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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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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潘娜家出来,方季柏直接回了工作室。

    一进门便见乔宇航在很小心仔细的粘贴艺术面包插件,整个人完全融入其中,连工作室进来其他人都没察觉。这份专注,是方季柏所欣赏的。只要拥有这样的专注,无论做什么事都能成功,方季柏相信乔宇航未来会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风格,可以预见他会成为一颗备受瞩目的新星。

    方季柏不想打扰,轻轻地退了出去。

    原本想与乔宇航好好聊聊,但是现在实在不想破坏这份专注。两不个人的问题不解决,后面的事情无法开展,真有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意味。

    方季柏站在车旁,点了一根烟,静静地抽着。一根烟燃烬,乔宇航还没出现。方季柏坐进车里,目光盯着工作室的门。过了许久,才见乔宇航从里面出来。

    方季柏轻按一下喇叭,乔宇航朝声音处看过来。

    方季柏招招手,乔宇航有些意外,举步走过去上车。两人驱车来到街边一处小酒馆。

    “这么晚找我,有事儿?”乔宇航犹豫着问道。

    “我今天去见了潘娜,你们的事情也知道了个大概。潘娜想退出,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方季柏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他的确很想知道,乔宇航的态度。

    “不关我的事。她参加或不参加,都是她自己的事。我只要参加比赛,跟谁合作都可以。”乔宇航神情淡漠,浑不在意地道。

    对于这样的答案,方季柏不觉得意外,从今晚刘东和李理那里,他已经猜到这样的答案。只是他还是期待会有意外。

    潘娜一直在心里在意的人,人品不过如此,太自我。跟他的作品一样,即使技术再精湛,可以受到追捧,但还是没有自己的灵魂在其中。

    乔宇航没想到方季柏等着自己只是为了潘娜的事,既然他们分开了,那这件事也原本是她自己的私事,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不明白方季柏这样关心是什么目的。

    “在我这里,我需要两个配合完美的助手。在比赛中任何情况都会出现,我需要我们三人能成为一个人,能配合到完美。我不容许,有一点的差错出现。你们之间的问题,已经严重影响到后面我们的合作,所以我希望能与你们两个坐下来说清楚这件事。”

    乔宇航自问自己能做到方季柏的要求,但是他不确定潘娜。到今天他更确信,自己对潘娜并不了解。他犹豫了,还是坚定地给了方季柏答案,他可以。

    方季柏确认了这一点,结账,二人各自离开。

    自从那天晚上吃完饭,方季柏就没再出现。潘娜想,或许参赛的事情到此结束了吧。每天按时上课,去和田敬一的店里实习,晚上在家里也会做做自己想象中的面包。做的多了,自己也做出一些意味来,觉得做面包也挺有意思。只可惜自己的作品,没人帮着品鉴,不似小时候爷爷做完新品,总会找自己和店里师傅品评。

    又到周六晚上,刘东和李理两个人又来蹭饭。三人堪堪落座,门铃响起,开门一见,居然是一周不见的方季柏。

    “快进来,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潘娜客气道。

    “总不好空手来蹭饭,再说我是来请你帮忙的。”方季柏边换鞋,边笑嘻嘻道。

    “先坐吧,需要帮什么忙?能帮的一定帮。”潘娜很是豪爽。

    “是啊,Tonny哥,有什么要帮忙的,小弟义不容辞。”刘东接触几次方季柏,觉得很是投脾气,二人见面都称兄道弟。

    “说说看,是什么忙?”李理也客气道。

    “我昨天接了一个公益活动,下周二有一个保育园(幼儿园)要搞一场小小烘焙赛,需要几名可以做面包、西点的师傅教小朋友们制作,我就想到你们了。这次比赛做的所有作品,将送给养老院的老人们。目的教小朋友们要学会关爱长辈。这个活动,你们要不要参加?”

    “周二啊,周二要上课啊。”李理首先拒绝道。

    “我问过你们学校了,这周二要调一天课,有一个考察团到你们学校参观,那天你们应该休息。”

    “那没问题啊,我可以的。”潘娜很有兴趣地样子。

    刘东看一眼李理,冲着方季柏笑嘻嘻道:“哥哥召唤,呼叫神龙追着上啊。”

    “不上课,自然可以。”李理不自然地摸摸鼻子。

    “那就这么定了,周一晚上在我工作室集合,先准备面种和材料。”方季柏看着潘娜安排道。

    三人都点头道一言为定,方季柏眼睛看着潘娜,眼光闪了闪。

    周一晚上,三人如约来到方季柏的工作室,一进门就看到工作室的案台上有一件艺术面包的半成品。看着似乎是练习的作品,但上面的繁花似锦,看着很是赏心悦目。三人围着看了好一阵,刘东甚至想上去摸摸,被潘娜制止了。

    一阵哒哒声响起,方季柏从二楼下来,看到三人道:“你们来了!材料我准备差不多了,现在打面起种吧。”

    “我们明天主要教小朋友做什么面包?”潘娜迫不及待的问

    方季柏手里称着面粉,笑着歪头道:“小朋友学不来复杂的,就做点简单的卡通包,做个抹茶青蛙包,再有一个巧克力小熊包吧。我们额外要多准备出一百二十个面包,送给养老院。你们想做什么?”

