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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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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筠悦的心中一紧,看着眼前双眼通红的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闯入脑海。

    这句话她似乎在哪里听着,或者似乎是谁也质问过她这个问题。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张筠悦怎么也想不起来。

    九重天上下论风流,她绝对是排的上号的,若论风流的女神仙,她敢居第二,无人敢居第一。

    是以九重天上下对她的评价,多为“干啥啥不行,风流第一名。”

    风流但不下流,是她的基本准则;好聚好散,互不相欠是她斩断每一段情缘的结局。

    除了齐霁。

    但齐霁那骄傲火爆的脾气,是绝不可能这么卑微的质问她的。

    会是谁呢?

    脑海中的思绪越来越乱,在纪景澈那双带着几分渴求的目光审视之下,她有些手足无措。

    最终她选择落荒而逃。

    既然无法直面,那就逃避。

    ……

    这日夜里张筠悦并没有睡好。

    一个声音总萦绕耳边:“快醒醒,快醒醒。”

    这个声音虽然有几分缥缈,但很熟悉,有几分像守在极北之地的清殊的声音。

    可是她好困,想睡觉,不想醒来。

    在床上一个翻身,双手捂着耳朵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醒来就好像是一场奇怪的梦。

    接下来的两日,她也没再见到过纪景澈,难得过得清闲而安稳。

    直到回门这一日早上,她在登上马车的时候才看到早已等候着的纪景澈。

    回门一事他早就派人通知过她了,要求是这一天两人得一起回去。

    该准备的他已经准备好了,也给她过目过,张筠悦只需要配合好他就行了。

    “见过大人。”张筠悦客客气气行了一个礼就坐在了马车的另一侧。

    纪景澈冷漠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话。

    安国公府离纪府也不算远,没一会儿的路程就可以到达。

    然而这马车之内诡异的寂静总是令张筠悦有几分坐卧难安。

    掀开车帘看看外面的景象,她就发现世人在讨论最多的一事,就是吕嵩辞官。

    吕嵩那可是名震朝野的人,这么一位大人物突然辞官,势必是会掀起不少风浪的。

    “夫人可知吕相那日来找我所谓何事?”纪景澈也听到了旁人的议论,便开口问到。

    “嗯?”尴尬打破的有些生硬,张筠悦不知道纪景澈怎么又突然同自己说起这些事。

    “辞官一事,想必吕相同夫人已经说过了,只不过……”纪景澈顿了顿,“他已经递上了折子,举荐由我继任左相一职。”

    “……”张筠悦颇感无语。

    当了两年的丞相夫人,才摆脱这个称号没几个月,竟是又要当丞相夫人了吗?

    只不过这左相,从吕嵩变成了纪景澈。

    “那……提前祝贺大人了。”张筠悦说到。

    凭着新皇对他的信任,以及他运筹帷幄的能力,如今有了吕相的举荐,继任左相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与夫人同喜。”纪景澈不咸不淡说了一句。

    随着二人说了几句话,气氛终于是缓和了下来。

    不一会儿就到了安国公府门口,安国公和国公夫人,大公子二公子一行人早已候着了。

    看到了这些和自己陪伴了十几年的人,张筠悦的内心还是十分欢喜的。

    “见过父亲,母亲,大哥,二哥。”马车张筠悦就匆匆下了车。

    面前的四人见到了面色红润,明媚开朗的她也舒了一口气。

    “来,让母亲好好看看。”说着国公夫人就拉过了张筠悦,一家四人把她围在了中间嘘寒问暖。

    张筠悦后来答应嫁给纪景澈的时候,他们是真的不同意。奈何张筠悦非要如此,他们知道拦是拦不住的,也只能遂了她的意。

    “见过父亲,母亲,大哥,二哥。”后行一步的纪景澈下了马车也一一见礼了。

    回了礼,国公夫人还好,安国公和两位公子的面色却不太好,尤其是二公子,脸色铁青。

    新皇登基,原来身为前太子左膀右臂的他怎么也难逃一死,便是国公府也要受到波及。

    然而他现在只是被革了职,国公府其他人也安然无恙,毫无质疑就是纪景澈的手笔。至于代价,当然是他们宠爱了十几年的妹妹嫁给了他。

    “外面风雪大,我们还是进屋内说话吧。”国公夫人赶紧出声圆场。

    随着国公夫人的招呼,三人才结束了对纪景澈面色不善的审视。

    国公夫人拉着张筠悦走在前面,国公爷三人走在中间,纪景澈一个人落在了最后。

    前方的五人有说有笑,更是衬得纪景澈一个人落寞不堪。

    该走的形式和礼仪过了以后,六人一起用了午膳。

    这一上午他们对纪景澈都冷漠极了,他就像一个毫无干系的客人,还只有张筠悦有时见纪景澈实在是被孤立的可怜,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说上两句。

    用午膳的时候,安国公三人见他们刻意为难纪景澈一上午,他都不卑不亢,恭谨温顺,才对他的有了一脸好脸色。

    然而酒桌上还是刻意灌着他的酒,没放他好过。

    下午男人们在大堂说着话,国公夫人就拉着张筠悦在花园里私下里说着话。

    “悦儿,你同母亲说实话,纪景澈……他当真没有苛待于你?”国公夫人满脸关切,语气中全是担忧。

    “真没有。”张筠悦抚上她那双不再那么年轻细腻的双手,轻轻拍了拍以示让她宽心。

    “纪景澈他待我很好,和吕相比起来,也一般无二。”

    “悦儿,你不必有所隐瞒,他若是欺负你了,只说就是。你二哥自己做的孽,自己来还,再不济还有我们,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承受。”

    张筠悦笑了笑,这种被人宠着的感觉很好。

    只是他们都照顾了自己十几二十年,遇到这种大事,自己既然能出一份力便出一份力。

    毕竟真让二哥他自己担着自己的事,那就是生离死别了。

    国公夫人嘴上说着轻松,但心里也是不好受的,无论是谁,都是自己的子女,都不忍看着他们受点委屈伤害。

    老二的事不是小事,但他要真的出事,她们便是舍弃一切也会尽力保他的。

    “母亲你就宽心吧,纪景澈待我很好,我在纪府也过得很好,你们在府内也要过得好才是。”张筠悦说到。

    见张筠悦不像是在说谎,国公夫人也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自家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惹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