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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带来了?”
“就在门外。”
“就是你?”许应恪看了看门外的女子,苦笑:“原来是你啊……”
“大人,”年轻的女子笑了笑:“奴婢,不怕死的。”
许应恪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女子从容的起身,回头看了看许应恪。
他还是一样的果断……
她忽然笑了。
“姑娘,”许应恪的侍从疑惑的问:“您就要被带到刑具室了,怎么还笑得出来?”
“这是我欠许大人的,”女子痴痴的笑着:“他终于肯叫我还了……”
三年前,玶州。
许应恪孤身一人,来到了一个叫作鲁庸县的地方查案。
他自辞去当时的户部侍郎一职后,一直为皇帝暗中查一些案子。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
“客官要点些什么?”清脆的声音打乱了许应恪的思绪。
“一壶酒,一盘牛肉。”许应恪看向声音的主人,那是一个清秀温婉的女子。
“客官,您的菜。”
“谢谢,”许应恪突然抬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姓董。”女子看向许应恪,微微一笑。
“在下许应恪。”许应恪不自觉的开了口。
许应恪住在了那间客栈,得知女子命为董梅心,年十六。之后他常常去找她,两个人总有谈不完的话。
末了,许应恪将身上的玉佩递给梅心,说自己会在京都等她……
这一去,两人再未相见。
“怎么会是她……”许应恪扶额,他不仅仅是个合格的清官,同样也是个有些放荡不羁的公子。
许家家大业大,许应恪又才貌出众,是坊间有名的公子哥。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的那件事……
“大人……”
“她还是没有供出背后的人么?”许应恪感到有些心累。
“是的,大人,”侍从犹豫的回答:“董姑娘……已经咬舌自尽了。”
“……我知道了。”
“大人?”
“我说,”许应恪猛的站起,一把拍在桌子上:“我知道了!”
“……是,”侍从连忙退下。
“会是谁……”许应恪看着凌乱的卷宗:“还是你?”
谋杀异族人的歌女董梅心自尽的事传遍了京都,只是,背后的真凶并没有找到。
“不是她!”孟修怒气冲冲的找到许应恪:“她确实与刘平的死有关,但是她只是所有环节中的一部!”
“我知道,”许应恪平静的说:“她在刘平的菜里下了毒,但是刘平是因为头部受伤而死。并且,异族人出事儿的时候,她初次来京城,时间对不上。”
“那你就如此草率的结了案?”
“那有什么不是办法?”许应恪冷笑:“皇上给了时间限制,不然就会处置我和安仲宁。这件事,可是全程都是我在推进,你是要我吃力不讨好?”
“这就是大理寺卿?”孟修只觉得好笑:“为人平反冤屈的大理寺卿?”
“怎么了?”
“许应恪!”孟修气愤的一拳锤在许应恪的身上:“你和董梅心的事我知道,我也知道你喜欢汀雪郡主。所以你不愿意再查了,是么?”
“我没有……”
“你永远这么幼稚,”孟修冷笑的走开:“你的幼稚,会害的不是我,而是整个早寒!”
仁锐三十七年,玶州大乱。
负责玶州的刺史徐响同联合右都御使公孙良牧,反叛了。
“皇上,您的病因找到了。”御医犹豫的开口:“是望寒毒。”
“什么?”皇帝惊讶的问:“怎么从未听过?”
“望寒毒,是玶州安清族人特制的毒,”御医解释道:“此毒对身体其他补位无害,只是……会让男子失去拥有下一代的能力。”
“难道……”
“此毒……无解。”
皇宫就那么大,要找出这样的人并不难。
更何况……
“皇上……”
“直接说。”
“是……是晴贵妃娘娘。”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太过于惊讶。如果是李不欢,他是信的。
信她与徐响同暗中联系……
信她对自己恨之入骨。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皇帝看着被带来的晴贵妃,心中怒火中烧。
“林靖年,”晴贵妃笑了笑:“我累了,我不是李不欢,我是薛兰盈。”
“不欢……”
“你欠我的……”贵妃流下了眼泪:“这辈子,都还不完!是你……是你!你把薛家灭门,把我和徐哥哥分开!你把我带到宫里,你要我天天与灭族的仇敌同枕而眠!你要我生下云曦……要我……要我活着……”
“可这不是你肆意妄为的理由!”仁锐帝大怒:“你这贱妇!朕要你活着,给你权力,你却辜负了朕!”
“你就是个彻头彻底的混蛋!”贵妃猛的站起:“你,林靖年,不配称之为人!”
还没等皇帝反应过来,晴贵妃便一头撞死于柱上。等下人们反应过来时,林靖年,或者是仁锐帝,走向了那位死去的贵妃。
他突然双膝下跪,跪在了晴贵妃的面前……
“对不起……”林靖年流下了泪水:“兰盈……”
庞公公没有让其他人进来,自己注视着悲伤的君王。他陪伴着林靖年一路走来,一时间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但庞公公知道:或许林靖年不算是个合格的丈夫,但他,是早寒国最优秀的君王之一……
林靖年,在作为皇帝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的死了……
早寒国需要的,只是仁锐帝。
晴贵妃死后追封为孝德皇贵妃,人们只以为她是抱病而亡,国之大丧,大赦天下。
康丽公主则是被赐居德睦宫,有了自己的封地。
玶州,皇帝派曾夷人领兵平定,公孙良牧及其弟公孙良琰被斩首,徐响同逃走。
玶州大乱,国力受损,孟修引荐左贤为右都御使。
“梨花开了,”聂休河把一篮子梨花递给苏梓璃:“这是我摘的。”
“好香,”苏梓璃欣喜的笑着:“我拿去做梨花糕给你。”
“好啊,”聂休河的笑了笑,悄声说:“等过了今年,我把钱攒够了就赎你出来。”
“好,”苏梓璃有些羞涩,心砰砰跳个不停。
两人眉目传情,没有注意到桃心愧疚的神情。
王府里,林在风苦涩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