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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神授似有感应,大叫一声“不好”,停下了步伐。
“什么不好?”赵遥香疑惑地回头看他。
“闵扶兰有危险!”
“什么?”赵遥香大惊。同时心头轻颤,“你这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真被你嚼出祸来了吗?”她一面骂着,一面就要往回赶。
“哪去?”神授道,“都分开大半日了,现在折回去来不及了。走这儿!”说着大袖一甩,化出了空间移转黑洞。
两人置身在了“天一居”院子里。
“到这儿来干什么?”
“别急,随吾来。”神授说着,携了她快速穿过月亮门,来至紧闭着的宅门前。
赵遥香还想问“来这儿干什么”?
就见神授已经去了门闩,分开了两扇黑油大门。
一瞬间,赵遥香惊呆了。
大门外面竟是山林,眼前还有一间走水的小木屋。
“此门唤作如意门,只要心里想着要去的地方,然后打开此门之后,可以到达使用者想去的任何地方。来不及过多的解释了,闵扶兰就在对面那着火的屋子里。”神授一面快速的说着,一面冲向小木屋。
赵遥香跟在他后面跑来,但火势太大,她接近不了,只能眼看着神授跑了进去。
“神授!”
“扶兰姑娘——”
赵遥香对着大火大声喊。
“神授……皇权神授!”
“扶兰姑娘!扶兰……闵扶兰——”
她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须臾,见神授打横抱着闵扶兰从大火里冲了出来。
“扶兰姑娘。”
神授将人放下,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臂弯里。
“扶兰姑娘,扶兰姑娘。”赵遥香握着她的手急唤。
“咳咳咳……”闵扶兰还吊着一口气,她慢慢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道,“九……阿九姑娘是……是我舅……”
神授喂了她一粒药,她感觉好了一些。她说,是她舅舅给她的水有问题,她喝下去后就昏倒了。醒来自己便置身在了大火里。
“他不是你舅舅吗?他为什么要害你?”赵遥香急道。
“我想,是因为……大太太买……买通了他们。”
“闵家?你的嫡母?”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为什么要害你?”
“因……因为我……我撞见了她……她的……她……”
撞见了她的什么?闵扶兰没来得及说便香消玉殒了。不过细想第一次遇见她时,家仆说“四姑娘,你就认命吧,离开闵家,兴许对你也是件好事”。她却说“奶公,你不知道,我回去就是个死。看在洪妈妈的份上,放我走吧”。可见她不仅仅是逃婚,而是逃命。而这个要害她的人就是她的嫡母,闵家大太太。为什么要害她呢?虽然她没有说完,但也算是知道了,一定是闵家大太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扶兰姑娘……扶兰姑娘……”赵遥香声音里带着哭腔,“是我擅自改变了你的命运。如果不是我,哪怕你一辈子活得不开心,但你还能好好的活着。都是我害了你啊,扶兰姑娘……”
“这怎么能怪你。命运之轮一经转动,又岂是你能控制的。”神授安慰道。
“怪我,就是怪我。如果我不让她跟着来路不明的人走,她也就不会死。”
“什么叫来路不明?那是她亲娘舅!你跟吾,才是来路不明。”
赵遥香轻咬着下嘴唇,眼中含泪欲落未落,格外引人心疼。“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神授揽她入怀,“不是的,是她命该如此。”
神授暗暗喟叹一声:吾已经派出了钦原,没想到还是挽不过宿命。
他轻摸着赵遥香的头,“你别自责了。有人要害她性命,就算躲得了初一,那也有可能躲不过十五。”
“我没有想到,会有舅舅害自己外甥女的。我真的没有想到。”
“是,这般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别说想到,听都没有听过。不怪你。”
“可是,她到底是因为我死了。”她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道。
“那这笔帐应该算在害死她的人头上。”
赵遥香一怔,眼神慢慢聚焦变得坚定,“你说得对,如果不是有人存了要害她的心思,她又怎么会死?如果不是大太太买通了她舅舅,舅母,她又怎么会对亲情失望?她从小缺少亲情,故而比别人更渴望拥有,却不想……死在了亲情的利刃之下。扶兰姑娘,我好心疼你。我发誓,我一定给你报仇!”
“她舅舅一家,钦原已经收拾了。”神授道。
“钦原?钦原是谁?”
这时,不知从哪儿传来“嗡嗡”声,随即那只叫钦原的鸟飞到了近前,再然后飞进了神授的袖子里。
“它就是钦原。”神授道。
赵遥香微微一惊,“其状如蜂,大如鸳鸯。这是个什么东西?”
“不要这么说它,当心它生气。你不要看它就这么点大,它的来头可不小着呢。钦原乃上古神兽之一,厉害之处在于它的剧毒。蜇中鸟兽鸟兽会死,蜇中树木树木会枯掉。”
“所以说,扶兰她舅舅一家……”
“是的。”
赵遥香咬牙道:“这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当时吾心里感觉异样,便派钦原暗中尾随,没想到他们会放火,钦原可以报复恶人,但却救不了人。于是把消息传回,但终是晚了。”
赵遥香握拳道:“她的仇,我不会轻放!”
神授眯眼道:“扶兰姑娘是个好姑娘,我们把她安葬了吧。”
“桃溪镇河岸两边的桃花甚好,我觉得她会喜欢的。”
……
残霞漫天,凉风习习吹来,桃花纷纷飘落。一座新坟前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娇憨俏丽的少女,面若芙蓉,白玉也似的肌肤欺霜赛雪,微微透出淡淡粉红,明艳之极。穿着一身颜色清新淡雅的袄裙,裙带飞飘,怀疑她是九天之上的仙女来到凡间。
另一个是位身材俊俏的男子,头戴一顶黑漆头巾,脑后一双白玉环。面容清隽,眯缝眼,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看起来像只狡诈的狐狸。
“如意门可以通往任何想去的地方,”赵遥香有些恼恨地道,“那为什么你之前不说?你明明知道我急着要去京城……为什么你可以像没事人似的……”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可见气得不轻,深吸了口气,稍微缓和了些,“一路和我用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