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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岸上,河水退了一半。
我看着林子仪,有点无奈。
“如果你有证据,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看着自己被诬赖,却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你当初没有去云李两家,你也许就不会被人抓住把柄;如果你当初不与白家结怨,你也许就不会被沾染上人命!”
我突然闭上了眼睛,简直不想往后说下去,可是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说了。
“林子仪,这一切的一切皆因为你是贼!你偷东西,所做之事不干不净,令我唾弃,也令我厌恶!”
最终,还是又走回到了这一步。
我最后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他怎么走的,我也不知道。
孟家家里有钱财万贯,而九重关当时比较穷困,以前又差点被灭过城,受战争的影响颇大。
也因此,那时的孟家就是一块待宰的肥肉,人人都恨不得上来分一杯羹。
而白家几乎和孟家的遭遇差不多。
这是有人在提醒我,当年的事情,又要重新上演了吗?
那些对孟家敌视的人,是想要斩草除根吗?
“小姐,你在这里啊,白家小少爷又在闹脾气不吃饭,你快点去看看吧!”
要不是韵儿急匆匆的找到了我,我可能还会一直沉寂在刚才的事情当中。
白棋没有下床,而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头在外面。
“白棋,听姐姐的话,下床来!”
“孟姐姐,我又做噩梦了。”
我看着他那双恐惧的眼睛,瞬间便明白了。我也做过这样的梦。
那时我有哥哥,有他陪我。
哥哥,我害怕!
清浅若是怕了,就来哥哥这里,哥哥陪着你。
不知不觉又回想起了以前。
被灭门的那些画面至今还历历在目,那些人杀人时的凶神恶煞,让人忍不住颤栗。
现在想起都有点后怕。
“有姐姐陪你,别怕,过来!”
白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紧握着被子的手松开了。然后慢慢地爬了过来,模样有点小心翼翼。
我一把抱住他,摸着他的脸颊道:“白棋,以后有姐姐陪你,我会把你当我亲弟弟看待的!”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我本想与白棋多聊聊天,增强彼此之间的感情,却只得作罢。
韵儿突然闯了进来,脸带笑意。
“小姐,少爷来信了!”
我听到这句话后,松开了搂着白棋的手,嘴里忍不住哆嗦,竟是来信了吗?
这么久,才来一封信,看来,哥哥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赶回来的了。
还好,环儿已经在去的路上了,希望她一切顺利。
“信呢?在哪里?”
我急匆匆的赶去厅堂,便看见送信的小斯此刻站在大堂内。
看见我来后,便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后才从怀中将信掏了出来,动作利落。
清浅亲启:
九重关之后,我不告而别,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易州商行,连北贯南,通东到西。因在中途运货之时,被金人劫掠。我到时,那里已有小部分战乱。
被劫物资是整个易州商行的补给,没了这批货物,易州很多商铺都将面临困境。
我此去易州,如果期间未起战事,最晚一年可以返回九重关!
还有,齐纹的身后事,我不担心,相信聪慧的你,一定会帮哥哥处理好!
哥哥在易州过得很好,平平安安的,你在府里好好待着,没事别老出去,让我担心。
勿念。
孟清瑄执笔。
我拿着这封信,心里忍不住颤抖,信的字迹漂浮,虚弱无力。
我不用想也知道,哥哥写这封信的时候,身体肯定不好!
信是假信,他瞒不了我。那种眩晕的感觉又袭上心头,我扶上头往后退了两步。
韵儿赶紧上前来,心急道:“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我高兴!哥哥来信,我高兴得站不住脚!”
这话说得很心酸,光听着也会觉得难受。
如果知情的话。
“韵儿,我想去城楼看看。”
九重关的城墙,年年都会修缮。一来是因为以前的战事,让白起将军现在对这方面格外看重;二来是因为防御的需要。
其实金人每年都多多少少会来那么几次,与九重关的守军摩擦。每次都是点到为止,地点都是在离关外很远的地方。
我慢慢的爬上了城墙,看着山峦起伏,秋意冉冉,心中未有豪情感慨,反而更添几分愁绪。
江山如此,惹人弄人。
多少豪杰为其甘愿折腰,多少英雄因其泪洒九泉。
而这战争,也因它而起。
蜀中城,城内。
孟清瑄背后的刀伤一日日愈合,纱布暂未拆开。
齐语又来了。
“少爷伤好得真快,相信不久便可以重返军营!”
孟清瑄笑着点了点头,便又道:“齐语,你教我武功吧!”
齐语突然沉默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道:“少爷,当初夫人嘱咐过我们,也叮嘱过你。不让你参军,不让你学武。可我拗不过你,跟着你一起参军了。现在我也觉得,我拗不过你,肯定会教你习武。因为,你参军了,不会一点武功的话,很难在战场上存活下来。所以,我不会拒绝你!”
“齐语,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已经是一名将士,身上肩负着家国责任。只有我足够强大,才可以保护更多的人!”
孟清瑄想起了小时候,他娘亲与他说过的话。
瑄儿,你且记住,以后不要参军,日后亦不要习武!娘亲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过完这一生。
娘亲喜欢琵琶,可从不在人前弹奏,不知道的人,以为她不会弹奏。知道的人,比如说我,我就知道娘亲是高手。
我的琵琶天赋便是来源于她。
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对我如此,对齐语亦是如此。
她是一个很倔强的人,有什么痛苦的事情,都会自己默默承受。
虽然她很少和我讲起父亲,但是我知道,父亲一定很了不起。
尽管,我们一直以来都在被追杀,我虽然没有问过我母亲。但我知道,那些追杀我们的人,一定是恶人。
我没有见过父亲,可我知道他是一位将军。将军的儿子,自然也要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