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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心思再听余下的课,虽是盯着屏幕看,实际上是望着课件内容出神。
出神出的厉害。
要不是身边有人说话。
温安微微扭过头。
不敢往后看。
上课上到快要结束,身后的乔时愈忽伸手拍了拍楠楠的肩膀,叫人猝不及防,迎着对方惊诧的神色,他问,“同学,有笔吗,我借一支。”
还能和这号人面对面说上话,楠楠即刻献上自个儿的笔,转念一想,将笔又揣进了怀里,“不好意思哈,我就一只,还要记笔记用。”
确实就一只,于是她掏了掏温安,和他继续道话,“不过我室友有,她上课都是带笔盒来的,黑笔对吧,我找她要一支。”
“谢谢。”
“不客气。”
温安听是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却久没动静。
楠楠又掏了她一回,攘得她肩膀摇摇欲坠。
喊她,“安安。”
倒也不是不情愿,好半天的功夫,温安才从她的小书包里拿出笔袋,里头的笔,一只比一只好看。
五颜六色的,翻了翻,好多根后头都带了个尾巴,挑来挑去,她选出了一只看起来稍微正常些的笔,浅绿色。
递给楠楠。
楠楠有心给她机会,和她使眼色,“哎呀,你自己递给他嘛。”
温安把心一横,没有抹过头,只将胳膊伸了出去,伸长了手,携着笔在手上,自己说给自己听,声音如蚊子哼,“给。”
手伸出去老半天,不见他接。
温安这才撇过头去看。
望见乔时愈的注意力似乎不在她的笔上。
他盯着她的指甲看。
指甲怎么了。
前几天刚做的美甲。
被他赤裸裸的眼神看的心突突直跳,就像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
他不接笔,她迅速放下了笔,搁在了他的桌面上。
也迅速,收回了手。
好不容易挨到这节课铃铛响。
如坐针毡好久了,她和楠楠说,“我去上个厕所。”
“去吧去吧。”
在厕所里待到快要上课,回教室继续上老贾的下节课,发现后排的座位上没了人。
连桌面也是干干净净的模样,不沾一点灰尘。
这人,难道是走掉了吗。
她问楠楠,楠楠说,“是呀,你出去没一会儿,他就走了,和老贾好像很熟的样子,你是不知道,他出去,老贾那笑的,把他送出了门,这不,还没回来呢。”
谁想关心老贾什么时候回来,她问,“那我的笔。”
“哦,对,乔时愈借你的笔,怎么没还呀。”
温安一阵垂头丧气,坐到了座位上。
跟自己怄了半天的气,气不过,小声抱怨了句,“真过份。”
“没事啦,一支笔而已。你要这么想,人乔时愈能借你一支笔,是你的福气,一般人哪有这机会,不过嘛,他怎么听了一节课就走了,唉。”
温安计较的不是那支笔,下课后,她到宿舍来找还没有起床的秀秀。
她室友说她昨天疯了一晚上,现在没起来那都是正常的。
温安到她宿舍,秀秀从床里头扒开帘子,头发一团糟,没洗漱,眼皮那块大大的显肿,问她,“安子,什么事啊,去吃饭啊,是不是太早了。”
“不是。”
“那是什么事,又有人给你发骚扰信息了?”
秀秀把别人发给她的聊骚情话统称为骚扰信息,大一的时候,温安老是收到这些,现在好多了,可能是年纪大了一层的原因。
这趟来找秀秀,温安还没有从状态里走出来,身上背着小背包,拉开她的椅子,泄气般,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和秀秀说话,“我来找你,是来找你要卸甲油的。”
秀秀从床帘里探出头,往下看,“不是才染的嘛,姐们,你上回染的那个,可跟咱们的不一样,一套下来,贵的我都心疼,这就不满意了?”
微微攥着拳,露出指甲盖,温安盯着自己圆溜溜的指甲看。
本来是很好看的。
越看越难受。
“不好看。”有些赌气。
“来,手伸给我瞧瞧。”
秀秀从上头伸出手来。
温安把手举高,秀秀探出大半个身体,捉住她的手,左看右看,“多好呀,这颜色,不是你想了好久的嘛,正好搭你那条流苏裙。”
一般人都觉得好,就他觉得不好。
收回手,她让秀秀下床,秀秀给她找卸甲油,温安趴在她的桌面上,问她,“秀秀,你说,做个美甲,是不是会比较容易让人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像不良少女。”
“大姐,什么年代了。晓得了,你哥说你了吧,别把他的话当回事,差着辈分呢,不理他就是了。喏,给你找出来了,还卸不卸了?”
思了又思,她还是道,笃定的语气,“卸。”
傍晚。
谢商约乔时愈在学校对面的湘菜馆吃饭。
他女朋友也能吃辣,和乔时愈是一路的。
门铃响,乔时愈背着包进屋,蓬蓬眼尖,喊他,“乔时愈,这。”
最近忙着谈恋爱,都没功夫和他兄弟见面,趁着他今天晚上有空,便喊了他出来。
他问乔时愈,“老乔,最近都忙什么呢,神龙不见尾的,喊你也不出来,太不地道了,花钱请你打桌球,你都不肯,是项目出了问题,还是实验室有难解决的事啊?”
一切照常进行,没什么不顺。
真要说个理由。
望着谢商这张脸。
秀气,俊郎。
只是单纯地不待见他罢了。
尤其是今天见过那人后。
看见他,心里都发堵。
偏谢商不自知,叭叭叭话贼多,一旁的蓬蓬心细,抱住谢商的胳膊,“好啦,你一下说这么多,还让不让老乔点菜了。”
今天这顿饭是谢商请客,乔时愈要了两瓶冰啤。
谢商说他,“这个天,喝冰的行吗,改常温的吧。”
“没事。”他道。
到后头,谢商喝的比他多,酒一喝,话匣子就开了,和他道,“你说你,这么忙,还有功夫和小姑娘打交道吗,和温安怎么样了,都不见你带出来,舍不得?”
握紧手里的啤酒瓶,乔时愈一口干了。
蓬蓬好奇心起,“温安,”名字耳熟,“老乔,交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