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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觉得她说再多,折仙上神也全当做耳旁风,就像是人睡着时不会理耳边的蚊子一般。
容与突然觉得,她这个红线仙做的好失败。
泗菀第二日醒来已是辰时,侍女替她打扮好后便退下了。
见四下无人她又试了下法术,还是同前些时日一般。
沉重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多玩一会儿了。
她闲来无事准备去风月楼找三娘玩,想着反正男装也会被认出来,还不如直接穿着女装去。
风月楼白日也开放,只不过大多以听曲吃饭为主,再者风月楼的老鸨都认得她了,自然也不会拦着她。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碰上赵光这个无赖。
那赵光认得她,身边还跟着一些三教九流之徒,本想着就此避过,没想到还是被赵光看见了。
“哟!这不是我们那位母大虫泗菀姑娘吗?怎么?女子也会逛花楼吗?”言语中满是讥讽和嘲笑,想来上次那一巴掌似是没有长教训。
只可惜她现在没有法术,否则定将赵光那张恶心的嘴封住,这辈子都别在想说话。
“我记得之前泗菀姑娘不是挺厉害的吗?同那位兰溪公子一唱一和,只不过昨日听闻兰溪公子带着八大箱聘礼上门求娶,所以泗菀姑娘如今,是被我们那位风流倜傥的兰溪公子甩了吗?”赵光哈哈大笑一番,连带着一整桌都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赵光这种人过过嘴瘾罢了,她只当是只吵闹的苍蝇,忍忍就过去了。
刚想着抬脚离开,结果那赵光不知被什么打了一下,发出啊呦的一声。
飞来横祸致使他更生气,直接跳起来大声喊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打老子,信不信老子将你家抄了!”
整个风月楼一时之间寂静无声,要知道赵光凭着他那殿前太尉的爹就足够在东城混的顺风顺水了。
“哦?是吗?”人群之中突然站起一人,昨日的素色大氅还穿在身上,泗菀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那赵光突然觉得他完了,惹了一次也就算了,今儿还惹了第二次,他爹这个殿前太尉可是保不住了。
兰溪似乎一点都不在意那些看客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到泗菀身旁,将她拉至身后侧,看着不远处的赵光,眼睛倒是天生的一股温柔劲但眸子却是寒冷。
“我记得我之前同你说过,让你好好呆在赵府颐养天年,看来你并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这兰溪公子可怕之处在于,他的生气不是比嗓门大小,而是他就这么平淡的说出来,那语气就足够害怕。
就连泗菀都觉得这风月楼的寒气更重了些,不禁紧了紧自己的大氅。
风月楼里的客人大多抱以看客心态,一个是皇亲贵胄,一个是殿前太尉之子,这两个人如今在风月楼内为一女子唇枪舌剑,这一幕倒是比话本子里要精彩的多。
且不论兰溪公子是否为皇亲贵胄,单凭着这张脸,就足够甩赵光好几条街了。
“兰……兰溪公子……这……”赵光开始结巴起来,不知该如何作答。
都说这兰溪公子洁身自好,平日里是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昨日听闻兰溪公子带着八大箱聘礼上门求亲,且不论这事是真是假,就足够那些茶楼说书的编出好几个版本了。
兰溪看着赵光,全身都是穿金戴银,就连那大氅都是镶着金丝的。
刚才更是赏了那歌女一锭金子,这么大手笔,想来是捞了不少油水。
“看赵公子这装扮,倒是比我这大将军之子要活的精彩,我每日素衣粗布的,赵公子却能穿的起金丝大氅。”此话一出,赵光立马跪下,低眉垂眼,身体颤抖。
“本想着提醒你一句,如今看来十分有必要向陛下好好讨论这件事了。”
天子最忌讳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私吞皇家金财,那可是抄家的罪名。
因着赵光每日如此,连同他爹一并被抓了出来,甚至还有其他官员。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赵光连同那些纨绔子弟走后,兰溪才拉着泗菀坐下。
泗菀一瞧桌子上全是好吃的,当下眼睛就发亮起来。
泗菀拿着筷子半天不动,只是望着。
兰溪见她如此,问道:“怎么不吃?不喜欢?”
泗菀连忙摇摇头,随后说道:“这些,都是给我的?”
想来这些菜耗了不少银子,金银钱财她最是舍不得,每花一次都是心疼的。
“不然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兰溪见她如此问话没由得一笑。
泗菀听后拿起筷子就掰了个鸡腿下来,不过她见筷子掰的太小,索性拿手掰。
兰溪见她吃的正欢,不禁想起刚才那一幕,问道:“赵光刚才那般,你怎么不使用法术教训他?”
神仙教训凡人比凡人教训凡人要简单的多。
泗菀拿鸡腿的手顿了一顿,随后又像是没发生一样道:“我们神仙使法术是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的,否则会遭反噬的。”
她似是在吓他,他也受用。
兰溪望着她半晌,道:“不够在点,你夫君有的是钱。”
夫君二字倒是让泗菀噎着了,她随后锤了锤胸口,好不容易才将噎着的那口鸡肉咽下去,道:“夫……夫君?”
虽然是提亲了没错,但这个称呼她倒是说不出口。
兰溪看着她,那狐狸眸子里满是笑意,泗菀才知刚才那是在开她玩笑。
这人,玩心忒重了些。
不过,她似是想到什么,看着兰溪清冷的面容,怎么看都与这风月楼格格不入。
“你怎么会来这?”她可实在不懂,自视明月清风,孤傲冷清的兰溪公子有一日会坐在风月楼。
那几率倒是比赵靖安痴心一人的概率还要小。
兰溪咳嗽一声,泗菀以为他是风寒没好,立马放下了手中的鸡腿,手不自觉的替他裹好大氅。
全然不知那满是油的手也一并沾上的兰溪的大氅。
兰溪见他的大氅上果然多了两个不相符的大油手,但终究没多说什么,叹了口气。
泗菀也发现了,所以她立马将手擦拭干净,然后就盯着那两块大油手看。
那大氅想来也不便宜,如今被她这大油手毁了,着实有些可惜。
“我……”她不知该说什么补偿,一个我字都是憋了半天的。
“没事,回家洗洗就好,不必放在心上。”兰溪表面上是这么说,实际那心痛的表情又不是看不出来。
不过人家既然这么说了,她就真不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