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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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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子大叔终于吃饱了,大口喝着咖啡,一脸惬意。

    潘娜余光扫到,正正看到这位大叔胡子上沾的饭粒,实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胡子大叔察觉到潘娜的目光,看过来。潘娜只得用手在脸上比划一下,大叔会意,手一扫。终于干净的胡子,再不能让潘娜心生纠结。

    大叔看着潘娜笑笑,表示感谢。转头人靠在椅子里,睡过去。虽不至于打鼾,但仍是呼吸声粗重,好像在面包房工作一天后的爷爷,睡着后也是如此这般。

    有一年不曾想爷爷了,在日本学习的每个日夜,潘娜每天都把时间排满,不敢给自己大脑一点点空闲,生怕想起和爷爷生活的点滴片段。

    潘娜还在心里沉痛的回忆,飞机已经降落了。飞机上的广播将她的思绪拉回来,旁边大叔还在睡觉,直到前后的座位开始有响动,大叔才惊醒。

    下飞机取行李,胡子大叔又遇到潘娜,好心地帮她抬箱子。

    直到出了出口,潘娜看到二叔,二人才算分道扬镳。

    “刚才跟你一起的那个人,是你朋友?”二叔忍了半天,直到车开起来,才问。

    “不是,飞机上邻座的乘客。”潘娜随意地回答道。

    她回答完继续看着窗外,没有看到二叔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二人有说有笑地回到老宅,看着家里的一草一木,潘娜心里觉得温暖。

    真好!一点儿都没变。

    “二叔,明天我们去看看爷爷吧。”潘娜终于说出口了。

    二叔没回答,只是点点头。

    第二日,潘娜和二叔来到潘爷爷的墓前祭扫。祭拜完,二人离开时,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在他们随后出现。

    如果潘娜回头,会看到,这个人正是飞机上的胡子大叔。

    胡子大叔看着墓前的东西,将自己带来的酒放下。

    “潘爷爷,我回来了。没想到,我们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我还给你带了好酒,咱爷俩喝两口,聊聊。”

    胡子大叔拿出自己带的酒杯,一杯倒满撒在墓前,一杯斟满自己仰头饮尽。

    “这几年我去了欧洲、北美、日本,见识了许多以前没见过的面包制作。您说的对,这个世界很大,我们中国的面包师想在世界面包大赛夺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次回来,一来看看您,二来我想组建一个团队,冲击三年后的世界面包大赛冠军。

    潘爷爷,等我拿了世界面包大赛冠军,一定带奖杯给您看!

    潘爷爷,小方子走了!”

    胡子大叔站起身,朝着潘娜和二叔离开的方向走去……

    潘娜在家跟二叔过了一个不算热闹的年,过完年,她又要回日本。

    在家里,跟二叔一起虽然也很开心,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还没到初五,潘娜便飞去东京。

    在飞机上,好巧不巧,又遇到胡子大叔。

    一开始潘娜并没见到胡子大叔,是胡子大叔先看到她,直接跟潘娜旁边的旅客换了位置。

    这一点儿,惹得潘娜侧目。

    “真是太巧了!居然遇到你!”胡子大叔很是热情地打招呼。

    “真的挺巧的。”潘娜尴尬地回答。

    “去东京上学还是办事?”胡子大叔自来熟。

    “上学。”潘娜戒备地笑笑。

    “什么学校啊?”

    “东京制菓学校。”

    “东京制菓学校?西点、和果子还是面包?”

    大叔问的很细致,潘娜不禁身子转向大叔,“主要学面包,也学一些西点制作。”

    “你有实习的地方吗?”大叔问的很热络。

    “有,在和田敬一前辈的店里实习。”

    “和田前辈吗?真是太巧了!”大叔很高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季柏。熟悉的人都叫我英文名Tonny。我这次去东京也是要拜访和田前辈。”大叔很诚恳地介绍自己。

    “哦,这样啊。”潘娜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这些跟自己也没关系,自己并不需要知道。

