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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瑞欣踮着脚尖，悄悄地走到了书房门口。
刚要路过，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没有完全关上。
“爸爸怎么总是不关门。每次都要我来帮他关上。”林瑞欣小声嘀咕道。
她刚把手放到门把手上，就听到屋内传来文瑞风的声音。
哥哥……？
他在父亲书房做什么？
如果她想要更加看清里面的状况还需要再推开点儿门。
“嗞呀——”
刺耳的声音让林瑞欣的后背起了鸡皮疙瘩。
本来很小的摩擦声，却因为走廊的空旷程度，硬生生变成了回响的效果。
单听声音，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古堡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真是的，文老头子怎么也不重新装修一下老宅啊，至少换个门什么的。
“什么声音？”文钺摘下老花镜，抬眼看了看稍稍打开的房门，“谁在那儿？”
林瑞欣吓得不敢出声，她下意识捂着嘴巴，屏住呼吸。
生怕自己的一点儿气息声也会被父亲听见。
“兴许是风把房门吹开了吧，”文瑞风回头看了看书房门，又指了指微开着的窗户。
呼，吓死了。还好有哥哥替我打了圆场，林瑞欣长舒了一口气。
…………
林瑞欣本来趴在地板上，但为了更好地看清里面的情况，转而撑起身子，换了个蹲着的姿势。
她透过三指宽的门缝，看到了屋内的文钺和文瑞风。
桌上的文件被轻风吹得“沙沙”作响。
文钺坐在高背转椅上，脸色铁青。
正个人的状态比昨天对林瑞欣的还要差。
这个房间明明是家里的书房，却像是身处公司的会议室一般正式、严肃。
文瑞风则像是一个汇报工作的小员工一样，低着头，站在文钺面前。
虽然是夏天屋里因为半开着窗，有些许燥热，但是这丝毫不影响林瑞欣感受到书房内冰冷的气息。
他站定的位置离文钺的书桌仍有很大一段距离。
就像十六年前一样……
哥哥……真的是很害怕父亲吗？
林瑞欣也知道，父亲向来不是一个会随意露出笑容的人。
冷脸，或许这是他作为一个公司的董事长，作为一个商人，必须戴着的面具。
可是他不曾对家里人这样臭脸过啊。
林瑞欣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书房里坐着的满脸布着阴云的那位和平日里对自己十分温柔的老头子。
还有平日里对自己满脸阳光灿烂的哥哥，现在竟然一脸愁容，像是等候发落的落魄士兵。
这……简直判若两人。
今天，他们是怎么了？
整个书房虽然被阳光包围着，却给人一种后背出冷汗的感觉。
蹲守在门外的林瑞欣，已经出了一整个后背的冷汗了。
实在很难想象文瑞风在气压那么低的环境里，是如何做到不腿软的。
文钺站起身来，又打开了点儿书房的窗户。
他开的很用劲，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林瑞欣也能听见开窗摇杆快速扭动的声音。
素色的窗帘在微风的吹拂下，飘动着。
风穿过门缝，直往林瑞欣的衣领子里钻。
屋内的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直僵持着。
文瑞风的手心冒着热汗，黏乎乎的，很不舒服。
可当他想要摊开手掌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指尖已经弯曲的有些麻痹了。
他低着的脖子也已经开始发酸了。
可是，他不敢动。
还是文父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默。
“我跟你强调了多少次？一定要保护好瑞欣！
你真的记在心上了吗？！”
“我让你处理瑞欣的事情，你就只是压下了热搜，停了那个什么明星的代言人就完事了吗？”
文瑞风咬着下唇，不敢言语。
“你妹妹昨天居然跑到机场去接我了。
你为什么不及时告诉她，不要出门？！”
父亲低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尾音夹杂着愠怒，轻轻颤抖着。
“那群记者……你是要看到他们一拥而上，为了采访曝光，扑倒你妹妹吗？”
“这么多年，我不曾对外公开自己有一个女儿，就是为了可以彻彻底底地保护瑞欣。
不让她再受任何伤害！”
“对不起……父亲……
对不起……
对不起……
是我，是我对不起瑞欣……”
晶莹的泪水是温热的，芝麻大小的泪珠顺着文瑞风冰凉的脸颊慢慢滑落。
虽然只有这么一滴，也足以让门外的人诧异不已了。
文瑞风永远是冲在最前面，替林瑞欣遮风挡雨的人。
这么坚强的他，居然也会落泪吗？
紧接着，父亲雄浑且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划破了林瑞欣的小思绪。
“十六年前的事情……
这样的惨痛的教训还不足够让你引起重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