    “额外做一百二十个?做竹轮面包怎么样?”刘东也一脸兴奋。

    “可以。都做这个吗?”

    “再做一点咖喱包怎么样?”

    “不错,好主意。就这些?”

    潘娜眼神闪烁一下,她很想做一款自己最近调配的面包,自己的感觉还不错,只是没别人试过,她不确定是不是适合给老人家吃。

    “嗯,我想试试做土豆包。”潘娜犹豫后,还是决定说出来。

    “可以。需要什么材料就开单子,我查一下材料库。”方季柏鼓励的看着潘娜。

    “好!”

    说干就干,四个人分工合作,很快将明天要用的两种面种,全部准备好了。又将各色食材都处理完,分装保存好。

    第二天,四人开车拉着一大堆食材到了保育园,和园方的人碰面后,便来到场地,与小朋友、老师、家长们见面。园方礼貌地介绍四人身份,方季柏代表三人与各方打了招呼,便每人一排,教小朋友们做面包。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台下的家长们,也看得津津有味。

    潘娜教得很用心,遇到做不好的做朋友,便手把手地教,大手按小手,轻轻地搓揉面团,又一点点包馅料,沾上可可粉,小朋友们弄的满手都是可可粉,有个小胖子还偷偷舔手掌,可爱的样子惹得台下家长们笑。

    潘娜的互动很温馨,那刘东与小朋友们的互动就很搞笑了。整场就看他一人欢快地奔走在各个小朋友间,一会儿学蜡笔小新,一会儿变樱桃小丸子,再来召唤神龙……花样百出,模仿各种声音表情,逗的小朋友咯咯笑。

    李理就被弄得一个头两个大,自己都忙得一脑袋汗,做不好的小朋友还委屈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弄得他都觉得自己教不好罪恶满满。

    方季柏看着三人,自己开始动手做给养老院的其他产品,将自己要做的牛角包醒发上,便替换潘娜做土豆包。

    潘娜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做面包,整个人都变得紧绷,手上的动作也显得滞缓。但她很快调整了心态,看着台下众位家长努力看过来的目光,潘娜逐渐地专注起来,表情也越来越严肃,逐渐她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专心地调理着土豆包的馅料。

    馅料是她的独家配方,不同于外面甜腻的风味,她做的是咸味馅料。土豆蒸熟趁热打成泥,拌上油,加上自己的秘制香料,最后加入香肠丁,黄瓜丁。包裹在小小的面团中,双手沾上可可粉,醒发到满意的大小,再用雕花刀轻雕几个类似土豆芽眼的小洞,送入烤箱烤透。出炉的成品,惊艳了众人,逼真的好像一只只真的土豆般。

    切开后的香气,更是有家长忍不住询问,是否可以品尝。原本就多做了一些,潘娜拿出几只切成小块放在托盘中送给众人品尝,吃过的人立刻询问哪里有的卖,这让潘娜始料不及,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

    活动结束时,许多家长要了潘娜的联系方式,表示很想再品尝到她的面包,如果可以他们希望以后能购买。

    这样的喜悦一直到潘娜上车去养老院,都没缓过来。到了养老院,老人们手里拿着他们赠送的面包,非常礼貌的感谢着。潘娜看到这场面,瞬间眼睛有些湿潮,吃到面包的老人直夸很美味,大家尤其喜欢土豆包。有位老人,知道是潘娜做的,更是拉住她的手不住感谢,因为她的牙非常不好,只能吃些绵软的东西,这土豆包很是好吃,又很好嚼,她很久没吃到这么合口味的东西了。

    一番话,直到离开潘娜都还在回味。方季柏适时地出现,递上纸巾,示意她擦擦眼泪,“做面包是可以带给人幸福的,有时候看到喜欢自己作品的人吃的开开心心,也是一种追求。你做到了,你爷爷会为你骄傲的!”

    潘娜听到,眼泪刷一下,再不受控地肆无忌惮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