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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么一天都没见宁栖梧,他是出去了吗?”尹卿非坐在院子里,随口问语珺。
“好像一天都在佛堂。”
“啊,一天了呀,”尹卿非有些担心他,“带上点吃的,我们去看看。”
佛堂门口,彭信拿着剑站得笔直,看见尹卿非过来,抱拳行礼:“见过大人。”
“宁栖梧在里面吗?”
“是的。”
“那我能进去吗?”
“这个······”彭信的神情有些犹豫。
“进来吧。”屋内传出一道声音,彭信了然,侧了侧身,请尹卿非进去。
走入屋内,只见正前方供奉着两个排位,宁栖梧跪在牌位前,手中拿着一幅展开的画。尹卿非走路声音很轻,慢慢走到他身边,瞟了一眼他手中的画,无心的问了一句:“这是谁呀,竟生得这样美。”
宁栖梧没有看她,视线放在画上的人上:“这是我母妃。”
尹卿非听到这个答案,看看宁栖梧,又看看画上的女子,一点都不意外了。嗯,确实有些像。难怪宁栖梧长得这么好看,原来是有这强大的基因加持:“你们长得确实有些像。”
“是吧。”宁栖梧的嘴角不觉中增添一抹浅浅的笑,一提到母亲,他的心都柔和了几分。
“听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带了点小点心,你吃点吧。”尹卿非从语珺手中接过食盒,示意她可以出去。
“今日是我母妃和弟弟的祭日。”每年的这一天,宁栖梧都会在佛堂里跪上一整天,不吃不喝。
“是这样啊。”尹卿非放下食盒,跪在宁栖梧旁边的蒲团上,对着两个牌位拜了三拜,虽然不是她的亲人,可是礼数是不能缺的。
宁栖梧有些意外地看着尹卿非,待她叩拜完毕,刚要开口,被尹卿非抢了先:“你别这么看着我,他们怎么说也是你的母亲和弟弟,礼数是一定不能少的。”
宁栖梧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这些年一直是他一个人祭拜,从来没有第二个人陪他一起,尹卿非的出现,终于让他没了孤独的感觉。心里某个角落被慢慢的温暖,突然很希望她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但是,东西你还是多少吃点吧,皇贵妃如果在天上看见了,一定会心疼你的。”尹卿非话说的很轻柔,打开盒子,端出一小盘点心到他面前。
“出去吃吧。”宁栖梧顺着她的意思,一手接过盘子,一手扶着尹卿非站起来。
尹卿非陪宁栖梧回了他的屋子,给他倒了杯水,坐在旁边陪着他。和他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尹卿非感觉他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戾气逐渐消失,和传闻完全判若两人。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宁栖梧感觉到了尹卿非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抬眼看她。
“就是突然觉得你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冷血无情。”
“呵,那是你没见过我冷血无情的样子。”宁栖梧冷笑一声,冷酷的气质又回来了些。
“你本来也不是那种人,何必每天都顶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呢?”尹卿非一点不怕,反而继续追问他。他若是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说这句话,没准她还会相信,但现在,她是绝对不会信的。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如此自以为是的人。”
“是不是自以为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就是个口是心非的人,骗得了别人,可骗不过我。”
“别以为你很了解我。”宁栖梧眼中闪过些冷峻,心里却似被戳中一般,有些颤动。
“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大骗子。”尹卿非对他的冷眼毫不在意,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模样,起身离开,“点心要吃完哦,我先走了。”
宁栖梧无奈地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虽然她说的都是事实,但是被人看穿的感觉真的特别不爽,还是被一个女子看穿。更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人,有件事我觉得得告诉你。”尹卿非回了屋子之后,语珺凑到她身边低声道。
“你说。”
“刚才王爷拿着的那幅画我瞥了一眼,画上有个人我很眼熟。”
“真的假的?”尹卿非吃惊的看向语珺。
“画里跟在皇贵妃身后的那个人,和谢大将军的舅母长得极像。”
“谢维哲的舅母?”尹卿非重复她的话,想再次确定。
“是,谢老将军弟弟的妻子,好像叫郭娴。”
“你确定没看错?”
“我确定。”
尹卿非心里有些意外,语珺既然能说得这么坚定,应该是不会有差错,不管是不是一个人,先问问谢维哲好了。
尹卿非写的信很快被送到谢维哲手里,谢维哲有些惊喜,看着信上娟秀的字笑了,尹卿非竟然要约自己见面,是她在希宁遇到什么难事了,还是······谢维哲想着想着开始有些担心,恨不得现在立刻动身去找她。
两日后,南朔与希宁交界处的村镇。
谢维哲有些紧张的站在茶楼上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一个多月不见,她还好吗,她会不会和自己生疏?心中一个接着一个的担忧蹦出来,强压着自己坐立不安的心情。
尹卿非直接上了楼,看见一个男子背对着楼梯,笔直的立在窗边,清了清嗓子,主动打招呼:“谢将军久等了。”
这句话让谢维哲身体一僵,眼中充斥着浓浓的失落,果然是生疏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看见尹卿非的那一刻,心跳还是控制不住的加快,手脚也跟着凉了几分:“别客气,像以前那样叫我维哲就好。”
“好。”尹卿非微笑。
谢维哲给尹卿非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你今日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那我就直说了,我想问关于你舅母的事,她是什么时候嫁到你们谢家的呀?”尹卿非的表情变得专注正经。
“她嫁过来得有十年了吧,你怎么突然问起她?”
“呃,我最近在查一件事,查到你舅母可能和这件事有些关联。”尹卿非含糊其词的说。
“这样啊,”谢维哲点了点头,“我舅母是希宁一商人的女儿,嫁给我舅舅的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听说是之前生了场大病,所以才一直拖着没议亲。”
“那她母家都做些什么生意?”
“就是一些瓷器生意,而且好像她一个姑父是北疆人,所以经常和北疆那边有生意来往。”
尹卿非一听,一下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北疆有来往,就说明这个郭娴极有可能就是当年那位陪嫁侍女,什么商人的女儿,都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当年皇贵妃去世时大概是二十五六的样子,她的陪嫁侍女年纪估计也不会特别小。这就对了,都对上了!
“那我能见她一面吗?”尹卿非有些激动的问,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方向是完全没错的。
“当然可以,我回去和我舅母说一声。”
“我和你一道回去吧。”
“啊?”谢维哲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和你一起去找你舅母,不过我们路上要小心,不要暴露了行踪。”
“好,好,那你扮成我的贴身侍女?”
“我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