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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好坏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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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钱粮城钟府的朱红大门右侧石狮子前,一青一白两名女子站在那里,钟清凌送别程池。

    钟清凌眼眶泛红,依依不舍的惜别,甚至连铜铃般的声音都有着一分能听出的嘶哑,道:“雅儿,我真的不想你走的,可恨的是爹爹。”

    几天来程池自认为和钟清凌关系要好,私下甚至还以姐妹相称,此刻自然也认为钟清凌是真的不想他走,但无可奈何父命难为。

    不过即使她的父亲不赶,他也是要走的。因为他有一个梦想,他想要在这个世界成为人上人,绝对不能像前生一样虚度光阴……最重要的是他想气死时空女神。

    ——没错他是个憨憨。

    正想着,这时钟清凌将一个灰色包裹递给程池,有些愧疚的说道:“这是给你的新文录,和一百两的盘缠,以及抑制你阴火的冰丹,你就在钱粮城住下,以后有空我一定会常去看你,有事你也可以直接来这里找我。”

    程池眼睛不觉泛红,是真的心有触动,心道:“真是奇怪,怎么变成女生还有点爱哭了呢?这绝对不是我想哭,眼泪完全是自己要留下来的,我根本控制不住呀!呜呜。”

    接过包裹程池真情实意的说道:“这些天真的谢谢你了,以后如果有用的上的地方,记得来找我。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不知不觉用上了男人的口吻,但作为女子说出来却异常的帅气,尤其是本来就带着一张略微冷淡的面孔,加之五官俏丽却有一丝俊容,眼神妩媚却带着一份坚定,如此之下就仿佛一个绝世帅美的霸道总裁……

    ……送走程池,钟清凌突然收起笑容,嘟着嘴看着程池渐行渐远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会想要帮我?正常不该抱着我哭,然后说一堆涕零的话吗?”作为女生她有些无法理解程池的脑回路。

    ——钱粮城主道支街,青砖灰瓦的街道,贩夫走卒来来往往,驻支商铺各立其间,各种叫卖声、行路声、交谈声甚至还有打铁声,汇聚在一起简直是热闹非凡。

    身处其间内衬素衣外套轻纱的程池简直不要太难受,不知是不是身体的缘故,走在路上越发无力,尤其是周围的声音更是惹得心中烦闷异常。

    迎面一男子似乎看出程池的难处,主动上去问候:“姑娘怎地看上去脸色不太好,用不用我带你去休息休息。”

    程池蛾眉轻皱,心中极度不悦,心道:“我居然在被男的搭讪。”如果换作平常不理就是,但今天他的烦躁使他无比愤怒,直接怒吼道:“滚一边去,别来烦我。”声如铜铃,底气却不足。

    话语刚落,周围一圈人看向这里。

    那名男子似是面子上过不去,立刻愤怒道:“你这歹人不识好歹,我好意询问你,你却以如此憎恶之相相对,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也罢,今日出门真是晦气。”

    一番言论下来,旁人都明白了缘由。男子仿佛找回面子,正了正衣冠,大袖一甩走了。

    程池站在原地,突然捂住嘴,胃中翻涌差点吐了出来。他虚弱的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

    然后他猛地想到一种可能,想象勾起肚子反胃吐了出来,“呕噗”一地黄红绿的呕吐物,看着恶心。吐完,他惊慌失措的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怎么能有孩子呢?我可是男的啊!我靠!这不是整我呢嘛!”

    有些慌乱,他在想要不要找个医生。可是,医院在哪?这又是哪?这应该不是传说中的迷路了吧!不是说要找家客栈先住着么?

