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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卿遥到底没能如愿回到自己的宿舍,面对严逸涛霸道的做法,她无可奈何。或许两个人上辈子是冤家,这辈子才会这么一波三折。
对于之前说的“分手”,严逸涛也像没这回事似的。每天早起做好早餐,再来敲门叫她吃饭,然后把她安排好再去上班,中午回来,有时带些外卖,有时自己做饭,晚上也准时回来。似乎他不再是一个大公司的总经理,他的生活规律得让人惊讶,没有加班,每天亲自下厨。
此刻,如果说他是一个合格的保姆,陈卿遥毫不意外。如果不是陈卿遥极力阻止,他甚至不介意帮她洗澡。
在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即使是重病卧床的人也不敢不好吧!何况陈卿遥只是一些皮外伤。
她在严逸涛这儿休息了一周,身上的擦伤已经痊愈。这几天虽然享受着他的陪伴和照顾,但她的心里却一直不能平静。
晚上,他下班回来,陈卿遥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严逸涛一进门,就看到陈卿遥穿戴整齐地坐在客厅,旁边还放着一个袋子。他知道她这是又要逃跑了。
“怎么?又想走?这次不错,没有不辞而别。”
他的语气并不友善。陈卿遥无意争辩,站起来说道:“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我已经好了,不方便再住在这儿了!”
“怎么不方便?”
严逸涛故意装傻,陈卿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逸涛,咱们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经历过这么多事,你还看不明白吗?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安稳过,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你的困扰。我们的问题也不是相爱就可以解决的。”
“你终于肯说了。这几天我一直在等着你开口,可没想到等来的是这番话。”
他的眼里是难以掩饰的落寞。陈卿遥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有一刻的心疼。他们之间究竟是错过,还是过错?
“对不起,逸涛!可能是我不够勇敢,我害怕失去,所以宁愿不曾拥有。”
“卿遥,你对我从来就没有信心。不管我为了我们能在一起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做了多少努力,你都看不见。”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就像他的一颗心,为了爱已经低到了尘埃里。陈卿遥无力反驳,正是因为她看到了他的辛苦,才不愿意让他继续辛苦下去。爱情不该是这样的,如果两个人在一起给对方带来的是痛苦和无奈,那还有什么继续的理由呢?
“逸涛,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我们不合适。所以这一次次的困难或许是上天给我们的暗示。”
“呵呵!”
严逸涛苦笑一声,“陈卿遥,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上天了?如果真有,那他首先看到的应该是我的痛苦,你的挣扎。”
“这样纠缠下去没有意义,不管我们怎么努力,你永远不能改变,我是你父亲情人的养女这个事实。这样尴尬的关系,你觉得我们可能幸福吗?”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
“逸涛!”
他的固执让陈卿遥的内心有些动摇。试?她还有资格吗?在一次次放手以后,在一次次伤害之后,他竟然还这样执着地相信爱情可以战胜一切。
她被诱惑了!
“对!就试一试,试着不去理会外界的纷扰,就我们两个人,有困难一起面对,有快乐一起分享。我相信,只要努力,只要相爱,终会幸福的!”
他像个孩子一般,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这样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让人如此心疼。陈卿遥终于不忍拒绝面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
她看着他焦急而又激动的神情,重重地点了点头。面前的他瞬间如释重负,他走过去紧紧抱着她。
“相信我,卿遥,我们会幸福的!”
他的话掷地有声,仿佛不止要她相信,更是在告诉自己。
陈卿遥环住他的腰。如果前面真的有深渊,就让两个人一起万劫不复吧!彼此相爱,互相依靠,总好过一个人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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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逸涛带陈卿遥回到严家的时候,已经是两人决定在一起后的第三天了,那天恰好是严振山六十一岁生日,六十大寿陈卿遥没赶上,心里总觉得有些愧疚。所以她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本想私下送给严叔叔,以免方敏华看到她不高兴。却没想到今天她竟要以严逸涛女朋友的身份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知道这个生日聚会,会不会因为她的到来而扫了大家的兴。
一路上,陈卿遥的手都交握在一起,这是她紧张时的一贯动作。
严逸涛见状,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放轻松,卿遥。其实,自从我妈知道了陈静的事后,心里已经放下很多了,或许不用我们努力,她已经接受你了。”
陈卿遥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抬头冲他笑道:“嗯,我知道!”
