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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听金先生说的，麦斯大叔很抗拒提起他们，不过从他的话里我多少能猜到他们的死因与那个工厂有关。”
最后一丝恩纳吉的余晖消失在天边，老旧的路灯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亮起。
与电流一起“滋滋”作响的，还有下水道里的老鼠，它们小心翼翼地从井盖的缝隙中爬出，急迫地搜索着食物。
三区的夜晚是属于老鼠的。
“时候不早了，得赶紧回去，”安德烈谨慎地扫视四周，“不管你如何为三区居民辩护，他们存在暴力行为这个事实是不容置疑的，而夜晚正是暴力活跃的时刻。”
“这点我同意，”丽雯耸了耸肩，“可行为暴力有时是在精神暴力的压迫下产生的，如果能安居乐业，谁愿意苟延残喘？”
安德烈很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他知道再这样无止境地争辩下去他们很可能沦为抢劫犯的目标。
回到丽雯的住处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什么东西的本尼。
“对不起啊，丽雯，”本尼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就从你的冰箱里拿了点食物。”
接着，他像介绍宝藏一样扬了扬手中的灰色圆形物体：“这是什么食物啊？超好吃的！”
“Ohmygod！”丽雯面带惊色地一把从他手中夺过那个物体，“你吃了多少？”
“吃了两口。”本尼诚实地回答。
“这可不是食物，”丽雯严肃地看着他，“这是我研发的SL定制土壤。”
“呕！”本尼几乎是扑倒垃圾桶上的，干呕了半晌后，他怨念地抬起头，“你为什么要把土壤放在冰箱里？冰箱是用来冷藏食物的啊！”
“你们用冰箱冷藏食物？”丽雯有些难以置信，“这么浪费？”
“那你用冰箱干什么？”安德烈忍不住问。
“用来保存培养皿喽。”
丽雯打开冰箱，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个透明的玻璃盒，最顶层放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置的正是本尼误食的SL定制土壤。
“不过你也放宽心，”丽雯安抚性地拍了拍本尼的背，“我研制的这款土壤采用的都是无害的成分，算你走运，我还没来得及施肥。”
本尼依旧闷闷不乐，毕竟这是他一天里吃到的第二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与本尼不同，安德烈的心思却放在了这款土壤上。他很想拿起来端详一番，但又想到丽雯可能会怪他乱动她的东西，也就抑制住自己充满好奇的双手，只用眼睛去探索。
“这是你的订单吗？”安德烈似无意地问。
“不全是，”丽雯应道，“这个产品的第一代是迪惹提德星球的买家订购的，不过改良版的不止适用于那个星球。”
“你想把它应用在三区？”
“我能信任你吗？”丽雯装作怀疑的样子，当对上安德烈好奇而无害的视线时，她调皮地笑了笑，“也许能吧。”
她走到工作台前，在其中一台计算机上点击了几下，计算机上便显示出一张设计图纸。
“那个买家给了我迪惹提德星球的环境数据，所以SL定制土壤Ⅰ是按照其数据设计的，只适用于迪惹提德星球，”丽雯将计算机的显示屏转向安德烈。
“后来我偶然间培育出了一种我称之为阿代普德的微生物，可以按照不同环境条件改变自身形态以适应，”丽雯又在计算机上敲击了几下，一个螺旋形生物的全息影像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自豪地看着缓慢旋转着的影像，“它真美，不是吗？”
“所以你就想也许可以将这种微生物与SL定制土壤结合起来以适应三区环境。”安德烈饶有兴趣地看着影像。
“嗯哼，”丽雯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她便露出无奈的表情，“但到目前为止这款土壤还无法投入应用，阿代普德似乎与定制土壤中的某种成分有天然排斥反应。”
“你需要相应的调节分子。”
“但前提是我要知道它与哪种成分相排斥，这是目前的首要任务。”
“我不这么觉得。”本尼一本正经地开口。
“那你觉得？”丽雯满脸期待地看向他。
“我觉得首要任务是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