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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舒眉见贺千曲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而自己的灵力正在因维持术法而快速流逝,心中有几分焦躁,想了想,轻声道:“对不住了。”
那五排围绕着贺千曲的铃铛之影,“唰”地一响,一个又一个接连涌向她,爆体而过,铃铛声不断。
贺千曲的神智在混沌的世界中,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骤然冲击,那世界的画面顿时如五彩琉璃一般,碎成晶石砂砾,那晶石砂砾在空中升起,慢慢重组,形成一幅巨大的墙。
那墙甫一形成,就崩塌下落,整座砂墙轰然砸在她身上。
她想放声尖叫,但无数的沙子已经从她的嘴巴、耳朵涌入,让她半点也发不出声。
她掐着自己的喉咙,挣扎抽搐。
白舒眉见状,心中终是不忍,放缓灵力,那铃铛停下。
贺千曲躺在地上,微微睁开眼睛,头艰难地转向白舒眉。
她这番比试已经引出了师姐的全部灵力,也到了那个自己一直想再看清楚的世界,她觉得自己已胜了。
她的睫毛眨了眨,嘴巴动了动,转头望向师尊离痕,正想说什么,却发现离痕冷冷看着她,目中极是不耐烦。
她心中暗叹一声:“师父,你仍是那般对我失望吗?”
场中众人见到贺千曲重伤,白舒眉停手,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金雀夕忽然对聂楚荆等人道:“你们看,小茴香的手在做什么?”
聂楚荆等人望过去,只见贺千曲两只手软软地在身边垂下,手指在有节奏地微微拍打着地上。
聂楚荆眼中光芒一闪,似欣喜、似担忧。
石墨寒摇头叹息。
白舒眉见贺千曲已经毫无反应,转身对离痕道:“师尊,这场比试已是胜负已分,弟子不想再继续了。”
离痕点了点头,正欲开口说话,忽然瞳孔一缩。
那场中卷起了一阵朔风,一声清越的鸟鸣穿云而来,一只全身羽毛幻彩流光、傲然万物的鸟灵出现在场中,盘旋数圈,昂起头颅,望着离痕的方向嘶鸣。
众人皆惊。
“这不是寒渊吗?”
“离痕宫主又召出了寒渊鸟?”
“不……你们看那鸟……”
寒渊鸟停止飞翔,走向场中的贺千曲身边,用头蹭了蹭她的身体,贺千曲勉力睁开眼睛,那眼睛里却像没有了这个世界,是一片血红,里面有箭影、有落下的梨花。
她毫无知觉地站了起来,全身还淌着血,却好似并不知痛楚一般,冷冷看着白舒眉。
白舒眉大惊,她此时已看出来了那寒渊鸟并非是师尊所召、且贺千曲本就毫无灵力,明显还处在自己幻术的控制之下,怎会如此……
她心中一抖,急忙运起双笙玲,再组起五魂俱裂的术法,铃铛声大作,就要往贺千曲身上贯穿而去。
只见那寒渊鸟忽然振翅而起,双翅卷起一阵强风,那铃铛应风而乱作一团,在空中乱撞。
白舒眉头猛地一转,目光凝向离痕宫主:“师尊……寒渊认主,原来,原来你已把寒渊鸟传给了师妹吗?”
她目中满是不解,内心纷乱。
那寒渊鸟又盘旋飞往白舒眉,嘶吼中伸出一对强劲的足爪,一把往那对双笙玲抓去。
离痕蓦地怒吼了一声:“够了!”袖袍一挥,霎时,寒渊鸟不见,双笙玲掉在地上,白舒眉腿脚一软,坐在地上。
离痕冷冷看着场上,贺千曲眼睛发红,浑若未闻。
离痕怒道:“时辰已晚,三日后再比!”袖袍一挥,身形一转,已飞下高坛,往后殿走去。
所有人面面相觑。贺千曲忽然眼睛一闭,轰然倒地。
众人不曾想过今日的比试是这般结束,这边厢早已有暝幻宫的弟子把负伤的白舒眉和贺千曲送回了各自的居所。
众人一边离开,一边在诸多困惑中各抒己见。
金雀夕叹道:“师哥,墨寒兄,你们道她毫无灵力,是怎么召出的寒渊鸟?”
石墨寒沉吟道:“寒渊鸟的出现,是必须用灵力召唤的,不过……”
“不过什么?”
“她确实是毫无灵力,真不知道寒渊鸟从何而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寒渊鸟这样的灵鸟,必定认主,这暝幻宫主想必已经把寒渊鸟传给贺千曲了。”
金雀夕摇头道:“我看不然,暝幻宫宫主之位怎么着也得是一个灵力充沛的人来当,若离痕宫主早就属意小茴香的话,又怎会让白舒眉占四仙法之首?除非……对!我怎么没想到。”
石墨寒赶紧道:“想到什么?”
金雀夕凑前来,低声道:“除非小茴香是离痕私生女啊。”
石墨寒一愣,望了金雀夕几眼,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回头望向后面跟着的聂楚荆。
却见聂楚荆抱着双臂,头低垂,缓步而走,浑若未闻。
聂楚荆边走,内心暗忖:“离痕在比酒一局中,偏袒于伏琴,明显是不想贺千曲赢得这场比试。既如此,为何又要传寒渊鸟于她?而寒渊一出,局势对贺千曲有利,她又立时喊停。如此反复是何故?”
他皱了皱眉头,心头有好几个疑问难解。
石墨寒和金雀夕说话间,眼角余光瞥到后方的聂楚荆白影一闪,人似往偏殿的方向迅疾而去,他眉头一皱,随即揽过金雀夕的肩膀,笑道:“金小子,晚间我去你居所处找你。”
金雀夕皱眉回道:“何事?”话未毕,转眼间,已不见石墨寒踪影。
石墨寒在殿顶之间飞跃起伏,寻找聂楚荆的身影,蓦然间他身形一顿,隐在一座殿舍的屋顶间。
他刚一隐下,就见前方走来几个人。
带头的是一个身形瘦削,目光阴鸷的人,手中执一把扇子,笑吟吟地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有一人立时回答道:“十分顺利,看起来不消等待至腊月,便已成。”
赵烛楼扇子一张,道:“如此看来,我们蚀剑称霸指日可待。”
又有一人凑上前来,道:“玄剑那边,玄重恐是阻碍……”
赵烛楼把扇子一合,低沉着道:“我问你,蚀剑名字何来?”
那人低声道:“是。饮落寒尘,蚀剑而生。”
“既如此,玄重算得了什么?这事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且如此去行……”附耳对那人说了几句。
“是!”
石墨寒身影隐在殿顶,眼中寒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