    “下飞机一起走吧,正好同路。”大叔诚邀着潘娜。

    “其实,有人接我。下飞机我先回学校。”潘娜有些不自然。

    “没关系,等你去和田前辈店里实习时再见。”大叔自说自话。

    接下来的航程,潘娜一直被这位方大叔不停地听力轰炸。方大叔能从全球的风土人情,讲到卢浮宫的名画历史,再扯到中国的经济环境,跟着去聊意大利的披萨,各地区的不同……

    天南海北,中间如果不是提供餐食,估计大叔不会休息的。终于熬到下机,潘娜长出一口气。

    上了刘东的车,潘娜在副驾上扶额,揉着太阳穴。

    “怎么,很累吗?”李理关心地问。

    “航行到是不累,只是被旁边的人一直语言轰炸,头有些疼。”潘娜靠在副驾椅背上。

    “娜娜,为了迎接你的回归,我可是订好地方去嗨,行不行啊?”刘东一抬下巴。

    “我舍命陪君子,兄弟请客,你说我行不行?”潘娜爷们儿的一扬头。

    “好咧,走着。”刘东一脚油门,车子奔驰出去。

    三人勾肩搭背来到刘东订的地方,还没进单间,就见对面走来两人,潘娜眉头一跳。

    “嘿!怎么又遇到你!”方大叔很兴奋地过来打招呼。

    潘娜一时错愕,不知如何应对。

    “这位是?”刘东很自然的跨上一步,隔在二人中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季柏。”方大叔回身让出身后的和田敬一,“与和田前辈一起来的。”

    潘娜三人一见到和田敬一,立马一脸敬重,行礼问候。

    “娜娜,很巧。遇到你们,不如一起吧。”和田敬一礼貌地邀请。

    “和田老师,这怎么好意思?不要耽误您的事情。”潘娜赶紧拒绝。

    “啊,没关系!我们要谈的事情,跟你也有关系。一起来吧。”和田敬一说完,径自走向自己订的单间。

    潘娜示意刘东和李理先去单间等她,自己随着和田敬一一起走进单间。

    单间里已经摆好精致的菜肴,方大叔随着和田敬一大咧咧坐下。

    潘娜跪坐在和田敬一对面,很是礼貌的为和田斟上一杯酒。

    “娜娜,你和Tonny已经见过了。这次Tonny来看我,也是想拜托我找两个助手,一起参加三年后的世界面包大赛。其中一个助手,我推荐了你。”

    “我?”潘娜一脸的不可置信,“我怎么行?我只学了一年的面包制作,很多东西还不懂。”

    “娜娜,制作面包,在学校学习固然重要。但世界面包大赛,全球最顶尖的面包师都会参加,你做为助手参与,不仅能开拓视野,更是一次难得的观摩学习的机会。对于你未来创作自己的作品,形成自己的风格,会有帮助。”

    和田敬一在日本烘焙行业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能让他如此推崇的比赛,一定很有分量,参加比赛的选手,必然也是各国最顶尖的面包师。

    想到此,潘娜不禁有些意动。

    “娜娜,虽然你祖父在世时,并没有跟我提过希望你能继承他的店,但你二叔拜托我给你实习机会时,还是难得地夸赞你的能力。

    你在我店里实习的这一年,我看到了你的认真和努力,我和你爷爷的交情,会让我更期待你在未来的成就。你不妨考虑考虑。”

    方大叔拾起酒杯,举起来朝着潘娜示意,自己先仰脖干了酒。

    潘娜端起酒杯,想了想,一仰头,豪爽地喝干酒杯的酒。

    “和田老师,非常感谢您的推荐。我决定参加!”潘娜身子朝着方季柏的方向点头示意,“Tonny,日后请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我相信和田前辈的推荐,我们一起努力!”方季柏很爽朗地笑着。

    潘娜与二人又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回了刘东订的单间。

    一进单间,就被刘东按在坐垫上。

    “说说,和田前辈找你什么事?”刘东极其热衷八卦。

    “和田老师让我给刚才那位方大叔做助手,准备三年后参加世界面包大赛。”潘娜很随意地说。

    “什么?!”

    “什么?!”

    刘东和李理的喝声,直接震地潘娜有些发蒙。

    “你怎么这么淡定呢!”李理扳正潘娜的身体,一屁股坐在潘娜正面,刘东也挤过来。

    “那可是世界面包大赛啊!这个比赛可是烘焙界的奥运会!到目前为止,中国一次也没拿到过前三的成绩呢。”

    李理看着一脸懵的潘娜,恨铁不成钢。

    “这么难吗?”潘娜还在不明所以。

    “这么难吗?全世界最顶尖的高手参加的赛事,你说难不难?现在亚洲地区就日本拿过冠军,中国一次没得过奖。”李理一把夺过潘娜手中的筷子,“哎呀,别吃了!”

    “我也知道这个比赛,一般中国队都是在亚洲赛区败北。”刘东补充道。

    “你们怎么都知道?”潘娜诧异了。

    “咱们同学谁不知道?都想着自己以后能有机会去参加呢。你有这个机会,可要把握好!去参加的时候,想办法帮弄两张门票。”刘东胳膊一撞潘娜。

    “三年后的事儿呢,现在说早了点儿吧?”潘娜一脸哭笑不得。

    刘东和李理二人不理她,直接干杯庆祝去了,喝多了就在那胡天海地的乱吹,都把三年内的时间日程安排妥了。

    潘娜看着觉得好笑,又觉得很开心,更多地是充满期待。

    可潘娜不知道,命运真的很会开玩笑,三天后一个巨大的“惊喜”正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