    程池眼神有些恍惚,目光无神看向四周,心里默念着:“客栈,客栈,客栈,要去找客栈。”

    走了几步,脚步更加虚浮,然后一脚不知是不是踩空,整个人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眼睛看着地面的黄土顺时针转着圈圈,嘴里还念叨着:“客栈,客栈,我要去客栈。”

    ……之后他就晕了。

    一个虚无没有重量的地方,灰蒙蒙的一片,一个女子翘首以盼等待着某个人归。程池不知何时出现在女子身边,他向女子看去,蓦然发现她居然和他现在长的一模一样。

    程池惊愕道:“你是……”

    声音似有回响,但无人作答。女子依旧望着远方,似乎看不见也听不着。

    程池看着那张脸,猜的不错的话,她应该就是身体原本的主人,只是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精神世界?也TM太不科学了吗?就不能搞点科学的东西让我体验一下?

    不知在那里呆了多久,程池意识突然一阵晕眩,缓缓地睁开眼……

    入目的是一个破旧褐色木檐,这是一张四柱床。视线撇向一边,只见一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的红衣女子,女子明眸皓齿、粉面桃妆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轻柔令人舒服的声音响起:“你醒了,雅儿姑娘。”

    程池浑身乏力,感觉连支起身子都做不到,于是只能躺着问道:“你是?”

    红衣女子笑道:“我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啊?你忘了?你可是在我们家客栈门口晕倒的,嘴里还一直叫唤着要住客栈。”

    程池仿佛真的失忆一般迷惑,这是什么个情况?

    见程池此时迟缓,红衣女子轻笑的端来一碗汤,说道:“先喝些汤养养胃吧,看样子你似乎很久都没吃东西了。”

    很久吗?程池接过碗,下意识舀了口汤,瞬间便被如此美味给吸引住了,连忙又舀了几大勺。

    红衣女子笑道:“慢点,慢点吃,这还有一大盆呢。”

    程池余光看到红衣女子如慈母般的眼神,瞬间有些恶寒,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连忙停下喝汤,细思极恐道:“我靠,这家伙不会是下了药,想把我卖去叉叉吧!!!”

    程池即恐惧又紧张,如果下了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简直不敢相信……

    “天呐,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如此险恶,早知道我就算是死也不离开钟府了。怎么办……呜呜,钟清凌你可以一定要来救我啊!呜呜呜……”

    红衣女子这时说道:“刚刚我请大夫给你看过了,大夫说你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弱,平时注意多多调养,女孩子嘛,身体不好,自己也要多注意一下,不要让自己累着。”

    话说到这,程池忽然想起晕倒前自己担心的事,顿时两颗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被卖和生孩子,这可都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这简直、实在、完全、太、TM不科学了。

    他默念道:“时空女神,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没有答复。

    见程池愣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喝汤,红衣女子疑惑道:“怎么不喝汤了?是汤凉了吗?”说着她将汤碗拿过来,手在碗壁上感受着温度,又奇怪的说道:“还是热的呀,赶紧喝吧,不然凉了可就不能喝咯。”说完将碗递给程池。

    细嫩的双手将碗捧着,程池将担心压制住,冷静的小声问道:“请问刚刚大夫有没有说我……怀孕?有喜?”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听着程池略带担心的口吻,红衣女子惊讶的说道:“你有身孕?”说着她将手搭在程池的手腕上,细细品道:“脉象虚浮无力,阴虚实盛之象,这并非喜脉。”

    程池听后松了口气,安心的说道:“不是喜脉……呼,那就好,那就好。”

    红衣女子微微一笑问道:“姑娘多大了?”

    程池闻言微怔,然后随便说了个看上去差不多的数,他道:“虚岁十六。”说完红衣女子突然贴近程池,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程池顿时有些脸红……没事,没事只要不是怀孕就好。

    同时程池心道:“看上去这个老板娘还是个好人,汤里应该也没下药。果然我还是幸运的嘛,先前遇到钟清凌,现在又遇到这个老板娘,难道这就是我的金手指?会不会以后都能顺风顺水,一路平步青云,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

    边想着事情程池边将碗里的汤喝掉,喝完后将空碗递给老板娘,并且微笑谢道:“谢谢你,老板娘。”

