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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张老爷哪里听得进去。
一脚踢开自己昔日最疼爱的女儿，嫌恶地看了看自己的衣角。前者狼狈不堪，苦不堪言。
而今他脑子里，全是——女人和女儿都是反了。
偏生王氏母女都还在哭。
哭声是挺悲惨凄凉的，断断续续，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
可张老爷何等精明。
瞧那三人的神色姿态，哪里会是一方迫使所造成的？当下，张老爷烦闷地挥了挥手，立马就有护卫上前。
“将这两人给带回府上。关到柴房里去，没我的允许不许放出来！”
护卫应诺。
正要架起往日里他们得毕恭毕敬对待的得宠姨娘和三小姐，王姨娘又在那里低泣：“老爷！妾真的冤枉啊！”
张焕灵也想做最后的挽救，但不似母亲那般。
她被父亲踢开后一直在掉眼泪，肩膀一抖一抖的，只是眸光里隐含着的倔强却是让人心神一动。
诶，孟将军表示，她几乎都被骗了。
张老爷干脆闭了眼：“还不快拉她们走？”
护卫再应诺，架着都只着了单衣的王姨娘和张焕灵离开了。
“至于这人……”张老爷看了看一句话未发的莲心道长，冷笑不已：“为道之人，不忍戒律，不耐清苦寂寞，杀了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浑身一震。
可是，无人敢驳。
青莲观背后并无什么强势背景，若非观主莲心道长生得一副好皮囊，深受小凝城夫人小姐们的喜爱，青莲观也不一定有今日。
再说张家。
张家虽说是上京城来的没落寒门，但在小凝城也是有威望的。
出了这事儿，这般人家要处理一个道士。
哦，一个除了皮囊外没什么看点的道士，简直是不用顾忌后果的。
若是没有今日这档子事，杀了莲心道长，一座城的夫人小姐们非得上张府和张老爷拼命。
而今，却是不同了……
今非昔比了。
张老爷踏出道观那一刻，淡淡道了句：“这就……没必要留了吧？”
说着，回头讽刺地看了一眼。
留着？让它被屋里莺燕背叛揭自己的伤疤吗？
“烧了吧……”
最好烧他个干干净净，渣都不剩。
……
半空中，舒窈窈听着，叹了一口气：“这样一烧可别出人命，不然又多几道怨鬼。”
孟亭淡笑着摇头：“那群道士哪里有那么蠢？”
是啊，他们哪里有那么蠢。
早知道他们的观主和王氏母女有一腿的时候，他们就随时准备着逃命了。
不就今日这一刻吗？
孟将军掀了掀眼皮：“童梦准备好了吗？”
苏长颐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舒窈窈望向城主府的方向，温和浅笑：“此事一出，丘城主怕是怨恨死张家了。”语气甚淡，仿佛此张家并非她守护了两百多年的张家。
不过这也没错。
鬼魂，本就不宜对阳间有太多留恋。
情感对于鬼魂来说，本就可有可无。他们虽说可以笑可以哭，但这有什么所谓呢？
很多时候，没有任何人会在乎一个死人的想法。即使有，知道了又如何？那个可以为你笑可以为你哭的人，早就不在了。
孟亭淡淡地转身：“我们回去看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