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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言从床上爬起来,仔细听听外面还在下雨,于是又趴到子墨身边,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心里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欢,薄言悄悄凑得更近些,轻轻亲了亲他的嘴巴,便蹦下了床。
昨晚一直忘了开窗户,虽然一直有循环的冷气,但一觉醒来还是觉得屋里很闷。
薄言光脚走到落地窗边,拉开白色的窗帘,打开了阳台的门。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迎面扑来,薄言闭上眼睛仔细嗅着这带有柏树香气的清凉气味。两只脚正打算踏进这清凉的雨中,却被子墨一把搂了回来。
“这雨下了一夜,现在正是最凉的时候,适当吹吹风还可以,就不要去淋雨了好吗?”
薄言点了点头,又紧紧抱住了子墨。子墨亲亲她的额头,眼角带笑,和平常的他完全不同。
“去做早饭吧,要饿死喽。”
灯光是柔柔的,煎蛋也比以往记忆中的好吃,两个人窝在沙发里,回想着以前的种种。
子墨把薄言的头发别到耳后“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正在换牙,两个门牙都掉了说话都是漏风的。”
“那时候过得那样难,要不是有你在,我早就崩溃了。”
子墨摇摇头,难掩笑意“多大的变故都没把你打倒过,你却总是因为有个小男孩把你的棒棒糖抢了和我哭。”
薄言叹了口气,每每想起这件事却还是觉得心中怄火“他说我是个没爸没妈的小狗就算了。老师奖励我的棒棒糖他也偏要抢了去,于是我就组织了全班的女生揍了他一顿。”
“我要是像你一般勇敢就好了。”
薄言听着子墨颇有股自嘲的意思,赶忙坐起身来“对了,子墨,那安诚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子墨眼神闪躲着,他回想起了被自己烧毁的证据,然后低着头,缓缓问出来一个问题“薄言,若是你的敌人太过强大,你根本不可能战胜它,你会怎么办?”
薄言听后毫不犹豫回答着“在与它对抗的过程中心安理得的死去。”
子墨听了这话,眼神里藏着的一些熄灭很久的东西被悄悄点燃了,他冲着薄言坚定地点点头,继续大口大口地吃着饭。
薄言当然知道子墨在问自己什么事情,情况分析本就是她的专长。即使子墨不说,她大概也能猜出来子墨这些年并不好过。
这些事,她是不会问的,因为她在等子墨自己解开这些心结,那时候他便会自己说的。。。
下午两点左右,雨停了,天上的云都散了开来,薄言说想出去转转,子墨答应了。
街上的店铺陆陆续续地开了门,屋檐上滴落的雨滴落在花店摆出的向日葵的花瓣上,薄言自己掏钱让小姐姐包了几朵,子墨看着薄言挑的花正激动着,薄言却说“子墨,我们去一趟墓地吧。”
“好。”
和看墓地的爷爷问了很久,才确认了最近新埋的几个位置,两个人又找了很久,才在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了安诚的墓碑。
照片上的安诚眼睛笑得弯弯的,露出一口大白牙,墓碑前的花束已经被雨淋得打了蔫,薄言腾出了片地,把那向日葵放到安诚的墓碑前,“听隔壁李姐说你最喜欢向日葵,所以给你买了几朵,希望你能收下。”
子墨一直是低着头,但听了薄言的话,他的语调开始变得变得有些奇怪,“你,怎么对他这样上心?”
“都是一个局里朋友,怎么能不上心啊?”薄言脱下自己的外套,擦去墓碑上的水珠。
子墨的眼睛里便充满了愤怒“人死之前从没听你提过他是你的朋友啊?”
薄言冲着子墨挥挥手“子墨,我觉得你有点想歪了。”
子墨用力拽住薄言的胳膊,像真的发了火“只一个月的交情,便知道他喜欢什么花了?这样用心?”
薄言无奈地笑笑,子墨的行为在她看来的确有点无理取闹了,她也没打算忍下去,于是回怼着“你我心里都明白,清苒是冲着你来的,其次是我。可我们没事,安诚却死的不清不白,你觉得安心吗?”
“杀他的司南已经死了,这难道不算是给了他一个交代吗?”
薄言挣脱了子墨的手,看着安诚的照片,小声嘟囔着
“安诚和我一样是最新转业的灵魂,他住在我的上上楼,他性格开朗,但还没交到知心的朋友。他的灵魂就这么死了,再过不了两年便会被所有人忘记。司南杀他,还不是挑软柿子捏的?”
