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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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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坐在她身边,她其实是很不方便的。

    中途想上趟厕所,都没好意思说出口。

    这点上,蓬蓬比她利索多了,越过她,直接和乔时愈说,“老乔,你让一下,我去趟卫生间。”

    乔时愈站起,温安紧随其后,和乔时愈站在一边,让蓬蓬出来。

    蓬蓬问她,“要不要一起啊。”

    温安正有此意,应她,“好。”

    席上少了两个人,谢商放下筷子,望着两人去的方向,笑,“女生都有这习惯吗,上个厕所总要一起。”

    乔时愈回首看。

    看惯了她穿裙子。

    反而有些不习惯。

    今天出门,她穿了件宽松的毛衣,头发挽在身后,毛衣是雪白色,来时她就坐在这里,整个人似被柔光打了一层。

    再见还是忍不住。

    第一眼就心动的人,不能欺骗自己。

    她是好看的不假。

    谢商知道他兄弟话少,但像这么深沉,比较少见,“老乔,看什么呢,人都走远了。”

    洗手间。

    温安比蓬蓬速度快,洗了把手,在门外等她。

    等了两分钟,蓬蓬从里头出来,和她说话,“是不是等了一大会儿?”

    “没。”

    她也不想太早回到座位上,这里反而清净。

    和她一道往回走,发现蓬蓬一直盯着她看。

    看一会儿,笑一会儿。

    温安被她看得不自在,问,“笑什么?”

    蓬蓬说话,“我之间听谢商他们聊天,说过你。”

    成为别人的背后谈资,这种滋味不太好受。

    所以谢商是知道的吗,知道她和乔时愈之间,其实关系并不怎么融洽,可要是知道的话,又为什么要把她喊过来。

    蓬蓬没怎么说谢商,说起乔时愈,“连老乔都说,像我们温安这样的女孩子,确实招人喜欢,今天终于和你见面了,上回那次不算,怪不得小海和你玩得起来,一会儿我们换个联系方式啊。”

    温安总觉得她话里有别的意思。

    可又不想深究。

    她觉得划清点界限,对自己会有好处,“我和谢商他们,也不是太熟,就一起聚过几次而已。”

    下次这种场合,怎么样都不会再来了。

    至于她说乔时愈。

    她觉得不是。

    她身边的朋友都说,最讨喜的姑娘,可不是她这样,多是那种冷冷的,长得极好看的女孩子,她哪里算得上。

    像乔时愈这样的人,应该找个和他合得来的。

    找一个,跟他一样勤恳认真的人。

    吃过饭,温安和小海先出了餐馆,在外头等他们。

    有女友的人,委实不一样,付完账,一转头的功夫,乔时愈就没看到谢商人。

    出了门,看见二人在树底下亲亲热热。

    室外温度低,他拉高了外套的拉链,拉到下颚处,双手插着兜,往大院外头走。

    走了没几步,撒了一头顶的月光。

    走到门口,望见前方有响动,本是不在意,不知从哪里传来声音,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喊叫,“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身后站着几个守门的服务生,听见声响加快脚步往前头跑。

    他一路望过去。

    脚步走得慢。

    目光被吸引。

    前方情况不利,吵闹声渐大。

    有从前头往回走的人,也是一对情侣。

    听见女生问,“发生什么事了?”

    男生答,“好像有人落水了,是个姑娘,刚刚你还说起她。”

    女孩子惊,“是那个穿白衣服的姑娘吗,不会吧。”

    白衣服。

    白毛衣。

    他抬高头,视线远眺。

    温安。

    像被风追了八百里,这么急,比当年参加中考体育测试跑步时,还要拼命,有过之而无不及,什么都顾不得。

    撒开了腿,从行人中经过,如一阵卷风般的行径,倒惊着了周边路人。

    一路跑,一路脱衣服。

    脱到后来,外套攥在手里,急的飞起,前面堵的都是人。

    一头的碎发被风吹的乱糟糟,他停住了脚步。

    刹时停住。

    围着那么多人,温安什么也瞧不见,瞧不见也不好堵在这里给人添乱,她转身,想往回走。

    却在回头,刚刚才走了两步时,望见前方过来个人。

    那人是那样急切,又那样担心。

    嘈杂的人群中,看见他堪堪定住脚。

    一向镇定自若,不苟言笑的乔时愈,是因了什么事,要急成这样。

    她都没有办法骗自己,她竟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对她的担忧。

    不合情理的事,但事实上,她确实感受到了。

    一经对视,无从挣脱。

    被他眼里那层浓浓的情意包裹,眸色深到了她心里,心上受了一击,她暂时忘记了呼吸。

    搞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两个人都怔住了。

    怔的时间太久,他先回味过来,蓦然从人群中看见她的身影,她安然无恙,脚步平缓,没出事。

    没出事就好。

    一颗急在嗓子眼的心落了下来,缓了一口气,双臂间的肌肉却不受控,仍在跳动。

    不是她。

    幸好不是她。

    往前走了两步,神色得以放松,劲一时半会儿散不掉,气息也没匀,大口大口喘气,听见心跳因剧烈运动跳的厉害。

    攥在手里的外套,被捏成了个团,左手揉过,砸到右手掌心,换只手接着揉,又砸回左手,两人一起揉。

    重重揉了两下,衣服甩开,空中发出一声响,甩到了肩膀上。

    他转过身。

    往前走,向着来时的路,一直朝前走。

    没法看她的眼睛。

    没法面对她。

    他需要静一静。

    “乔时愈……”

    温安是无措的。

    这时境,脑海里晃出一个词。

    关心则乱。

    乔时愈他,是因为担心她,才变成这样的吗。

    可他为什么要关心她,这样用力的关心。

    这样深的……

    叫她怎么办。

    是她看错了吗。

    是她误解了吗。

    “温安。”

    扎进人群中的小海,终于从前头回来,方才拦也拦不住,非要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把温安落在了身后。

    现在回来和她解说,“救上来了,我还以为是谁想不开,那姑娘也太不当心了,越过栏杆去拿气球,这不,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温安。”

    温安。

    “嘿,温安,有听我在说吗?”

    “哦,在听,人救上来了,”转身朝前头望,没看见他,“这么冷的天,掉下去,应该会很冷吧。”

    “谁说不是呢,想想都冷。”

    小海一直在说话,说了什么,一概没听见,最后一句却听见了,“走吧,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