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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畸变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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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尔雅看着白猫纳斯,紧张得嗓子都有些发紧。

    她认得这个女人,猫眼帮的帮主,王都里排的上号的危险人物。如果说王都贵族之间的联系是一条条线,那么白猫纳斯就是这些线里最厚实的茧。作为风月龙头,所有的贵族酒会都要经她的手操办,夜夜笙歌的贵族宅邸,就是她最大的摇钱树。

    不止这些,她本人的实力也是极强,凤凰王庭估计她已经达到了炼金大师的水平,哪怕她现在只披着一件丝绸长袍,也足够将希尔雅轻易杀死。

    “怎么不说话啊~”

    白猫纳斯光洁的双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她扭着腰肢缓缓走向希尔雅,款款的步子让希尔雅产生了某种错觉,似乎这女人是一只猫,优雅而危险。

    “抱,抱歉,凤凰密探查案,不小心打扰了阁下,望,望阁下原谅。”

    希尔雅完全没有和亚瑟在一起时的嚣张,声音都因为打颤而发生了变形。

    “哦?怎么,你们终于有胆子对我出手了吗~”

    白猫纳斯修长的手指划过希尔雅的脸颊,如玉的指甲轻弹,弹走希尔雅脸颊上的冷汗。

    “不,不是的,我们从未把阁下当做敌人,我们调查的不是阁下。”

    “真的吗?”白猫纳斯替希尔雅整理衣领,若是忽略此时的装束,简直活像一个贤惠的妻子。

    希尔雅嗫嚅着不说话,虚空教派的事情不能轻易透露。

    白猫纳斯俯身贴到希尔雅的耳朵上,吹气道:“你这样的女孩,可是很受年长客人欢迎的~”

    也不知是这一口气,还是白猫纳斯的话,希尔雅打了个激灵,权衡之下,她将虚空教派和人贩子克里的事情简单地讲了一下。

    “本想要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小姑娘,但看在你做正事的份上,这次姐姐就饶了你”

    白猫纳斯坐在办公桌上,小腿轻轻地摇晃着,一双美目漫不经心地扫着房间四周的保镖。

    “但是克里是我的客人,你在我这里查他总是不合规矩的,所以还是收手比较好。”

    见希尔雅还有话要说,白猫纳斯摆摆手继续道。

    “明天早上去码头,他会出现在那里~”

    ……

    领班现在确认这个贵族是来找茬的了,一批又一批的姑娘,他总能找出理由拒绝,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亚瑟,心中盘算着什么。

    “这个姑娘下巴有点太尖了啊。”

    亚瑟已经发现了这个工作的有趣之处,他人生第一次有机会对这么多如此漂亮的女孩评头论足,还不用担心遭人白眼。要是换做希尔雅,自己这么挑剔怕是早被丢进王都内河了。

    “大人,不如我们去另一个房间吧,那里的姑娘应该能符合阁下的要求。”

    领班在一旁道,听到领班的话,不少姑娘脸上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个贵族明显是找茬来的,是时候让他吃些苦头了。

    亚瑟想了想,换个地方挑似乎也不错,点头表示同意。

    领班走在前面,亚瑟越走越奇怪,他现在走的方向,应该是克里的那个房间。

    “大人,这里。”领班指着房间门道。

    亚瑟的奇怪已经变成了疑惑,这个房间就是之前他们猜测克里所在的,难不成克里已经走了。

    亚瑟推开房门,不待仔细观察,便感觉背后被人踹了一脚,他一个踉跄冲进了房间。

    “帮主,这个人来咱们这里找茬!”

    “亚瑟?!”

    “希尔雅!?”

    谈完了正事,白猫纳斯开始调戏希尔雅,希尔雅被说得满脸羞红,正支支吾吾的时候,突然亚瑟从门外冲了出来。

    “你们认识?”

    白猫纳斯看着两人,然后朝领班挥挥手,领班点头离开。

    “是的,姐姐,他就是跟我一起行动的那个人。”

    希尔雅的称呼明显亲密了很多,显然刚刚聊得很是投机。

    “噢~是他啊,那也就是误会咯。可惜啊,看来这次是尝不到布鲁克斯徒弟的滋味了。”

    白猫纳斯朝亚瑟眨了眨眼,看得亚瑟一哆嗦。

    “姐姐,那既然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希尔雅叫的极甜。

    “常来找姐姐玩哦。”

    白猫纳斯抓了一把希尔雅的屁股,又朝亚瑟抛了个媚眼。

    希尔雅的反应完全出乎亚瑟的意料,她脸上泛起红晕,颇是娇羞的拍了下白猫纳斯的手臂。

    发生了什么?

