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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祁域笙都是傍晚四点过从家里出发,晚上九十点才回来。
最先不放心的倒不是祁域川,而是祁茂昌。这天他去揽月居,见屋内只有祁域川独自一人,问他:“阿笙呢?”
旁边的管家林叔答话:“二少在外面,还没有回来。”
祁茂昌垂眸看了下时间:“这都几点了,还没回来?你也不打电话问问。”
祁域川拿着一个老式的游戏机玩着俄罗斯方块,空出一只手来,端起旁边的花茶抿嘴喝过:“你自己怎么不打?”
“他只听你的话。”
祁域川打完一局,抬头看来,揶揄他:“现在想起为人父,是不是晚了点?”
“我的黄金年华贡献给了你,难道我的晚年生活还要贡献给祁域笙这兔崽子?”
祁域川看了他一眼,琉璃灯光下,白发在他头上像是跳舞,拨弄岁月痕迹。
他拿着游戏机起身,伸手拿掉落在他肩上的白发,拿在指腹捻了捻:“找个时间染一染头发,白发显老,影响你帅气。”
祁茂昌抬手拂了拂头发:“怪不得最近出去找我跳舞的老太太都少了。”
祁域川回到客厅,放下游戏机,拔下正在充电的手机,准备给祁域笙电话:“难道不是因为你见异思迁,惹了众怒?”
祁茂昌撑着拐杖在旁边坐下:“没办法,太受欢迎也不是我的错。”
祁域川瞥了他一眼,拨通祁域笙电话,刚响一声,身后就传来了林叔的声音,说二少回来了。
祁茂昌对着落地窗上的玻璃研究着头上的白发,没空理他。
祁域川握着手机转身看来:“怎么这么晚?”
祁域笙没想到祁域川今晚在家,前几晚上他都在外面应酬。他走过去,放下书包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哥,我晚上在外面没吃饱,想吃你煮的乌冬面。”
祁茂昌拨弄着头上的白发,漫不经心地说:“让林叔给你泡完面,你哥上班一天也累了。”
祁域笙眼眸垂了下去。
祁域川放下手机,走过来伸手搭在弟弟肩上,边说边往厨房去。
祁茂昌转头看了一眼,看着这一大一小的儿子,眼里的温和与疼爱更多地还是偏向了祁域川。
走过厨房门口时,祁域笙侧身看来:“老头,你要不要吃?”
他傲娇:“我要保持身材,不吃。”
祁域笙把祁茂昌的自恋劲上下打量过,肩肘碰了碰大哥的手臂,小声询问:“老头这是又恋上哪家老太太了?”
祁域川也回头看了一眼父亲,好似这短暂地几分钟,他头上的白发又增加了不少:“或许是小姑娘也不一定。”
祁域笙啧啧了两声,感叹道:“老头这一生吃了多少嫩草啊。”
他抬手在弟弟的脸上揪了下。尽管祁域笙明年就20了,他还是改不了揪他脸的习惯。祁域笙反对了好几次,结果抗议无效。
祁域川冰箱里面把海鲜拿出来放进洗菜盆里,让祁域笙剥虾,自己准备着其他食材。两兄弟齐心协力地在厨房做好了一大份的乌冬面。
从厨房端出来,海鲜地清香味扑面而来,祁域笙挑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老头,你真的不吃?”
祁茂昌瞅着小儿子那不管怎么吃,只窜个,不长肉的身型,有些愤愤不平。那像他现在,微微一过量就会长体重,宵夜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然而,他还是没能忍住香味,取了一只空碗,盛了半碗汤少量面条吃着。
父子俩吃着面,时不时调侃对方一句,对话幼稚却又极具乐趣。
不多一会,祁域川拿着手机从厨房出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祁域笙一阵,欲言又止。他拉开椅子坐下,耐心地等着他吃完。
祁域笙起身准备收拾餐桌,他开口说道:“林叔,让人来收拾下。阿笙,你跟我出去一趟。”
祁茂昌问:“这么晚了,伱们要去哪里?”
祁域川说:“你自己早点睡,别等我们。”
祁茂昌想要跟去,祁域川不让。
祁域笙以为他察觉到了自己这段时间找萧衡学校编程的事情,是要带着他去找萧衡。
直到到了北安医院的妇产科,看见周舟满脸泪珠地坐在长椅上,樊老师站在旁边。而周舟的父亲周仁文正在对祁家人破口大骂。
祁域川的身影刚出现在电梯口,樊老师就大步走过来,看向祁域笙的目光有些尴尬。
樊老师把化验报告递给他:“祁先生。”
祁域川阴沉着脸色,匆匆扫了一眼,妊娠三个月,阔步走过去。还未开口,周仁文抬手一拳便要揍他。他及时伸手截住,声音透出桀骜不羁地强势:“周先生,我希望你冷静点。”
周仁文挣脱开他的手,指着女儿:“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女儿的前程这些全都是祁域笙给毁了。”
祁域笙一头雾水,他目光投向樊老师,想要寻找答案。
不过,樊老师没看他。
祁域川忽略周仁文的怒火,走到周舟跟前蹲下。在她的无助面前,他暂时放下了唯我独尊地矜贵与骄傲,声音也暖和了几分:“周舟,阿笙自小便是我带大。说实话,这件事我是不相信的。今晚我也把阿笙带来了,你们可以正面对峙。如果你肚里的孩子真的是阿笙的,我们祁家一定会负责。如果不是,谁也别想把这帽子扣在阿笙头上。”
祁域笙脑袋嗡地一声。
孩子?怀孕?他的?这是什么情况?
周舟不敢抬头看任何人,只是一味地低着头哭泣。周仁文倒有几分不怕死的胆识,愤怒起拧起祁域川:“祁域川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提上裤子就走。现在来一句话你不相信?”
祁域川有些被激怒,但还是尽量在克制:“周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的话也说的很清楚。如果你诚心觉得是我们祁家不想负责,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做一个DNA鉴定。如果是阿笙做的事,别说孩子,就是周同学的未来也由祁家全权负责。但如果不是,我祁域川是什么样的人,周先生想必也有所耳闻。”
周仁文手下的力道微微松弛,精明地眸底攥着丝丝恐惧看着他。祁域川趁机推开他,理了理被他抓皱的衣服,招手让祁域笙过去。
祁域笙挪动着脚步走过去,目光锁着周丹,想要问一问她为何要诬陷自己?毕竟,他一直把她当做很好的朋友。
他战战兢兢走到祁域川身旁,用一种忌惮且害怕地口吻解释:“哥,这不关我的事。”
祁域川对他一向严格。如果他真的做了这些事,不用别人说,他哥就能把他收拾的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