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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4章 作家死亡事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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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部“下饭”餐厅。

    店长喊住了穿着厨师服的刘正义:“听着,你的任务就是洗盘子,擦地,倒垃圾。其他时候,你就是聋子傻子瞎子。”

    “我懂。”刘正义被店长拍肩膀吓了一条。

    “你现在不懂。但你以后会懂的。”店长摇了摇头说道:“这里可不像其他餐馆,你要么得遵守这个要求。”

    “你完全不需要担心...我会证明...”没等刘正义说完。

    店长余光瞄到门口有几个健壮的西装男子走了进来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并没有听刘正义这个小角色说什么,直接从厨房走了出来,朝着为首男子打着招呼。“Hey,陈全哥!好久不见啊。”

    “哈哈,最近过得怎么样。”陈全,30岁,寸头,雾都黑暗势力的第二大人物!渣坤的对头,虽然势力、地盘、在道上的时间不足渣坤,但能让雾都黑暗势力知道他且排的上号,足以见得其能耐。

    刘正义看着这个健壮的男人,喃喃自语道:“我会证明我自己的。”

    ...

    另一边,许木和李明来到江子轩家里。

    “突然来访真不好意思,有些事想跟你谈。”许木一如往常,以沉稳的语调说道。

    “有什么事?算了,先进来吧!”

    江子轩领着两人到沙发前坐下,自己走去泡茶。

    “不用麻烦了。”他说。

    “有什么事想跟我谈?”江子轩把茶杯递到他的面前,随口问道。这时,许木发觉江子轩的手颤抖着。

    许木没有伸手去拿茶杯,反而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子轩。

    “老实说,我恐怕要对不住您了。”

    “怎么说?”江子轩力持镇定。其实此刻许木能从江子轩的肢体语言上感到他的心慌。

    “我们打算搜索老师的房子...这间屋子。”许木面有难色地说道。

    江子轩做出夸张的目瞪口呆表情,进而抿嘴微笑。

    “怎么说?搜索我的房子,也不会有任何发现的。”

    “若是那样就好了...可是恐怕我会找出什么东西。”

    “等一下,难不成你们以为...你们把我当作杀害刘裕的嫌犯,以为会在这里找出什么证据?”

    许木轻轻地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这太令人惊讶了。”江子轩摇着头,叹了口气,“我连想都没想过会听见这样的话,害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如果你是在开玩笑的话,那就算了,可是你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

    “老师,很抱歉,我是认真的。如今对您说出这样的话,我的内心也很挣扎,不过发掘事实是我们做警察的本分。”

    “我当然可以体谅你的处境。只要你觉得可疑,就算去调查我的朋友或是家人也是职责所在。可是老实说,我很惊讶也很困惑,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我已经把搜索令带来了。”

    “你是说搜索令吗?那是当然。不过,在你把它拿出来之前,可不可以告诉我原因,也就是说...”

    “为什么怀疑您吗?”

    “没错。还是你们习惯什么都不说,就劈哩啪啦地翻箱倒柜随便乱找?”

    “有时也会这样。不过,”许木垂下眼,伸手拿起刚才摆在一旁的茶,喝了一口。接着,他看向了江子轩,“我想先跟您谈谈。”

    “谢谢。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听了你的话就会服气。”

    的确,毕竟这是在雾都,正常来说警察可不会和你好声好气。没办法,此次案件涉及极广,必须走正规流程,不然,像这种全国性的杰出代表人物,作家、演员、歌手这些,渔轮实在是太多。一旦处理不好,影响深远。不然,李明也不会耐着性子走正规流程,这也是他的一个优点,知道什么时候能做什么样的事情,十足老油条了。

    许木并没有回应,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记事本。

    “最重要的一点,”许木说,“是刘裕先生的死亡时间。虽然大体来说,是在五点到七点之间,不过,负责解剖的医生说超过六点以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从胃中食物的消化状况来推断死亡时间可信度极高,而像这样的案件,没有必要把误差拉到两小时那么长。可是,竟然有人作证刘裕先生六点以后还活着。”

    “你是说我吧?就算被你怀疑,我也只能这么说。或许这样的可能性很低,可是毕竟那是生理反应,偶尔也会有二、三十分钟的落差吧?”

    “当然可能。不过我们关切的是证词里所说的那通电话,因为我们无法确定,那通电话到底是不是死者本人打的。”

    “那是刘裕的声音,肯定没错。”

    “可是这点没办法证实,毕竟当时接听电话的只有您一人而已。”

    “所谓的‘电话’本来就是如此吧?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我是很想相信,倒是法官那边没那么容易被说服吧?”

    “接电话的确实只有我而已,不过你们连旁边还有一个人的事都忘了,就教我伤脑筋了。你不是已经从儿童编剧张秀山那里获得证实了吗?”

    “我是问了。张秀山先生也说,在和您谈话之中的确有电话进来。”

    “当时我们在电话里的对话,难道他没听到吗?”

    “不,他听到了。他说电话中江子轩先生好像和人约了待会儿碰面。不过,他是后来才知道打电话来的是刘裕先生。”

    “我懂了,光这样是没办法证明什么。也有可能是毫不相干的人打来的电话,我却故意误导他是刘裕打的。你想说的是这个吧?”

