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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不是见过面吗,”谢商提醒她,“精品店那次,还和她打招呼来着。”
一下子全想了起来。
说起那女孩。
据她了解,谢商之前找的女朋友全是这种类型。
果然是这类女孩子吃香,连乔时愈都动了心。
“精品店什么事?”乔时愈问。
“碰巧遇到了,我陪这丫头挑东西,打个照面就分开了,一小会儿的功夫,不过也是巧。”
乔时愈听到重点,“汪蓬当时也在身边?”
“在呢,不然怎么会在逛街的时候遇上,都是为了陪她。”谢商道。
谢商说话的空隙,蓬蓬一直在看乔时愈,事关于他,难免想让人多问,“老乔,说说呗,上回见,谢商都没怎么介绍那姑娘,我还好奇来着,就说哪里来的一小女生,跟我们谢商这么熟,谢商对她还特客气。”
谢商被她的话逗笑,“哪有多熟,就说两句话的功夫,你也能看得出来。”
蓬蓬撇头看谢商,将她面前放着的碟子和上头搁置的一双筷子往前推了推。
谢商就这点好,笑的时候特阳光,什么都藏不住。
他还以为她在开玩笑。
视线从他面上撤下,转头往对面的乔时愈身上打去,她笑,“老乔一定没少带那小姑娘出来玩吧,怪不得谢商对她挺照顾,是叫温安对吧,什么时候有机会,一起吃个饭啊,你带出来,我们见见面,也好认识认识。”
乔时愈此时的神情很难让人瞧得出什么。
道话前,和谢商来了一个眼神对视,彼此心照不宣。
这才淡淡扯开唇角,“有机会吧,等我闲下来,最近比较忙。”
吃饭吃的差不多,蓬蓬开始补妆,谢商懒洋洋靠在座上,望着她收镜子整理包。
就是不说话。
暗示的不能再明显了,见他始终没动静,她问,“谢商,不是说陪我回学校吗?”
反应慢,谢商问,“急着过去吗?”
死谢商,蓬蓬确实是有事要回学校,主要对面是他兄弟乔时愈,不然她一定和他算账。
谢商反手抓住她的包,笑,“再坐一会儿,还不到八点,有车到你学校。”
蓬蓬眼珠子撇他,“算了算了,你和老乔继续待着吧,我先回去了。”
谢商站起来,“得,那我送送你。”
拥着蓬蓬出了门,门铃清脆作响。
再回来时,窥见桌上多了好几瓶冰啤。
谢商摸摸胸膛,坐回座上,“乔,有烦心事呐?”
乔时愈给他开易拉罐的盖,啤酒放到他面前,“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谢商一看桌上的菜,抬手喊了服务员来,和乔时愈道,“我添盘凉菜。”
又加了盘熟花生。
乔时愈闷声咕噜咕噜咽酒,谢商给他剥花生,“和温安有关?”
多的东西不好细说,乔时愈此刻心思深。
他问谢商,“女孩子手上染指甲这事你怎么看?”
“正常啊,汪蓬不就经常染,她做美甲,还是我陪着去的,花里胡哨的,两个手还不一样。”
“那如果,我是说这指甲的颜色。”
谢商听得一脸认真。
他太真挚,神色不为所动,乔时愈憋在心里的那口气不由得顶到了喉咙。
暗自吞了下去,连带着声音也哑了一半,抓着啤酒仰头又喝了一大口。
和谢商说话,“也没什么,是我想太多。”
“骇,还以为什么事呢,”谢商端起啤酒和他碰杯,“现在年轻姑娘都好这一口,再正常不过了,你还以为是高中读书那会啊,不想想你我多大了。真要是我说,老乔,你还是得找个女朋友谈谈,温安那块不行,换别个呗,死吊在一棵树上,多没意思。”
乔时愈就是对他有气。
饱汉不知饿汉饥。
望他半晌,摸酒瓶的手指头冰凉,气从胸腔震出,朝他吐了一个字,爽快干脆,“滚。”
今晚喝的有点多,谢商和他差不多,夜风一吹,醉醺醺两人,互相被对方身上的酒气膈应到。
半搭着肩,谢商问他,“几点了,要不今晚我去你那里凑合一晚上。”
乔时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今晚不行,给你叫辆车。”
“嗯?怎么就不行了?”
乔时愈细思了思,“我那里,不太方便。”
不方便是个托词,和谢商分开,他踩着脚步,浑身都是轻的,往公寓的方向走。
他和谢商说是他想太多。
但愿是吧。
包里装着的那笔,轻盈一支,草绿色。
就连她的指甲盖,也是大绿色。
哪哪都是绿的,无不昭示着他的罪行。
最近这颜色格外刺他的眼。
真要是绿了他兄弟也就算了,一了百了。
绿来绿去,他竟然什么都没绿成。
温安抱着她今天的战利品,高高兴兴往她的小公寓走,因着太高兴,走路的时候,还哼起了歌。
歌声慢慢轻了下来,小区树多,树叶沙沙响,前面花坛边上那人,她觉得眼熟。
双手拢紧了怀里的玩偶,哼歌的声音和树叶节奏一致,恰到时候,便戛然而止。
乔时愈蹲在地上系鞋带,白鞋子亮眼。
上午才见过的,温安想。
一紧张,声音就露了馅,怎么说都遇到了,好巧不巧的,何况一天两次。
乔时愈盯着她看,望着她一步一个剪影。
她打招呼,“嗨。”
将玩偶又往怀里抱了抱。
“嗯。”
冷淡的听不出任何讯息的应声,凉死人了。
他从地上站起。
就好像被什么罩住一样,黑影模糊,原来他比她高这么多。
好像是喝酒了,从他身上飘来。
他这么干净的人,连酒味也是淡淡的。
走还是不走?
他没有想和她搭话的念头,看得出,他理都不理她,恐怕是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像浪费时间。
她不一样,不喜欢欠人,觉着凡是欠他的,都必须和他说清。
不管他愿不愿意,脸有多臭,她还是轻轻喊出了他的名字,“乔时愈。”
他冷眼睥睨过来。
这眼神其实很伤人,呼吸稍窒,她提高了声音,“谢谢啊,上次,送小猫咪到诊所。”
良久,他道话,声线寡淡,“不用谢,不是帮你。”
怪她想太多。
紧紧抿住了嘴唇,抿出了红血丝。
不管他是帮谁,一声谢总是该说的,既然说出了口,她也就算对得起自己。
“那你,”不亏不欠的,还是把线划清点好,“你上午拿了我一只笔,能还给我吗?”
说这话时,她把头抬的特别高。
眼神里有道光。
叫他瞬时眯了眼。
她怀里那只绿色的青蛙,真是丑的要命。
“好,”他道话,“还你不是不行,你把怀里那丑东西递我一下。”
深感疑惑,温安缓缓递上了自己的爱物。
乔时愈一把接过,从肩上脱下了书包,打开背包,单手朝里翻。
翻着翻着,眼里有戾气。
包门大开,他将青蛙头朝里直接塞了进去,塞的书包鼓鼓当当,拉链勉强合上。
书包挂在肩头,他和一脸茫然的她说话,“笔不在包里,没找到,改天还你。”
说着就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温安不由往前迈了两步,而后彻底停住脚。
两眼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