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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
事不宜迟，众人立刻前往碧灵湖。
魏无羡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边走边喝酒，山鬼遥眼巴巴的看着，只是扫了一眼，便被蓝曦臣一个眼神给怂了。
事实上他并不怎么喜欢喝酒。
辛辣的味道从来都不是他的最爱，只是这么多年了，有些习惯了已经。
就像习惯了一个人。
“喝这个。”蓝曦臣伸手递给了山鬼遥一个酒葫芦。
山鬼遥面色一顿，有些不相信：“真的给我？”
打死他都不相信蓝曦臣会给他喝酒，但人嘛，还是要有点希望的才好。
“真的。”
山鬼遥暗恋欣喜的结果，打开盖子，往里瞧了瞧。
顿时嘴角都抽搐了。
红糖水！！！
蓝曦臣不让他喝酒算就算了，竟然还让他喝红糖水！！！
不过这还真是蓝曦臣的风格。
他生性温柔，可他却知道他在有些事上格外的固执。
就比如不让他喝酒，他简直了。
魏无羡有些好奇的凑过来瞧了一眼，顿时笑得前合后仰。
“红糖水！哈哈哈哈！酒葫芦装红糖水，今天我算是见识了！”
魏无羡一声大笑，顿时周围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山鬼遥眯了眯眼，决定等会儿要不要把这人毒打一顿。
倒是温情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澄捂脸，他不认识这个人，二傻子一个，人家喝人家的，你喝你的酒，你瞎嚎嚎什么呀。
慕兮风眼神闪烁了一眼，这个人如果有人管着也好，至少不会那么任性妄为。
他跟在他身边三年，他太了解他了，他好像一直都对着这个世界有些一种莫名其妙的疏离。
蓝曦臣倒是一冠的好脾气，没有多说些什么。
蓝湛见状后眼神一变，催动灵力，一挥衣袖打碎了魏无羡的酒坛道：“夜猎途中禁酒。”
“哗啦！”一声。
酒坛被打碎，魏无羡傻眼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群人已经直接离开了。
孤零零的被抛下，想哭。
一行人来到碧灵湖。
只见湖面水雾缭绕，四周一片模糊，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一群人小心翼翼的站在小船上，唯独山鬼遥迷迷糊糊的靠在船上，神情厌厌。
“西风……”蓝曦臣看着这样的山鬼遥有些担心。
或许他就不应该让他来的。
山鬼遥打了大哈切，睁开了一双迷茫的眼：“我没事，就是有些困了。”
“你去看看他们吧。”
蓝曦臣皱眉，但听到山鬼遥的话还是观察着四周。
一开始还能看清碧灵湖周围的大好河山，可越往中心地带去，雾便越大，连周遭的人都难以看清。
“诸位注意，前面就是水祟作乱之地。”蓝曦臣手持佩剑，开始警觉了了起来。
山鬼遥努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蓝曦臣。
这样的人，真是让人忍不住欢喜啊。
江澄站在小舟上四下张望了一番道：“泽芜君，这些水祟聪明的很，如果躲在水底不出来的话，是不是我们就要回去。”
魏无羡立即附和：“江澄所言有理，这些水祟聪明的很，如果找不到的话，我们是不是要一直找下去，找不到怎么办呀。”
蓝曦臣皱了皱眉，其实想找到水虽并不难，只是……
他转头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人，有些无奈。
蓝湛面无表情的对魏无羡说道：“职责所在，找到为止。”
碧灵湖中心，浓雾越来越大。
山鬼遥抿着唇，清醒了不少，看着蓝曦臣道：“为什么不用天眼术？”
天眼术一出，什么水祟全都是纸糊的。
蓝曦臣抿着唇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天眼术他其实也是会的。
只是秘天道衍实在是太过惊艳……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从未跟任何人提及。
山鬼遥睁着睡眼惺忪的眸子看着执拗的蓝曦臣笑了笑，这个人总是这么温柔细心，试图照顾着所有人，无论是他，抑或是蓝湛。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介意。”
低沉的声音响起，明明是豁达恣意的话，可偏偏却让蓝曦臣心脏一瞬间抽了一下。
是的，他一直都知道山鬼遥是不在意的，他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意其他东西，他活在这个世界上仿佛就像一个游离于人世间的浪子，也许不知哪一日，他便死在哪个角落里，无人可知。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拒绝与这个世界产生过深的牵扯。
就像他常年使用酒液慢性自杀一样，若是其他人即便常年饮酒，泡在酒缸里都没事，可他不一样。
他当年亲手给自己种下了死穴。
这是个浪灭，他不想活。
周遭的迷雾越来越大，蓝曦臣蠕动着嘴巴，刚想说着什么，便听到一声焦急的声音。
“蓝湛！”
是魏无羡发现蓝湛的小船陷入迷雾中，不见了。
蓝曦臣皱了皱眉，叹了口气，一抹异色瞳孔之中一闪而过。
山鬼遥笑了笑倒在船上，又迷糊迷糊糊的睡了起来。
迷雾中的蓝湛此刻正浑身戒备的看着四周，大雾弥漫，不仅如此，这雾似乎无法驱散。
收了剑，蓝湛看着四周眼神凝重，隐隐约约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他，只是那声音很远似乎离的很远，远在天边。
蓝湛抿着唇，思索了片刻，就在此时他听到一声厉喝回荡在耳边。
“忘机，船底！”
是兄长。
大雾弥漫，伴随着蓝曦臣一声厉害，忽然水浪翻滚。
一道人影御剑飞行从弥漫的大雾之中急速射出。
魏无羡此刻眼疾手快，快速的拿出一个符咒打向蓝湛的船，水浪翻滚，蓝湛原来的船直接翻了个个。
一只奇形怪状的水怪一闪而过，再次潜入水中。
蓝湛落在魏无羡的船上，魏无羡有些着急的道：“蓝湛，你没事吧？”
蓝湛摇了摇头：“无碍。”
看到蓝湛无事，蓝曦臣松了一口气，蓝曦臣正打算说些什么，只见“哗啦！”一声巨响。
密密麻麻的水祟扒上船边，魏无羡立刻出剑斩断水祟，蓝湛虽不说话，但手下的动作却不慢。
长剑锋利，无物不斩。
周围其他人都在奋力斩杀水祟，唯独蓝曦臣所在的船只，安安静静，仿佛航行在平静的湖面一般。
那些东西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蓝曦臣回头看了一眼睡的昏天黑地的山鬼遥，无奈的笑了笑，这样也好，他总担心自己有一天会护不住他，至于他的身份，这么多年了，他早就释怀了。
他不说，他便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