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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老头几乎都在陪着唐盐。两人也恢复了之前的愉快闲聊,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看着唐盐脸上的笑容,我倒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这些天,唐盐给我的感觉很好。
他很贴心,一直陪老头聊天,他也没用做过什么坏事。我突然,有点奇怪,这个人,不像是会做坏鬼的吧……
聊的久了,两个人像是没话可说了。一老一小半靠着墙坐着,老的撑着一个大棒子,小的前面放了一个破碗。两个人都沉默着,看起来真像是两个可怜人……其实也确实挺可怜的。
“嘿,给你们个吃的,你可以带我去找个地方吗?”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我眼睛一亮,看到一位身着可爱汉服的十三四岁少女蹲下来,两只大大的杏眼看着唐盐。
唐盐还没说话,老头突然拉住了少女的手,走到了一旁。女孩挣扎着,老头却哀求的看了一眼少女,少女便任由他拉到了一旁。
我看看沉默的唐盐,没有跟去听老头讲的是什么,其实也很容易猜到。
再走过来面对唐盐时,老头一脸高兴,少女虽然笑着,但眉头还是皱着。
“黑娃子,你懂的,老头子我等你走的这天好久了。”老头眼里闪着亮光,一瞬间感觉年轻了好几岁,“今天好不容易有个小女孩来给吃的,也算是给我你吃了这么久糖葫芦的价钱了,赶紧准备准备。”
“……”唐盐低垂着眼,沉声道:“我想好好的把你送走。”
“嘿你个黑娃子,”老头挥手拍了拍唐盐乱糟糟的脑瓜子,“老头子我最讨厌什么哭哭啼啼、磨磨蹭蹭的事情,赶紧的,趁我没死,赶紧走吧。”
我心情也很沉重,想到过不了多久,这样一个善良可爱的老人,可能……“哎……”不住叹出声。
“这样,我会多给你一些吃的,而且保证是你以前都没吃过的。”少女眼神柔和,像是有些被感动。
“好好好,老头子我最喜欢那些稀奇食物了。哈哈哈!”老头摩挲着下巴,笑得开心。
少女也不多废话,将背后的背包翻到前面。
我眼睛闪了闪。这女孩和这里的人都不一样。哪怕是穿着汉服,但汉服上有金属别针,这里人没有。
少女自己翻了翻,掏出了十几个让我眼角直抽抽的零食。
薯条、薯片、饼干、面包、小蛋糕……都是我在人间那个小村子里的商店看到的。
拿出了十几包,少女还掏出了一个大塑料袋,将吃的都装到袋子里,绑了个可爱的蝴蝶结,递给老头。
老头看得也稀奇,正想解开,跟唐盐分享,却被女孩止住了。
“哎,老爷爷,这些您就留着自己吃吧!以后……他就是我的人了,我当然会让他吃饱的。”女孩说着,还神奇的拍拍小胸脯。
“这……”老头子有点犹豫。我和唐盐也一直盯着她的书包看。
女孩这才注意到,给老爷爷装的食物,比自己的书包都大……她咳了两声,从包里摸出一包小熊饼干,递给唐盐。
唐盐接过,来回看着,不知道该怎么下口。
女孩恍然大悟,将小熊饼干抽过来,给它撕开了一个口子,递过去,道:“哝,袋子不能吃,也别乱扔啊,得给我的。”
唐盐愣愣的接过饼干。
“那我这个袋子怎么办啊?”老头子反应过来。
女孩也像是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一下,道:“您在家自己吃,吃完后,把袋子埋到土里吧。”
老头点点头,唐盐已经拿起一个小熊饼干吃下了第一口。
瞬间,唐盐整个眼睛睁大,满满都是光亮。他一把把一整块都塞进嘴里。
“好吃吧?黑娃子。”老头摸摸唐盐的脑袋。
唐盐顿了一下,点点头。
老头也笑着点点头,道:“嘿嘿,老头子我的可比你的多。”
女孩看着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憋出来一句:“那个……我叫唐元元,要不找个地方坐会儿?”
老头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光顾着唐盐了。他忙开口道:“不用不用,叫着黑娃子直接跟随您走吧,以后他就是小姐的人了。”
唐盐刚吃下最后一个小熊饼干,听到这话就愣住了。嘴巴鼓鼓囊囊,却是没有咀嚼,直直的看着老头。
我看着唐盐这幅蠢样子,不厚道的笑了。还是小孩子可爱呐~
老头看两人都愣住不说话,继续道:“老头子我也没有什么钱,这黑娃子也没啥东西可带的。乘着我还硬朗,先走吧……”
唐盐回神慢慢咀嚼,咽下食物。
唐元元似乎有点摸不着头脑,道:“这样真的好吗?”
老头子没等唐盐说话,直接道:“没事没事,反正迟早是要走的人。现在走我还能站着……总之,离开吧。”
唐元元挠挠头,十四岁的小脑瓜不知道该说啥。
唐盐沉默着,开口说道:“别老叫黑娃子了,我没名字,给个名字子吧。”
老头一愣,一拍唐盐的小脑瓜子,道:“好你个黑娃子,一直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原来是没名字呀!你早说嘛,哼!”
我和唐元元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到这么大了还没有名字。我合上微张的嘴,想想,或许只是他不想说也说不定。等等,唐盐……
“你就跟着唐元元小姐姓吧,看你这么好吃,叫糖不好听,就叫唐盐吧。”老头子摩挲着下巴说道。
“可以。”唐盐连犹豫都没有一个,一口应下了。然后他看了一眼老头,就上前几步,站在了唐元元的身后。
老头满意的笑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愉悦的心情。像是心里的愿望终于圆满实现了……
唐盐就这样跟着唐元元走了。路过一家衣服铺子的时候,唐元元用一只银耳钉给两个人都置办了新行头,还叫唐盐好好梳洗了一番。
将脸上的污垢全部洗去,唐盐的脸和我的记忆重合,只是要稚嫩、干净些。对比起街上的同龄人,倒是显得有点瘦小,连唐元元的个子都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