两人走进客厅时,没有看到严振山。方敏华正坐在沙发上削苹果,厨房里,严逸波正帮保姆张阿姨打下手。在严家,除了严逸涛,应该只有张阿姨跟他和陈卿遥的关系最好。所以小时候,两个人只要有时间总会在厨房帮张阿姨摘菜、洗菜。
方敏华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他俩一眼,对严逸涛说道:“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不认识家门了呢!”
许久不曾回家了,母亲心里有怨气他能理解。他也清楚,母亲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心里到底还是疼这个儿子的。
“妈!瞧您说的,有我妈在这呢,我怎么舍得不回来!”母亲的脾气他最了解,刀子嘴豆腐心,几句好话就能哄得她破涕为笑。
“就你会说!你爸在书房呢,去看看吧!”
严逸涛见方敏华不再生气,忙坐到她身边,献殷勤似的替她削起了苹果。他用眼神示意陈卿遥也坐下来。
陈卿遥把手中的礼物放在茶几上。里面除了有送给严振山的茶具,还有一条送给方敏华的披肩。那是前天严逸涛带她出去玩时买的,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手工缝制工艺很是精致,再加上中国古典刺绣,更多了一份端庄。
她坐下来,打开包装精美的盒子,对面前的方敏华说道:“阿姨,这条披肩送给您。淡紫色的布料加上牡丹刺绣,很符合您的气质。”
“就是妈,卿遥特地给您挑的。”严逸涛忙在一旁帮腔。
“今天又不是我过生日,送我礼物干什么?想收买我啊?逸涛,你妈是这么容易收买的吗?”
方敏华抬眼看了看陈卿遥,转而对严逸涛说。从陈卿遥进来到现在,方敏华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却也不曾像之前那样没给她好脸色。或许真像严逸涛说的,她心里放下了。
“妈……”
“阿姨……”
严逸涛刚想说什么,陈卿遥阻止了他,这本就是她和方敏华之间的矛盾,解铃还需系铃人。
“我知道您一直介意的是什么,但过去这么久了,您不能让这道疤总也不能愈合。何况,静姨并没有真的插足您的婚姻。”
“哈,你这是在替那个女人辩白吗?”
“我不是替谁在辩白,事实就是这样。说到底,你和静姨都是苦命的女人,你们一生所求都不曾拥有。您又何必去恨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呢?”
“卿遥!”
严逸涛怕她的话会激怒方敏华,那他的苦心就白费了。于是忙阻止她。
没等他说完,方敏华冲他摆摆手,“你让她继续说。”
陈卿遥也不管会有什么结果,她只是觉得她这样恨下去除了伤害自己之外毫无意义。
不顾严逸涛的反对,她继续说道:“阿姨,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我不知道您是因为静姨不喜欢我,还是因为我这个人不讨您喜欢。如果是后者,那我可以走得远远的不再回来,可如果是前者,您不觉得这对我和逸涛都不公平吗?”
她的眼睛直盯着方敏华,她也在赌。如果不把话说明,她和严逸涛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幸福了,她不想低三下四地求她,她了解方敏华,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方敏华也在看着陈卿遥,眼里说不出是愤怒还是什么。
严逸涛看看左手边的母亲,又看看右手边的陈卿遥,顿时如坐针毡。一个女人尚且不容易搞定,现在面对两个他最在乎的女人,他真有点儿力不从心了。
方敏华依旧没有说话,直到张阿姨走过来告诉她,饭菜已经准备好,可以开饭了。她才收回注视的目光,对一旁的严逸涛说:“逸涛,去喊你爸下来。”
陈卿遥没明白方敏华眼神里的意思,不管她怎么选择,陈卿遥都必须这样说。因为爱情从来就不是委曲求全,这个道理方敏华应该比她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