    听江子轩这么一说,许木皱起眉头,咬着下唇。

    “我没有理由排除这个可能。”

    “不过,我还是不懂。从解剖结果推算而出的死亡时间或多或少有点误差,可是也不至于完全不准是吧?尽管如此,我听得出来你们打一开始就认定我在说谎,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理由?”

    许木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嗯,有的。”

    “愿闻其详。”

    “香烟。”许木说。

    “香烟?”

    “老师您自己也说过,刘裕是个老烟枪,他工作的时候屋子里烟雾弥漫,就好像在趋虫一样。”

    “唔,我是说过...那又怎样?”

    许木说:“烟灰缸里只有一个烟蒂。”

    “咦?”

    “只有一个,刘裕工作室里的烟灰缸里只有一个捻熄的烟蒂。罗洛五点就离开了,如果之后他就接着工作的话,烟蒂肯定会更多才对。此外,那唯一的烟蒂还不是在工作时抽的,而是在和江子轩老师您聊天时留下来的。这件事我是看了老师的笔记才知道的。”

    江子轩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一迳保持沉默。

    “也就是说,”许木继续说道,“刘裕从一人独处到被杀前的这段时间,连一根香烟都没抽。关于这点,我问过陈恩夫人,她告诉我,就算只工作半个小时,刘裕都至少会抽上两、三根。而且,他的倾向是越是投入工作,就越抽得凶。可是,实际上他却一根烟都没抽,这要做何解释呢?”

    “大概是烟抽完了吧?”江子轩找话搪塞,“或是发现没有存货,所以省着点抽?”

    然而,许木是不可能漏掉这种细节的。

    “白天出去的时候,刘裕又买了四包烟。书桌上的一包已经开了,里面还剩下十四根,另外还有三包全新的在抽屉里。”

    许木的语调十分平静,可是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却挟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喔,是这样吗?如此说来,只有一个烟蒂确实蛮奇怪的。这其中的理由,也只有问刘裕本人才知道了。搞不好,他恰好喉咙痛。”江子轩试图蒙混过去。

    “如果真是那样,那他在老师面前也不会抽吧?站在我们的立场,必须做出最合理的推断才行。”

    “总而言之,你是想说他被杀的时间应该更早,对吧?”

    “应该非常早,恐怕是在陈恩夫人一出门以后吧?”

    “你好像很肯定。”

    “让我们再回到香烟的问题上。刘裕和罗洛在一起的时候,一根烟也没抽。这其中的理由我们已经知道了,根据陈恩夫人的说法,之前罗洛看到香烟的烟雾时,曾经露出不悦的表情,因此为了谈判能够顺利进行,刘裕本人曾经说过,以后最好不要在这女人的面前抽烟。”

    “喔...”老谋深算的刘裕确实会这么想没错。

    “和罗洛的谈判,必定为他带来很大的压力。因此我要是刘裕本人,她一走,势必就像饥渴了很久突然得到解放一样,马上伸手取烟。可是,现场却没有他留下的烟蒂,是不想抽呢?还是不能抽?我个人以为是后者。”

    “你的意思是因为他已经被杀了?”

    “没错。”许木点了下头。

    “可是我在这之前就已经离开刘裕家了喔。”

    “嗯,我知道,你是走出了大门。不过也有可能在那之后你就从庭院绕了回来,往刘裕的工作室走去。”

    “你好像亲眼看到一样。”

    “老师您自己也曾经做过相同的推理,当时我们假设罗洛是犯人。您说了,她有可能先假装从刘裕家出来,然后再绕回工作室去。那会不会就是在描述您自己的行动呢?”

    江子轩缓缓地摇了摇头:“败给你了。我作梦也想不到,你会用这种方式来解读我说的话,我可是一心一意想帮你的忙。”

    听我这么一说,许木把目光移到记事本上,接着说道:“老师您自己在笔记里,曾经针对您离开刘裕家的那段做了描写,上面写着‘她说再见,一直看着我转入下一个街角。’这个‘她’,指的是陈恩夫人吧。”

    “这又哪里不对了?”

    “就字面的意思来看,您是说陈恩夫人站在门外一直目送着您离开。关于这点,我们已经跟夫人求证过了,她的回答是只送您到门口而已。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矛盾呢?”

    “你说矛盾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这肯定是某一方记错了。”

    “这样吗?不过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您是故意把它写得和事实相反。也就是说,您这样写是想藉此隐瞒您并未走出大门而折返庭院的事实。”

    江子轩噗哧一笑:“太好笑了!这根本是穿凿附会。你们心里已经认定我是凶嫌,才会这样解读一切。”

    “我个人,”许木说,“可是努力想做出客观的判断。”

    “我了解了!没关系,你要推理是你的自由。说到推理,希望你把后面的情节也交代清楚。躲在窗下的我后来又做了什么?从窗户闯入,一口气把刘裕敲昏吗?”

    “是这样吗?”许木观察的神色。

    “别忘了,问的人是我!”

    许木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关于行凶的细节还是本人亲口来说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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