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小说网 www.rizhaoxsw.com,最快更新太白抄之仙途惑 !
“忘了?!这事也能忘了?!”夜如霜大声呵道,刚要再说些什么,定睛一看,却看到佩菱身着这一身凤冠霞帔,金色的额坠贴于额前,还隐约有些晃动,映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想不出责骂之词,顿了顿道:“你可知我若再晚来一步,你就……”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钱府真的会用这种方法除掉我……”佩菱轻轻推开夜如霜的手,揉了揉被按疼了的肩头,思索道:“不过细细想来,现在这样倒也合理。”
夜如霜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怎么合理啊,说来听听。”
佩菱沉声道:“之前我们苏家落难,阴差阳错地就住到了钱府上。金陵城有几人不知那钱府与苏府乃是世交呢?如果我在钱府中出了任何意外,那他们便脱不了干系,这些老古董最好面子,定不愿意给自己加个不仁不义的坏名声。”
夜如霜挑眉道:“所以呢?”
佩菱看向夜如霜,顿了顿道:“所以呢,这现下不正是个好时机?我是被轿夫带出府的,他大可以编造一个苏家世仇寻机三年,终于伪装成轿夫前来铲除苏府余孽的故事,这样他家的宝贝儿子也不用再娶我这个身世不堪的女子为妻了。钱家早早发喜帖出去,不就是为了向世人表明自己信守承诺不计较对方家世,没准还落得一个义薄云天的好名声,真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夜如霜意外的挑了挑眉道:“你这脑子能想到这一层还真是不简单啊。”
佩菱白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众人,对夜如霜道:“现在,这些人都被你收拾了,接下来怎么办呢?”
夜如霜微微一笑道:“看来我这一趟,算是来对了。”说罢,他轻轻拍了几下掌,便从他身后的林子中出来了好几个蒙面的男子。
夜如霜对那几个蒙面人下令道:“你们几个去把那几人的衣服换上。”随后便对佩菱道:“这几个都是我手下办事比较得力的人,让他们换上抬轿人的衣服即可。”
佩菱疑惑道:“他们几个好说……那个嬷嬷怎么办……”
夜如霜冲着其中一个蒙面人使了个眼色,那人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没精打采地走过去了。
不一会儿,八名轿夫和一名嬷嬷便出现在了佩菱的面前,一切都与方才出如一致,只是那个嬷嬷看起来……很不情不愿。
佩菱坐回轿子之中,给自己盖上了盖头,夜如霜来到轿厢外,轻轻地掀起轿帘问道:“你确定要去吗?”
佩菱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夜如霜又道:“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带你走。”
佩菱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摇了摇头。
夜如霜定定地看了佩菱片刻,便重重地放下了轿帘。
轿子再次出发,向着钱府的方向急匆匆的赶去。
钱府门前,钱太师和钱俊毅以及一从亲朋都在门口等着迎亲的轿子。钱太师心不在焉在站在钱俊毅的身后,钱俊毅的眼睛却一直远远的眺望着前方。
卯时三刻一到,钱太师咳嗽了两声向前走了几步道:“这吉时已经到了,怎么轿子还没到啊?”
“就是啊……就是啊……怎么还没到……”站在门口的众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钱俊毅身着一身喜服,头戴红色抹额,定定地往着前方,而那手却越攥越紧。
这时,一个家丁模样的下人跑过,跪在太师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禀告太师……大……大事不好!”
钱太师慢悠悠地问道:“这大喜的日子,没看新娘子都快要到了吗?不要惹了晦气,有什么事晚些再说。”
“回……回禀大人……就是新娘子……”那人说话支支吾吾起来。
钱俊毅闻言突地回头,目光雄雄如火地盯着这个人,大喝道:“你且快些说!新娘子怎么了?”
那人被钱俊毅一喝,吓得打起了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大人……公子……新……新……新娘子……她……她……”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钱太师也跟着急了起来。
“新娘子的轿子原本走的好好的,不知怎么就出了城……现……现……现在去向不明……”
“你说什么?!”钱俊毅直接转向身后喝道:“若林,备马!”
“是,少爷,属下这就去备马。”说罢,若林忙转身奔去马舍牵马。
众人在一旁见状,全都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起来。
这时有人忽然说道:“钱大人,要不赶快报官吧!这光天化日之下却了婚轿,可得赶紧追回来啊!”