    耳边还回荡着白猫纳斯咯咯的笑声,亚瑟跟着希尔雅带着满脑子的疑惑离开了红玫瑰。

    ……

    次日,跳蚤码头。

    奴隶贩克里正顶着黑眼圈坐在台阶上,初秋清晨的阳光和夏天的并无区别,尽管河岸上不时会吹来凉爽的风,但还是不足以驱散他身上的虚汗阵阵。

    遇到了一个大主顾,使他最近的钱包很是充实。克里发誓,从他干这行到现在,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豪气的客人,哪怕街上抓来拿来充数的乞丐都同样价格收购,豪气的直冒傻气。

    若不是那个大主顾明确表示依旧大量收购,他决不会从红玫瑰的床上爬起来到这码头上收购奴隶——虽然收人的事情手下的人就可以做,但付钱还是要自己来的。

    “克里先生吗?”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打断了克里的思绪。

    克里回过头,只见身后站着两个被红袍遮住全身的人,正是匿名的贵族。

    换做以前,克里一定不会怠慢这样的肥羊,但现在他有更大的主顾,况且他的手头一个奴隶也没有。

    “是我。”克里的语气兴趣缺缺。

    “克里先生,你这里有听话的女奴吗,前几天我庄园的女仆被我的芬迪咬死了。”希尔雅的语气简直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贵族小姐。

    “不好意思,小姐,我这里的奴隶都被一个大主顾订走了。”面对着上流人,克里感觉自己说话也上流了不少。

    “那么你可以把他订的奴隶转给我吗,我只要两个女奴。”

    克里刚想答应,那高一点的贵族却抢先开口。

    “小姐,不可以让别人违背契约,这有违贵族精神。”沉稳的男声,顿时一个家族骑士的形象在克里心里跃然而生。

    “那怎么办,我们就只知道克里先生这一个值得信任的商人啊。”希维尔把将哭未哭的哽咽演绎的淋漓尽致。

    “交给我吧,小姐。”亚瑟转头对着克里道,“先生,我们可以出价购买你那位大主顾的联系方式。”

    见克里犹豫,亚瑟一字一顿的补充,“高价。”

    “好!”,没想到只是礼节性的犹豫一下,这贵族马上就自己把自己给坑了,克里生怕两人反悔,赶紧答应下来。

    亚瑟直接丢出一个小钱袋,克里掂了掂,感受了一下重量,就揣进了怀里。当着贵族的面数钱是一种失礼的行为,况且也没必要数,这种大肥羊,还能骗他不成。

    “就沿着鱼骨路走,最里面右转进小巷,正数第五个院子,敲三下门,然后再敲两下,之后把这个标记亮出来。”说着,克里指了一下方向,然后掏出一块破布,上面地图案亚瑟和希尔雅都无比熟悉,漩涡六芒星,正是虚空徽记!

    “嗯,好。”亚瑟抑制住心中的激动,点点头,还装摸做样地仔细看了看徽记。

    看罢,二人向克里告别致谢,朝克里指的方向走去。

    “你怎么给他那么多钱?”

    “别出声,快走,那是铁片。”亚瑟低头用余光扫了一眼远处朝他们挥手告别的克里,压低声音催促道。

    “噢!”

    ……

    一转进克里所说的那条小巷,两人便感觉到身边的氛围一下子就变了,这里很安静,路上既没有混混打手,也没有做皮肉生意的,甚至连乞丐都没有。

    这里反常的环境让希尔雅心里瘆得慌,她下意识地抱住亚瑟的手臂。亚瑟也放慢了脚步,每一步走得都很谨慎,还好无事发生,两人有惊无险地走到了克里说的院子门口。

    “笃笃笃,笃笃!”亚瑟按照克里的指示,先三后二的敲门。

    “咔哒!”一扇只容一只手通过的小窗打开。

    亚瑟想了想,试探性的把一块绘制着虚空徽记的布片放了进去。

    伴随着刺耳的吱呀声,门打开了,两人走进院子,里面却空无一人。

    亚瑟悄悄开启观星之眼,环顾四周,正当回头的时候,却突然一怔,随即迅速关闭观星之眼,装作无事发生,继续转身环顾。

    那门框之上,一根紫色的触须在缓慢摇摆,触须顶端,一颗眼球正盯着两人!

