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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殷芊妘代替她说：
“我姨娘的旧疾是因为过度劳累而引起的，可怜她不过三十出头，身体状况还不如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女儿斗胆，请父亲请太医来看看！”
殷芊妘大声地请求道。
“这”
殷立萧迟疑了。
一个小小的妾侍而已，犯不着请太医吧。
要是传出去了，他这丞相的面子往哪里放？
一旁的沈氏抓住这个机会，上前两步说：“花妹妹病重我也很伤心，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她。”
“请太医未免太兴师动众，京城之中也不乏名医，不一定要太医才可以。”
“不如……我先派人去请外面的大夫进府瞧瞧情况再说。”
沈氏这番话正巧说在殷立萧的心坎上，后者对于她管教不言的怒火也消散了些。
“行，就这样办。”
“至于这个老刁奴……”
男人冰冷地目光轻然瞥过金嬷嬷，后者吓得将头埋得更。
恨不得立马变成一只缩头乌龟躲到自己的壳里。
“欺上瞒下，不敬主子，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就罚俸半年，鞭笞十下吧。”
罚俸半年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府中的鞭刑可是出了名的残忍。
沈氏还想求情，结果不等她开口殷立萧就打断了她的声音。
“夫人，你该知道我的脾气！”
“我……妾，妾身知道了。”
如果按照老爷十年前的脾气，金嬷嬷这种情况多半是要被扫地出府的。
沈氏不舍地送别金嬷嬷，声泪俱下一副主仆情深的模样。
“嬷嬷，今日你要受苦了。”
“夫人，老奴不怕！”
“老奴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只是连累了夫人，是老奴对不起您！”
很快，金嬷嬷就被长青带着两名小厮架着手臂拖了出去。
“啊！嗷嗷，啊……啊啊啊！”
不一会外面就传出来了九转十八弯的惨叫声，殷芊妘听了一会还以为自己是在欣赏京剧呢。
她好奇地探头朝着金嬷嬷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半空中那根鞭子浑身乌黑发亮，染上鲜血的颜色后更显凶残。
一鞭子：人昏了一半！
两鞭子：皮开肉绽。
第三鞭，可见白骨森森……
这是殷立萧年轻时所用的马绳改造而来，多年以来从没人能够熬过第三鞭。
而金嬷嬷更是在第二鞭的时候就晕了！
殷芊妘面无表情地看完了整个过程，回过头来颇为羡慕地开口说道：
“母亲和金嬷嬷主仆情人令人感动，不像我姨娘在府中孤零零一人，病重了都无人知晓。”
沈氏见奶娘为了自己受此酷刑，本就心里不好受，再听殷芊妘话中的指责不禁恼了。
“你在怪我没有照顾你姨娘？可笑！”
“我一天天要管理这么大个丞相府，老爷姬妾众多，要是这个生病我得去看看，那个生病我也要去，本夫人忙得过来吗！”
她这句话在于回复殷芊妘，也是在埋怨殷立萧滥情花心。
当初没能拦着他纳妾就算了，如今还要帮他照顾那些小妾不成？
“咳咳……夫人辛苦了，为夫都看在眼里。”
“四姐儿你也别急，你姨娘的病尽管治，要多少钱到账房去支。”
殷芊妘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是，我知道了，谢谢父亲。”
“不过兰芳苑地处偏僻，年久失修，姨娘的身体住在那样的环境里只怕不妥，还请父亲同意我将兰芳苑也修葺一番！”
殷立萧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不就是修葺一座旧院子而已，能花多少钱？
“行，此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一听这话，沈氏可急了。
老爷从来只管在外面奔波，后院都是交给她来打理的。
账面上有多少钱，他根本不清楚但沈氏是知道的。
丞相府表面看着风光，实际上很多都是古玩字画、庄子田地等不动产。
可以挪用的钱基本上在她手里，账面上少得可怜。
如果殷芊妘兴师动众地要休憩兰芳苑，那可就要多了一笔额外的开支了。
但沈氏又不能正大光明的对殷立萧说府中没钱，这样会引起他的注意。
她只能拐着弯地阻止殷芊妘准备修葺兰芳苑的决定。
“老爷不可！”
“兰芳苑阴气太重，我想不太适合花妹妹和四姐儿住，不如我把西苑收拾出来……”
西苑是花姨娘先前住的院子。
后来她失宠了，院子也就被沈氏收了回去改成了爱女殷芊纤看书学习的地方。
闻言，殷芊妘垂首掩去了眸底的兴味。
之前是沈氏处心积虑的把她们母女赶到兰芳苑去的，现在想要她们搬走?
来不及了！
因为那院子她看上了！
“可是母亲方才不是还说府中人口太多，没有空余院子才让我去住兰芳苑的吗？”
“这……是，我我之前是这么说的，但是挤一挤还是可以住人的。”
被自己刚才才说的话噎住，沈氏差点咬到了舌头。
殷芊妘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继续笑着说道：“不用劳烦母亲了，您每天能么忙……哪里有空给我腾院子呢？”
“今天给我腾地方，明天哪位姐姐妹妹也要单独的院子，母亲如何忙得过来？”
沈氏：“……”
该死的，这句话也好熟悉！
大清早起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些琐事，殷立萧已经感到不耐烦了。
反正对他来说住哪里都一样！
“够了，就这样决定。”
“四姐儿你跟我来书房一趟，拿上那把刀。”
“是。”
殷芊纤还像以前一样想跟上去帮父亲研磨，谁知才走了两步就被殷立萧叫停了。
“纤儿你不用来，回屋去好生看书学习。”
“这……”
少女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跟在父亲身后的殷芊妘，轻咬红唇只得答应了。
“是，女儿恭送父亲。”
殷立萧带着殷芊妘，两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两道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
走廊上只剩下发呆的沈氏和满脸担忧的殷芊纤。
“母亲，父亲他竟然叫四妹妹去他的书房……是不是父亲想要放弃我，转而培养四妹妹了？”
那样的话，她还能嫁给昊哥哥吗？
沈氏刚回过神来，听到女儿这样说，心下一惊。
“不会的！你父亲是个极其自私的人，为了他的权势地位，他也不会喜欢那个野丫头。”
“所以纤儿你放心吧，咱们现在该担心的应是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