子墨看薄言支支吾吾的说话竟哭了起来,他的头才渐渐清醒了许多,赶忙抱住薄言不停地安慰着她。
子墨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他想起了自己办公桌抽屉最里面的笔记本上的记录,距离上一次情绪失控是在一年前。
“完蛋,发作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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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忘了当初是怎么夹着尾巴做人的了吗?”
一百多年前。
清苒按了按钮,把车的窗户降了下来,她擦擦脸上的泪痕,听着大街小巷里响起的警铃声,竟微微一笑。
“确定这血清他们都查不出来?”
司机点点头“放心吧小姐,查不出来的,况且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邪教组织,恐怖分子不管是哪一种方案我们都带着呢。”
清苒看看那蔚蓝的天空,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清芷哥哥,我们的第一次实验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第二步,我还需要些时间来计划。”
“小姐,你快看那个孩子。”
清苒冲着街角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小男孩穿着造梦一中的校服,蜷缩在角落里,并无攻击的意向。
“老马,这血清确定是传播到每个造梦身上了吗?”
“对啊,小姐,这多奇怪?这还是第一例有隐藏期的案例。”
“正常的话,这血清效果持续多久?”
“一个星期啊,服用了这种血清的人,会立马性情大变,暴力极端,心魔战胜了理智,什么事都敢做,要持续一个星期呢。”
“有点意思,那就这个孩子留下来吧。”
司机挠挠头“小姐,您不是说要把造梦一族整锅端了吗?这要是留一个,那还不成了祸害?”
“你说的当然得考虑,可这造梦杀的人又不止全是我们允悲的人。只不过刚好把我们的几个长老杀掉了,我们的话语权大些罢了。除掉一个什么都没做的男孩,会失了民心。”
老马拍拍方向盘,大声的笑了几声“想起这件事我就替小姐开心,小姐废了多大得劲才让那几个老不死的同意和造梦建交啊,都死了,没人会在为难小姐了,哈哈哈咳咳咳。”
老马拍着自己的胸脯好让自己咳得轻一些,清苒见状赶忙探过身子,帮老马拍拍后背,好让他能气顺一些“马叔,您的药还在吃着吗?不管用的话,我会让他们去芹家重新配药。”
马叔冲清苒摆摆手,“小姐,我不是说了吗,在外要叫我老马,别失了辈分。再说了,我这三百年了,也活够了,唯一的遗憾,就是看不到小姐成大事那天了。”
清苒拽拽马叔的衣角,却又被他推开了,清苒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那有什么大事啊,我的大事就是留住你们。凭什么允悲生下来就要被他人唾骂,族人之间还要互相残杀?凭什么他们就能长长久久,安心的享受生活?”
老马看着后视镜里清苒崩溃的样子,有些心疼,却还是郑重地说着
“小姐,既然你打算留下那个男孩,那你便无论如何不要取他性命,就当是给自己一个警醒,不要让自己真的变成那样嗜血的人好吗?这就是老马的遗愿。”
清苒看着车窗外,点了点头,老马这才安下心来,继续往法庭的方向开着。
一切都按照清苒的计划顺利进行着。
一纸文书下来,造梦一族除了还在襁褓的婴儿都被定了罪,当然,也除了子墨。
马叔在法庭结果下来之后的一个星期便去世了,清苒在赶去葬礼的那天看到了在路边流浪的子墨,想起了马叔的话,心一软于是便放了子墨自由生活,但这代价便是,要在他身上实验出更先进的血清,好让她能继续实行以后的计划。
。。。如今清苒的实验室内。。
“小姐,这次的数据是近些年内波动最大的,子墨的性格与血清发生了小规模的融合,如果他的情绪波动更大的话,那我们便可以研发出符合您要求的血清了。”
“一定要完全与宿主融合,检查不出任何蹊跷的懂吗?”
“小姐多虑了,梦魇血是检查不出来的,技术全都掌握在我们手里,检查结果也就只能说他们精神有问题。”
“那就拜托你了。”
清苒冲博士点点头,转身迈进了实验室的走廊,一团团黑色的梦魇在门口排着队,他们小声嘟囔着“听说梦魇只要在这抽两管血,如果不慎进了监狱,就能被放出去,是真的吗?”
当然了,我兄弟就这样出去的。”
“这血要干嘛用啊?”
“哎!你管这么多干嘛?能出去就行了。”
“也对,就当是买了份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