    亚瑟惊出一身冷汗,刚刚差点没忍住与那颗眼球对视!

    “你们是谁?”一个矮小的老人从房间走出,身披黑袍,面无表情。

    “我们是别处来的,听克里先生说你这里有很多奴隶,想和你买两个女奴。”希尔雅没有发现诡异的眼球,继续扮演着贵族少女。

    老人略一思索,缓缓点头。

    “跟我来。”

    走进房间,里面是普通的贫民装饰,灰尘伴着霉味窜进两人的鼻腔,让两人暗暗皱眉。

    “这边。”老人打开一扇地下暗门,举着火把带头向下面走去。

    这地窖的深度,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地窖,看着入口长长的阶梯,希尔雅迅速判断。

    两人对视一眼,并排走进地窖。并没有想象中的潮湿与霉味,通道设计得不错,始终有风穿过。

    昏暗的火光下,只能看到老人的背影随着火光不断摇晃。三人沉默地向前走,不知是不是错觉,火把的光芒好像越来越暗。

    走着走着,台阶消失了,变成了平缓的上坡。希尔雅估计了一下,现在应该是在王都城墙的正下方。

    突然,一股强风袭来,火把瞬间熄灭,一根粗大的触手从老人的黑袍射出,直指亚瑟。

    亚瑟下意识避开,随即抽出细剑,一股柔和的白光包裹着细剑,照亮了漆黑的通道。

    一明一暗之间,老人瞬间变得面目全非,五官破溃流脓,一侧脸颊甚至还有一根紫色的触手伸出不断摇摆。更大的变化出现在身体上,黑袍被骤然变大的身躯撑破,变成破布挂在身上,原本矮小的身材现在甚至需要亚瑟仰视。无数触手从老人的后背伸出,左臂萎缩,变得只有婴儿手臂大小,而原本右肩的地方长出一个巨大的脓疱,右臂更是被一根粗大的触手代替——刚才射向亚瑟的就是这条。

    “畸变体!”亚瑟惊呼,随即拉着希尔雅向后跳开。与畸变体作战,避免近身是第一要素。

    “要更多……”畸变体混沌不清的咆哮着,蹒跚地扑向两人。

    “星天相位!”亚瑟拉着希尔雅,向后传送了一大截距离,只是带一个人传送消耗太大,亚瑟顿时感觉有点眩晕。

    “……血肉!”畸变体扑了个空,反倒自己摔了个踉跄,索性不站起,伸长触须抽向两人。

    那触须来得极快,眨眼之间便冲到二人眼前。

    “隔空取物!”电光石火之间,希尔雅大喝。直接将那触须定在了半空中。

    “星芒雨!”亚瑟刚好调息完毕,几道星光射向畸变体,畸变体扭曲的血肉上顿时出现几道焦黑,焦黑中还闪着点点白色星光。

    “星火连爆!”畸变体身上附着的点点星光顿时爆闪,激起一轮爆炸,火光之中,畸变体的吼叫传来。

    一旁的希尔雅也没有闲着,单手保持隔空取物的释放,闪着蓝色辉光的短剑将触手斩断一大截。

    畸变体缩回触手,摇晃着站起。它身上已是伤痕累累,肩膀上的脓包破溃,一股黄色的脓水流出,那触手也肉眼可见的萎缩了一大圈。

    希尔雅看了眼她所砍掉的触手,脱离身体后,那半截触手瞬间失了生机,变得干巴巴的。

    “该死的……”畸变体背后的触须竖起,随后疯狂舞动起来,一团灰色的光球缓缓形成。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畸变体会魔法。

    “奥法天球!”

    “盾天座!深空回响!黄道赐福!”

    对波向来是奥术师的强项,而占星术士的护盾也是出了名的硬,两人一攻一防,迅速吟唱起来。

    “……死!”畸变体咆哮,灰色光球射向两人,而希尔雅的奥术天球也飞向畸变体。

    本以为两者要撞到一起,灰色光球却诡异的穿过奥术天球,穿过了亚瑟的护盾。

    “啵!”清脆的声音响起,灰色光球打在亚瑟头上,却未造成伤害,反而融进了额头的皮肤,亚瑟身体一晃,直接昏了过去。

    而另一边,奥术天球与畸变体接触,产生剧烈爆炸,一阵轰响后,畸变体已化作四散的碎片。

    “亚瑟!”不顾彼此的身上沾满畸变体的碎块,希尔雅扶住亚瑟,焦急地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