    红衣女子也跟着笑道:“不用谢,应该的,你是客人,我们总不能看着客人晕倒在自家客栈门口置之不理吧!你就安心在这养着,晚些时候再告诉我你家人的位置,我去将你家人寻来。”

    说完又转身拿来一个灰色包裹递给程池,说道:“你快看看这包裹里可有东西丢了,先前翻了一下,只见到你的文录,其余却什么都没有。”

    嘴巴微张,程池连忙将包裹拿来,拆开后里面只剩下一个红册子,其余什么都没了。立刻,他的脸垮了下来,甚至是一幅泫然欲泣的样子。

    程池内心悲愤:“钱和冰丹都丢了,我可怎么活……人心不古,这究竟是什么破地方。”

    红衣女子忙问道:“怎么了?是丢了什么重要的物件吗?”

    程池摇着头,略带伤感的说道:“那一百银两还好,可那冰丹是我续命用的,若是每月不服一粒,阴火不稳,可能会烧死自己。”

    红衣女子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问道:“你说的是这个吗?”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若是此刻程池还不知道,那他属实憨憨。

    大概沉默了一秒,红衣女子仿佛是解释,认真的说道:“这是我在路上捡的,怕不是拿走银两的人觉得这无用,随便扔在了路上,正巧被我后脚捡上。”

    接过女子递来的药瓶,程池心情复杂,要说怀疑也是有那么一点怀疑,但先前人家对自己如此尽心尽力,又是熬汤又是请大夫,怎么看也不像那种恬不知耻的人。

    ……所以程池还是选择相信,低头小声的说了句:“谢谢……姐姐。”叫人家姐姐,多少还是有些害羞的。

    红衣女子笑道:“好啦,你先在这安心休息。等过几天寻来你的家人,再叫他们把你领走。”

    讲到这,程池觉得是该说出自己的情况,于是他道:“我……似乎是失去了记忆,之前被钟府收留,现在已经离府,本打算在附近找个地方用那一百银两安身立命,只是……现在已经没钱了。”

    红衣女子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没有家人,就算有也已经找不到了。而且身无分文,就连住店的钱都付不起?”

    说着,红衣女子突然变得面无表情,然后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算盘,放在程池的面前盘算道:“请大夫大概花了两百文,这汤就算一百文,以及这住的是间上房二百五十文一天,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算个一百文吧!那么这总共就是,六百五十文。”

    手指停下按在算盘上,她看向程池说道:“虽然姐姐人好心善,但毕竟是做生意……姐姐也不为难你,你就给我做工还债,但按你的身体条件我只能给你算半个人的薪水,月钱五百文,再减去一个月的生活费用,女子吃的也少,本来四百我就给你算三百五,所以每月月钱总共一百五十文如何?”

    看着红衣女子一连串的动作,程池大脑有些跟不上……于是也不管听没听清多少的月钱,他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红衣女子收起算盘道:“那行,你今天就先休息,明天我再看看你适合做些什么。”

    看着红衣女子离开,程池突然意识到他是不是找到工作了……嗯,好像是的,但是工资减半那是什么鬼?我不是个完整的人吗?有没有这么不科学?柔弱点就要工资减半,也太不科学了吧!

    ……工作看的是你的能力吗?当然不是,是意志力啊!这才是科学!!!

    不过这样也不错,有吃有住,一个字,安逸。老板娘看起来也是个好人,这可让人安心了不是一点两点,不用再担心什么图谋不轨之类的事情……果然遇见的就是最好的,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时空女神:“你是在说我吗?!”

    终于放下悬着的心,程池微笑着睡去,虽然这四柱床不如钟府的床舒服,但却不知为何睡起来异常的安逸。

    夜里他又梦到那个虚无缥缈的地方,女子依旧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什么……灰蒙蒙的一片,但这次程池显得镇定了许多,他开始向女子的四周探索。

    “这里……似乎很大……”

    走了很远却依旧见不着什么东西,都是灰茫茫的,似乎是雾气所致。突然程池停下脚步,恍然大悟的说道:“等等,难不成这里就是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