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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少在外面给父亲惹事生非。”
这个被称之为大少爷的少年没有易晴空想像中的教训他这个弟弟,也没有扶起她了好生道歉安慰。他表情冷淡,神色之间尽是厌恶,仿佛就是为了传一句话才不得不来这块怕脏了他脚的地方,也不想看一眼污了他的眼睛的人,包括易晴空在内。
“你说回去就回去啊?顾书辞,如今顾家的生意父亲已经开始着手让我做,我跟你一个吃闲饭的人可不一样,我的事你少管!”
顾书齐看着顾书辞一脸厌恶的脸,心里恨的发痒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用家里被父亲逐渐交给他做的事情来他面前炫耀甚至讽刺,可他顾书辞永远不为所动,仿佛永远不将这些事情放在眼里。顾书辞越是如此,顾书齐越发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凭什么他永远可以如此傲慢,如此目中无人,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他引以为傲的事,在他眼里仿佛就是一个笑话一般,凭什么,难道就因为他顾书辞是嫡长子,而他是庶子,所以他就如此高高在上吗?可是别忘了,如今顾家得宠的是他母亲,而顾书辞的母亲不过与青灯古佛相伴,与他父亲都不在相见,他还有什么可骄傲的。在顾家,他虽是嫡长子,可是他哪里又比他差分毫?
“我不过是替父亲带个话,替他来看看罢了。你当谁愿意管你这些破事!”
顾书辞厌恶地看了他一眼,甚至连一丝表情都不愿施舍,只是僵着一张脸。
“你当真以为你是顾家嫡长子就了不起?以后顾家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有什么可傲的。”
面对顾书齐满是挑衅的话,顾书辞瞥了他一眼,翻身上马,理都没有理会他便走,仿佛他就是个跳梁小丑。
经顾书辞这么一闹,顾书齐再没了教训人的兴致,他阴郁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搂住那个骂易晴空的刻薄丫头道:
“金枝,走,上车让爷好好瞧瞧,可别让疯狗坏了心情。”
这话说得易晴空就有些不敢苟同了,自己就是一条咬人的疯狗,还骂别人?脸都不要了?虽然骂的不一定是自己,可易晴空还是要吐槽评论一番的。
顾家的人纷纷离去,易晴空松了口气,阿弥陀佛,小命算是保住了。特么的顾家的疯狗,待二哥权倾朝野时,老娘我不让你们付出代价简直枉为人。她似乎忘了,如今的易晚照命在旦夕,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谈以后。
正当易晴空爬起来整理衣服时,一个少年骑马朝她而来,他下了马,对着易晴空空说道:“小兄弟,这些钱我们家大少爷赔给你的。也希望你收下后别与顾家计较,还有这个玉佩你拿着,到京城永康居找陆大夫给你看病,只要到时你把玉佩给他,保管他会治好你的。”
这是那个顾家大少爷身边的小斯,去而复返,就是为了给她送这些东西?
“你们家大少爷这是要收买我,让我不要四处宣传顾家的不良家风?这是封口费?”
易晴空看着小斯,灵动的眼里尽是嘲讽之色。这位大少爷白脸唱得不到位,差评!
“小兄弟认为是,那就是吧。”
小斯听到易晴空说顾家不良家风这话先是有些迟疑,又是点头称是。此时若是他家少爷在只怕也是不介意吧,确实是家风不良。
易晴空接过小斯手上的钱和玉佩,嘲笑般的对小斯说道:
“替我带句话给你们家大少爷。他虽然没有出手伤我,可他一样可恨!赔钱了事!真当有钱了不起?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可谓门风败坏!百年世家可真是不敢恭维。”
易晴空口无遮拦地说着,以解心中怒火。而小斯听着她的话也是频频皱眉,却没有反驳她什么,看来这小保镖纪律还是不错的,他只是皱着眉答道:
“小兄弟的话,在下一定带到。”
他说完,转身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易晴空舒了口气,小斯给的是银票,三张一百两的。看着这些银票,易晴空扯着疼痛的嘴角,自我安慰道:“就当是赚钱的代价吧。三百两这么好赚,再来打一次也还是可以的。”
其实,钱是其次。主要的是玉佩,能让顾家大少爷推荐的大夫应该医术有保障。他们初到京城,正好她不知怎么找好大夫,这么算来,挨一顿打也是值得的了。
易晚照和易云萍久等易晴空回去,可等了好半天仍不见她的身影,而卸货的工人陆续到位,船老大不得不催促他们离开,无奈二人只好下船来。二人拿着三人厚重的包裹,踏着木桥一路走到宽广的码头广场,那里陆陆续续摆放着搬下船的货物。那些棉花沾不得雪,倒是全用油纸包裹着,半点雪也沾染不到。
广阔的空地上,搬货的工人都是忙忙碌碌地来来去去,唯有满身泥巴,头发凌乱的易晴空在原地拍拍打打,可那沾上泥的衣服,任她怎么拍也拍不干净。
易晚照光看被影就一眼认出了易晴空,她消瘦却高挑,乌黑的头发柔顺而又笔直。只是如今有些凌乱又狼狈,尽管如此,他仍然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二人上前,易云萍拍了一下易晴空的后背。由于刚刚被打,全身被这么轻轻一碰她便条件反射的扯着嘴角跳起来。不得不说,顾家养的那些老妈子做事可都是老老实实的,没有一个偷奸耍滑,打她可都是下了本的,实实在在使了力气,没有一个手下留情。
“嘶……谁呀?”
