听见似的,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说:“哥,你也来玩吧,可有意思了!”“是啊,哥哥,我们一起玩吧,人多才好玩呢!”那个七岁的小男孩——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严逸波也向他招手。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假装不情愿地被拉进了这场游戏里的了,可他清楚的知道,那个下午,在那个冰天雪地里,他得到了13年来从未有过的快乐。他不了解父母之间的恩怨,却很感谢父亲给他带回来的弟弟妹妹,从此,他们三个便“混”在了一起。母亲多次耳提面命未果,便也没有再阻止他,只是每次看到他们在一起玩儿,总会瞪一眼卿遥和小波,然后告诉他别玩得太疯。
他对陈卿遥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呢?他自己也说不清了,只记得有一次他去大学里看她,离好远就看到她和一个男同学有说有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快步走过去拽起陈卿遥就走,边走还边呵斥她,“谁让你在大学里谈恋爱的,不好好学习你怎么对得起……”他其实想说“我”来着,可话到嘴边觉得不合适,于是改了口,“你怎么对得起爸爸,这些年他对你那么好,跟亲闺女似的!”这顿数落,弄得陈卿遥莫名其妙,“哥,你说什么呢?我哪有谈恋爱。”严逸涛停下来,回头指着已经不见踪影的男同学,说:“那他是谁,你俩走那么近,还说不是谈恋爱。”
“没有,他是问我借刚才课上的笔记呢!”
严逸涛顿时觉得自己是关心则乱了,从小骄傲的他又不肯低头,“他干嘛问你借笔记,一看就别有用心。”
“哪有!”陈卿遥小声嘟囔着。
“你还能有我了解男人?”
“哥,那你是不是也别有用心地借过笔记啊?”陈卿遥偷笑着看他。
严逸涛瞪了她一眼,像师傅教训徒弟似的,“总之以后不能跟男生走得太近,更不能谈恋爱!”
“为什么?”
陈卿遥的这一问让他愣了好一会儿,是啊,他为什么要限制她的恋爱自由呢?从小他就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格外关心,母亲不喜欢她,也从不过问她的生活,什么时候该穿什么,衣服破了需要换新的,她喜欢吃什么零食……都是他这个哥哥告诉爸爸和家里的佣人,连小波都说他偏心,喜欢妹妹,不喜欢弟弟。
最夸张那次是陈卿遥来大姨妈,肚子疼得厉害,从小她就没有妈妈,所以没有人告诉她女孩该如何照顾自己,她也从来不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碰凉水,不能吃冷饮。严逸涛放学回来看到她捂着肚子躺在床上,关心地问:“卿遥,你怎么了?”
“肚……肚子疼。”
“好端端的怎么肚子疼?吃坏东西啦?”虽然他是个大男孩了,也学过人体发育的知识,但毕竟没真正见过,哪会往那儿去想呢!看着陈卿遥疼得直冒汗,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走,我带你去医院。”
陈卿遥听他这么说,吓得直摆手,“不……不,不用,哥。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啊?”
陈卿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他,只能红着脸指了指枕头下的那包卫生巾。
严逸涛掀开枕头一看,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吞吞吐吐的不知所云。
“那……这个……我查查啊!”他马上去书房打开电脑寻找解决办法。
一会儿功夫,他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水,胳膊夹着一个暖水袋走了进来。
“赶紧喝了,喝了就不疼了!”他把水杯递给她又把暖水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陈卿遥忍着疼痛勉强起身,边吹走热气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光了那杯水,她忽然觉得肚子暖暖的舒服极了,也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谢谢你,哥!”
“以后记得不要喝凉水,更不能吃冷饮了!”
第二天,严逸涛就把一个粉色的保温杯放在了陈卿遥的书包里。
后来,只要陈卿遥偷吃冰激淋被发现,都会招来他的一顿训斥。他越来越喜欢管着她,而她也越来越习惯被他照顾。
真正确定恋爱关系是他大学毕业典礼那天。
那天他们乐队代表系里演出,他特地请了小波和卿遥来看。演出结束后,他到台下找他俩,没想到小波竟细心地为哥哥准备了一份毕业礼物。
“哥,送给你!毕业礼物。”
严逸涛打开一看是Beyond乐队的专辑。
“行啊,小子!真是长大了,知道你老哥喜欢什么。”
“你呢?准备什么了?”严逸涛期待地看着陈卿遥。
陈卿遥瞪了严逸波一眼,在他耳边小声埋怨,“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怎么不告诉我?”
“我哪知道你不准备,女孩子不是都心细吗?”严逸波无辜地看着她。
“你俩嘀咕什么呢?卿遥,有礼物吗?”
“额……那个……我,我忘带了,明天给你。”她灵机一动,如果承认自己没准备,那就完蛋了。
“真的吗?小波,你最老实,你姐有礼物吗?”
……
陈卿遥见严逸波不说话,用脚在后面踢了他一下,而这小动作正被严逸涛看到了。他就知道她在撒谎。
“算了,你把眼睛闭上!”
“为什么?好男不跟女斗的!”
“闭上!”
陈卿遥害怕的紧闭双眼,等着被弹脑瓜崩,这是他一贯的惩罚措施。
可她没有等到疼痛,却感到额头突然一凉,她瞪大了眼睛,他吻了她的额头!
……
“那她为什么出国?”宋辉喆晃着手中的酒杯,对女主角的离开充满好奇!
“就在我跟母亲摊牌的第三天下午,她打电话告诉我她要去英国学习平面设计,当设计师是她的梦想。”
“她还……还让我不用等她,她也许不回来了。”
“那你没去找她吗?没当面问清楚吗?”
“找了,可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那天后她也没再回过家!不到一个星期,她就出国了。”
“不到一个星期?”宋辉喆惊讶地看着他。
“你也觉得快吧!所以说她是早就准备出国了,早就准备跟我结束了!”
严逸涛拿起桌上的啤酒,一饮而尽。这些年他有多恨她,两个人的感情就这样被她单方面宣判了死刑,却把他困在了一个无期的监牢里,日夜遭受着爱与恨的折磨。
“你没问过你的母亲吗?”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是母亲逼迫她离开的,但是母亲告诉他,她是找过陈卿遥,让她离开他,还答应给她一笔钱出国留学。可陈卿遥跟母亲说,她早就在拖父亲办出国手续。而且最后她接受了母亲的那笔钱,一百万买她不回国。
“阿喆,一百万!我的爱就值一百万!”严逸涛伸出右手食指,颤抖地比划着,其他手指深深地陷进了掌心,手掌传来的痛,却敌不过他内心深处的痛。
忽然,他攥起拳头,狠狠朝地板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