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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框架没毛病,今晚我争取把草图画给你。”
和研三的学姐谈论事情谈论得太晚,还有一半的事没和她敲定,从小区东门进去,沿着路口拐弯,乔时愈的注意力,被前方所在的人和事逐步分散。
学姐也看见了,远远观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走近了瞧,是两个小姑娘。
地上躺着只流浪猫,半大的模样,前几天她还看见这只小脏猫在西门那转。
路旁边停了辆电动车,地上有模糊不清的血迹,一小块一小块,范围不大。
听见这两人焦急说话,声音轻的姑娘被吓得失了嗓子,“怎么办呀,它怎么不动了,打120,医院会派人来吗?”
“别吵别吵,”秀秀乱的没有主意,强行镇定,“我给老夏打个电话,问问他主意。”
“不能等了,得赶紧把它送到医院去,你听它喘气,”睁着两只眼睛,有气无力,“一颤一颤的,快没声音了。”
翻出老夏的电话正准备打,撇头看到前方来人,喜比惊多,“乔大!”
蹲在地上盯着小猫咪看的温安,瞬间转过头。
像看见了救星。
这也只是其中一方面。
她有一个多月没有看见过他了,这人好似活在她的记忆里。
望见是他,最初必然是欣喜的。
眼睛里装了颗极璀璨的深海明珠,耀眼闪光,可将星辰大海,从这头笔直照亮到那头。
真的是他。
好久不见,他剪了头发。
他……
似是不认识她了。
越走进,越能看清他眼里那陌生的气息,生就长了张冷峻的脸,冷冰冰的望人,不带任何感情,整个面颊都是没有温度的,短暂一瞬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不到半秒,而后转向别处。
叫她满腹的情绪,刹时被打散。
她不是很确定,定睛一直看着他。
看到他停住脚步,轻淡飘来一眼,角度的缘故,他长得高,也没有低头,睥睨的眼神,瞥向她,眉角的冷线仿若被拉长。
看得她,心里猛的一颤。
再也不是她记忆里的乔时愈了。
他本该就是这个样子。
仓惶,无措,甚至还有些谈不上的失落。
从没被人这样瞧不起过。
他那眼神,分明在告诉着她,真是个麻烦货,果然又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转头,他问秀秀。
秀秀急出了满头汗,“大神,出大事了,我把这猫给撞着了,你看这猫,多半是要歇菜的节奏啊,现在怎搞,不敢走,也不敢去找小区业主。”
事故现场,地上两小滩血,是只幼猫。
歇菜两字,直戳戳戳进了温安的心里,眼圈瞬间就红了。
很着急,很为这个事着急,可又不想秀秀找他帮忙。
“什么时候撞的?”他问。
“就刚刚,没一会儿。”秀秀答。
确实是个麻烦事,灯光下,他微微拧住了眉头。
学姐凑过来看,给了意见,“别着急,我知道这旁边有家宠物医院,里面应该有专业的医护人员,就这么让猫躺着不行,先抱过去再说。”
乔时愈表示赞同。
屈膝蹲下了身,想要凑近点看。
“不行,”身旁传来她的声音,急促又不安,温安望向他,眼神躲闪,说话没了中气,“不行的。”
他的眼神,既平白又尖锐。
温安放低了声音,“不能随便动它,我怕它,会疼。”
这么小的猫,骨头不知道撞没撞碎,万一一碰就散了怎么办。
神情微微停滞,而后抬高了身体,他迅速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平展铺在地上。
轻点,再轻点。
小猫惨兮兮地叫,真的是要没气了。
做过这么多次实验,碰过多少仪器,再细致的事都解决过,唯有这一次,动作轻的,耐不住竟微微发起了颤。
两臂绷直,怕小家伙真因他伤了筋恐会动骨,这也只是其次,身边还有个一蹙一息都紧张到极致的人。
很是干扰他。
每每拨动一下小家伙的身躯,她那呼吸声,比光觉感应器还快,就像吹到了他面上。
总算把猫抱了起来,不经意看了她一眼。
圆溜溜的眼,水光薄雾盖了厚厚一层。
心疼溢于言表。
眉头和嘴唇皱到了一块。
“慢点啊,你走慢点。”
“可以再慢点吗?”
话听得多了,他和她说了今晚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稳重自持,“不能慢。”
秀秀在身后拉了她一把,“安子,你快闭嘴吧,话多的我心好烦。”
温安便彻底闭了嘴。
万幸宠物医院没有关门,一路的颠簸,小猫真没有气了的样子,连孱弱的叫声都听不到了。
挂了个急诊,很快便来了医护人员,医生急匆匆的,温安心提到了嗓子眼。
秀秀和她差不多,话说的乱糟糟一片,“没看清路,就这样撞上了,撞上那一下,我听它细细地叫了一声,可把我吓一跳,立马就把车头打了个拐,险些栽进花坛里,再看的时候,这小猫,还有劲,明显是往后退了一大圈,不晓得怎么搞的,后头就一直躺在地上了。”
医生听得差不多,给猫简单做了个检查,摸清了情况,“看样子是伤到脾胃了,得拍个片子看看。”
医生和护士小姐姐推着猫咪进手术室,温安跟到门口,非常想讲的,“医生,医生,就是从地上抱起来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会不会因为这个受点影响啊。”
医生回头要关门,看到她一脸关心,“具体什么情况,还是等检查结束了再说好吧,你先到外面坐一会儿,结果出来了,我通知你。”
“好。”
和秀秀在外头沙发椅上干坐了一大会儿,刚刚还有一大堆话,现在谁也说不出来了。
没注意到跟乔时愈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子已经走掉了,走的时候没跟她俩打招呼。
学姐急着回去赶图,只和乔时愈交代了一声,“结果出来了告诉我一声。”
乔时愈送她出门。
再回来的时候,碰到里头医生出了病房,和她俩说情况。
“情况不太乐观,得赶紧做手术,”说了一堆,医生告诉她,“决定好了就在这签个字。”
这谁敢签啊。
她和秀秀互望。
心里是同样的反应。
这回造孽了。
“笔给我,我来签。”
声音从身后传来,沉甸甸的一声,比手里的笔沉的多。
温安把握出汗的笔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