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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走到祁域川面前:“先生,你没事吧?”
祁域川扶着徐今,目光如刀鞘看着屋内这群人:“没事。往后若是他们再来,通通赶出去。”
祁域川日常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加上灯光昏暗,场景混乱,谁还认得谁。这会,获悉这人是祁域川,大家都不免心慌打颤。
要知道,祁域川休养生息多年,对解决一件事,能动口绝不动手。这是祁茂昌与他的约法三章,说是要为祁域笙做好表率,也是为了改变大家对祁家由来已久的印象。
今晚,他却为了一名女子大打出手。所有的暴戾在瞬间苏醒过来,祁域川还是祁域川,一怒冲冠为红颜,谁他么说他不近女色的?
祁域川交给经理处理,自己扶着徐今走了。刚走出包房没几步,徐今推开他,声音吐出酒的醇香:“我自己走。”
他看出徐今要强,慢慢地跟在她身后。只是还没有走几步,徐今的身体就顺着墙滑了下去。本就有些醉,加上方才又打了一架,身体里面的力气大半都散去了。
她靠墙瘫坐在地上,努力保持着不多地清醒,望着祁域川:“刚才,谢谢。”
祁域川单膝触底地蹲下来,看着她:“你打算在这里睡一觉再走?”
徐今往四周看了看,尝试了几次想要站起来,奈何白酒混合红酒的后劲实在太大,加上后面还喝了一些果酒。几次刚刚站起来便又跌倒下去。
祁域川几次伸手要去扶她,都被她推开。
她的声音夹杂着浓浓地鼻音,近乎于咆哮般地吼出:“别碰我。”
祁域川不再自作多情,站在一边,看她表演。最后,他只好叫住路过的一名女公关把徐今搀扶到了车上。
徐今坐在副驾驶上,神志模糊地胡乱抓过安全带,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插进去。祁域川伸手想要接过来帮她插进去,不小心,碰触到了徐今的手背。顷刻间,她双手犹如惊弓之鸟缩了回去,连带着整个人都往车窗边靠了过去。
他凝视了徐今两三秒,插好安全带的按钮,启动汽车,徐徐向前。刚刚拐出停车场不久,徐今叫嚷着要烟。祁域川打开扶手箱,从里面拿出香烟与打火机扔给她。
他不抽烟,这烟是傅乙岑放的。
徐今抽出一支烟衔在嘴边,抬手遮风,拨动打火机。不过,打火机拨动了几次都没有打燃。
祁域川单手开车,转头看过去,伸出右手,声音温润醇厚:“我帮你。”
徐今愣了两秒,把打火机递给他,同时侧身朝向他。祁域川拨动打火机,橘红色的火苗映在徐今清亮地眸子里。她低头垂目,点燃嘴里的香烟,吸了两口。有些用力过猛,咳嗽了几声。她靠在椅子上,降下一半的车窗,目视着窗外的灯火流动。
祁域川收好打火机,听见她幽幽道:“我帮你应酬,你救了我,这局我们之间扯平了。”
祁域川看了她一眼:“这局,还没完。”
她手伸出窗外,点了点烟火:“你是想让我帮你拿禹城项目的施工许可证?”
祁域川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徐医生不喜欢欠人,我也不喜欢欠人。既然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你帮了我,往后我自然也会帮你。”
“我跟禹城官场上那些人并不熟。”
“依照徐家在禹城的地位,只要他们开口,是人也会卖三分薄面。”
徐今道明:“我外公一生只懂治病救人,从不过问其他事情。”
“徐老自然是高风亮节,值得人敬重。但我说的是瀚达董事长徐引默,徐医生的表哥。”
徐今勾唇启笑:“如果我帮祁先生办成了这事,祁先生拿什么回报我?”
祁域川在心底思忖过,反问她:“徐医生想要什么回报?”
尼古丁味的侵袭,加上习习凉风,徐今酒醒了几分。她在心底再三思考过,缓缓道出:“其实二少被胡慧宁盯上,是我点拨了她。”
她想,这事早晚会被人捅到祁域川的耳朵里,还不如这刻趁他有求于自己坦白招了,还能换来活命的机会。不止是这个,就连她与祁茂昌的交易,也一同告知了祁域川。当时不敢告诉祁域川,是担心彻底触怒了他,他们都会小命不保。原想着告诉祁茂昌,寄望他能帮一帮自己,谁知也是一只老狐狸。
她话音还未完全落,祁域川一个急刹车停在路中央,眸光似剑剜着她。
徐今坦然地坐在位置上,吐出白色烟雾,恰似在她如雪清冷地眉眼蒙上了一层帷幔,朦胧之下,漾出小说中女反派临死之前的妩媚气魄。
这样的美人静坐跟前,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起了妄念。但祁域川深邃邈远地双眸只是冷峻地睨着她。
后面传来催促地喇叭声,祁域川充耳不闻,被算计被欺骗的愤怒感犹如山间的泉水,咕噜咕噜地往外冒。
徐今好歹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之人。这刻看着祁域川愤怒而充血地双眸,也不得不心生怯意。她吸进嘴里的烟,忘记了吐出,直接吞咽下去,以至于把自己呛着了。
在这短短地几分钟时间里,祁域川脑中已经设计出十几种让徐今命丧于此的方法,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最毒妇人心。
这话一点都不假,只要于自己有用,连无辜者都可以利用。
但是,他又很难不欣赏徐今这份胆识。竟然亲口承认是她蛊惑胡慧宁绑架祁域笙。
这女人,还真是胆大妄为,恣意猖狂。
话语像是从他齿间一个个蹦出来的:“徐医生现在告诉我,是觉得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了?”
徐今用夹烟的手指拂了下额头:“我只是觉得合作者之间需要坦诚。”
祁域川冷笑道:“徐医生的自信还真是让人不爽。”
徐今从兜里摸出手术刀,刀柄向他,递过去:“那祁先生要不要一解这心头之恨?”
祁域川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视线从她淡定日常的眉眼挪到泛着白光的手术刀上。他虽说狂妄,却也明白法律对人的束缚。
这一刀下去,恨解不解倒另说,他指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此不划算的买卖,精明如他,自然不会做。
他接过来,反反复复看过这把锋利地手术刀。之后,冰凉地刀尖刺破她雪纺材质的衬衣落在徐今的小手臂上,一路往下,鲜血在裂帛断裂的声音中一路流淌。
两人四目相对,淡淡地血腥味萦绕在这狭小的空间。他的暴戾果腹她的狠毒,浇灌出一地的嗜血玫瑰,妄图吞没对方,独占鳌头
将近十厘米地细长伤口,鲜血浸透了白色的衬衫。她忍着疼痛,酒也醒了大半,同时也明白这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祁域川抽出一叠纸巾扔给徐今,自己又扯出两张擦着手术刀上的血迹:“这只是利息。”
徐今用纸巾捂住伤口,很快就浸透:“禹城项目的事情我会给我哥说。”
祁域川把手术刀放下,启动汽车慢慢靠向最里面道走。走了两条街,在一家药店门前停好车。
徐今推门下车,以为他会直接走了。谁知,他也跟着下车,陪自己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