“是啊是啊,钱大人,快去报官吧。这要到时候新娘子那边出了什么差池,这……钱府也颜面无光啊……”有人在一旁应和着。
若林已将马牵来,钱俊毅一个飞身跃上马背,手执马鞭对着方才那人说道:“我的娘子不会出任何差池。望阁下说话还是注意一些。”
那人见状忙低下头向后缩了几步。
钱太师见场面尴尬,刚要说什么,忽听有人喊道:“看,那边不就是迎亲的轿子吗?新娘子到了!”
钱太师闻声诧异地瞪大了双眼朝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钱俊毅也随之回眸望去。
只见八个大汉抬着轿子,前面还有个媒婆模样的嬷嬷引着路。吹奏班的师傅见状忙架起了乐器,一个个吹打起来。
钱俊毅眼中含笑,菱儿,是菱儿。他轻轻一跃翻下马背,整理好衣衫在门前站定。钱太师和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于是钱太师怒得甩袖,回身进了府门。
轿子在欢闹的唢呐声中缓缓落下,嬷嬷掀开轿帘,佩菱端坐其中,钱俊毅开心地走上前去,在轿门入向佩菱伸出一只手,轻声道:“娘子,为夫来接你了。”
佩菱轻轻地抬起一只手搭上他,二人缓缓走出轿子,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之下,入了钱府。
步入正厅,钱俊毅牵着佩菱的手缓缓入殿,整个人如沐春风,脸上都洋溢着止不住的笑容。
二人走到钱太师和钱夫人面前,二老端坐于上位,钱太师的眼中尽透着狐疑,心中暗暗揣测:这今早明明吩咐下去了,怎么会……坐一在边的钱夫人也是神色异常,眼神闪烁。
这时,一位老者上前,此人便是钱俊毅的外祖父,钱夫人的父亲,也是原翰林院大学士。老者年过七旬,一上来就文绉绉地讲了很长一段三纲五常,搞得在坐亲朋都有些昏昏欲睡,终于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老者才宣布:“毅儿,吉时已到,你二人且行参拜之礼罢。”
钱俊毅乖顺地作揖向老者行了个礼,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声道:“一拜天地。”
钱俊毅与佩菱双双转身下跪,向天地行叩拜之礼。
老者又道:“二拜高堂。”
二人转身,钱俊毅方要下跪,只听旁边佩菱忽然发声道:“且慢。”
老者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一愣,自己已年过七旬,从未见过哪家的新娘子在拜天地的时候出言顶撞,这个未来的外孙媳妇是怎么个情况?
就在当场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怔住时,只见佩菱向前轻轻迈了一步道:“敢问阁下,如今佩菱家父家母均已不在人世,应如何拜之?”
老者见她发问,遂答道:“既已嫁人,古礼都讲究嫁夫从夫,自然是敬公婆如父母,拜公婆即可啊。”
钱太师原本就心存狐疑,见佩菱这般发问更是怒上心头,低声道:“菱儿,你这是做什么,如此荒唐不知礼数,还不快退下。”
谁如佩菱闻声,并未退下,反而像定拿定了主意一般,直直地向钱太师走去。钱俊毅见状心中紧张万分,不知佩菱要做何事,轻轻上前伸手拉了拉佩菱的衣袖,用极小的声音在她耳边道:“菱儿,堂还没拜完呢,有什么事晚些再说,下面这么多亲朋都看着呢……”
佩菱用力甩开了钱俊毅拉着衣袖的手,大声道:“那如果,我的父母就是被这公公所害呢?”
“你在胡说什么!”钱太师的脸涨得通红,急声大喝道。
佩菱闻言一把拉下盖头,手快速地从腰点抽出短剑冲着钱太师大声喝道:“我是否胡说,钱太师你自心中有数,今日我就要你为苏家上下几十口人偿命!”
说罢佩菱脚下发力,内力于身体中汇于剑端,直直地向钱太师刺了过去。
钱太师被佩菱的举动吓得征住,钱夫人见佩菱此举也忙从椅子上起来,可是她从未修行,速度怎可与佩菱相较。在场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佩菱紧闭双目,朝着那人心脏的方向用力刺了下去,她只觉短剑一道阻力之后,便有热腻的液体溅射到自己的脸颊上,手上……
待她睁开眼,看到短剑已深深刺入前方男子的心脏,鲜血顺着剑柄流淌,佩菱抬头看去,却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毅……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