易晴空转身,见是易云萍和易晚照,提起来的心又放下来,真怕顾书齐那个神经病去而复返又回来揍她一顿。
“你们,吓了我一跳。”
易云萍和易晚照见到易晴空肿着半张脸,浑身脏兮兮的极为狼狈。易云萍吓坏了,丢下手中的包裹上前拉过易晴空,眼里大滴大滴的泪便落下来。她是真的挺佩服易云萍的,眼泪总是说掉就掉,我见犹怜的模样别提多动人了。女孩就要会流泪,不然是得不到男人的心疼的。
“晴空,刚刚下船时还好好的,这才多长时间就弄成这样了?让我看看,身上还有没有伤。”
易云萍边说,一边去扯易晴空的衣服。被打这么一顿其实打不出什么重伤来,都是些皮外伤,和她前世当兵时受的苦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跟本不值一提。
“没事没事,姐姐你放心好了,我皮实的紧,这算不了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你可别把我给扒光了。”
易晴空边说边推开易云萍的手,大庭广众之下,可不能真让易云萍把她的衣服给扒了。虽然她到无所谓,可这是封建社会,不是二十一世纪穿个背心短裤是潮流的时代。在这个时代,女子露个脚都会被认为失了贞洁,会嫁不出去的。
易云萍听了易晴空的话,手上动作顿时停下,又气又急又好笑,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调笑。
而易晚照看着他红肿的脸,手上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好半天,他才板着脸,眼里满是冷意,他似乎压着怒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道:
“谁干的?”
易晴空知道,她红肿的半边脸说是摔的跟本骗不了人。被打了就是被打,没什么可遮掩的,不说才会更加让人担心。
“顾家那个二少爷干的。这事也是我有错在先,是我先撞了他。被教训一下也不冤。”
易晴空没敢把赔得银钱的事说出来,他怕易晚照怨她没骨气,要知道他们那种读书人都有着让她难以理解的傲骨。她更怕易晚照因此自责,她不能让他再有心理负担。
“我去找他们算账。”
易晚照二话不说,丢下包裹就冷着一张脸向前追去。看得出易晚照是动了怒的,他寒着的脸,不比这大雪覆盖的冬天暖多少。易晴空有些老怀安慰的感觉,好像自己养大的孩子会护母一般,此时的她简直母爱泛滥。尽管如此,她还是急急地拉住易晚照,扬着嘴角说道:
“二哥,二哥消消气,人都走远了,上哪追去啊?人家可是百年世家,追上去无非就是再被揍一顿罢了。”
“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欺负人?这大周就没有王法了吗?”
“大周是有王法的,可二哥你得有讲王法的本事啊。楚县丞就是一个例子,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次就先忍了他们。哥哥若真想替我讨回公道就赶紧好起来,待你高中状元的时候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到时我便去讨回今日之辱。”
易晴空半哄着他,笑着说着未来的好日子。可她也知道,那可是百年世家啊,就算中状元也是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的。
易晚照看着她扬起的嘴角,心里的怒火也平息了不少,脸色稍缓了一些,他皱眉叹息道:
“你还笑得出来。不过你说得对,如今去找他们理论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人吃过一次亏就要长一次记性,不然就是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