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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车,我和刘毅就有点惊讶。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但校门口却冷清无比。放眼望去,难得看见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行人寥寥,天色昏暗,门卫却关着灯。大门口敞开着,学校里的空地上光秃秃的一片,我们拎着包走了进去,路过草坪,兴许是天色的缘故,草坪上呈现出一片暗暗的油绿色。
一直走到寝室楼下,却还不见一个人。虽是夏初,但身旁却吹起了一丝丝的凉风,我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刘毅一脸嫌弃地避到一旁,我揉了揉鼻子,向上望了望,只见寝室楼也是漆黑一片。我有点纳闷道:“你确定今天开学?”
“应该是吧。”刘毅见到这个情景也有点不确定起来。
我见寝室门开着,于是说:“门还开着,咱们先上去放个行李,去教学楼看看吧。”
刘毅表示赞同。
我们爬上寝室楼四层,楼道阴冷阴冷的,这让我们感觉有点不舒服。走廊里空空荡荡,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声音。
我们进了空无一人的寝室,把行李放下。下楼直奔教学楼而去。
路上我们终于见到了人,一群穿西装的年轻人拍成一列,在我们身旁跑过去。他们的肩膀上各有一个红袖章,上写几个黄色的大字—游行组。
我们都有些奇怪这个游行组是什么,但想来应该是学校里设立的一个独有的社团。
上了教学楼,里面如迷宫一般,规格与正常的学校大相径庭,我们左拐右拐,有些墙壁甚至是倾斜的。直到我们看到了一个小卖部的摊子,心里暗道教学楼内还开了小卖部,实属有些怪异。但还好见到了人,一个老大爷在毯子后的一个躺椅上半躺着。
“嘿大爷!”我隔着老远就开口问道,“请问……”
“一个问题一百块!”老头坐起身,他板着一张长长的脸,抻了抻他那发皱的白背心后,伸出了一根指头说道。
“啊?大爷别逗我,我就是想问……”
“一百块!”他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充斥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我有些无语,一旁的刘毅拉着我就走,“那老头估计是神经病,咱们自己找吧。”
我们又在这个楼道里穿行,期间我们看到了几个教室,但门是上了锁的。楼道上方的几盏灯终于亮了起来,反衬着那些上了锁的教室那一扇扇黑漆漆的窗子。
在我们考虑要不要给家里打一个电话时,远远地看到了一间教师办公室里亮着灯。
我们心头一喜,快步走了过去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进。”
我们走进去,只见这间办公室特别小,被一张办公桌和一个小书柜塞得有些挤。一个戴着红框眼镜的卷发女老师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我们。
“老师,我们是来报道的……”见她只是盯着我们看不说话,我有些小心地道。
“哦!”她突然笑了,“那你们选专业了没?”
“还要选专业?我们事先报了计算机专业了。”刘毅说道。
“哦,是这样的。”她推了推镜框,向前侧了侧身,“在我们学校是可以重新选择专业的,看你们也不是很了解。”
“我们不用重新选的。”我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哦,这样啊。”她长长地喘了一口气,“那你们了解一下我教的这个专业吧,了解了解总是好的吧?”
“好的。”我只能这么说。
“你们先坐吧。”她用手指了指办公桌前的几个椅子,我们走近前去坐了下来。
她俯身从桌子下方拿出来三个人头骨的模具摆在了桌子上。我和刘毅对视了一下,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茫然。
“你们可以目测出来这三个头骨的重量吗?”她把那三个模具放好,又从一旁拿来了一个天平说道。
“这个……”我有点懵,不明白她要讲的究竟是什么专业。“都一样重?”我随口答到。
“请。”她伸了伸手掌。
我猜她是要让我动手来测量一下头骨的重量,于是便向那几个头骨抓去。不料,也不知是不是那头骨模具太脆的缘故,我的食指直接从那头盖骨的部位捅了进去!我有些慌忙地要把手缩回来,但食指被卡在那头骨里,顺手把那头骨也带了起来。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尴尬地看向对面的女老师。
只见她的嘴角抽了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那还在我的手指上卡着的模具。
“既然把我的头骨都弄坏了,这样吧,你们就都留在我的班级吧。”
“我可以赔给您,一个模具多少钱?”我用手托着指头上的头骨问道。
“你以为这个是模具?”她有些好笑地说。
“难不成还是真的?”一旁的刘毅诧异地说。
“你们想好到底要不要选择我的专业了吗?我觉得你很适合这个专业,骨骼的艺术。”她没有继续说头骨的事,用手指着刘毅,“从你刚进来时我就发现,你长着一副非常完美的的大胯骨,怎么说呢,那简直就是米开朗基罗的大胯!”
刘毅张了张嘴,但说不出话来,屁股在椅子上不自在地挪了挪。
“是这样的老师。”我说,“我们事先已经选好了专业,而且我们对您的这个专业实在是兴趣不大。弄坏了您的东西我会赔的。”说完,我看着她,等着她的反应。刘毅也看着她。
听了我的话后,她的面孔开始扭曲起来,给人一种气急败坏的感觉。随后“唰”地一下站了起来,身体直挺挺的立着,双眼向下恶狠狠地盯着我们。
我们被吓得也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好几步。
“不学是吧?”她咬牙切齿地道。
“老师您先坐下消消气……”我小心翼翼地说。
“别说了!”她吼道,“你们是不是不学?”
我们没有应声,她一脸僵硬地盯着我们,嘴角不停地抽动着,屋子里变得异常安静。
突然,她原地一跃,直接跳上了桌子!
我们顾不上赞叹她那惊人的弹跳力就直接后退到了门框旁。
她用双手各握着腰带的一侧,用力一拉,腰就被拉得越来越细,最后就如一根竹竿一般,好像随时都会断掉!
我们直接踢开门冲了出去,她尖叫着在我们的身后追赶着,我们的脚步声和她发出的叫声在空旷的的走廊里回荡着。
我们不知道跑了多久,路过那老头的摊子,我叫到:“大爷……”
老头一脸淡然地伸出一根手指:“一百块!”
我们直接从摊子前冲了过去,走廊似乎没有尽头一样,我们顾不得找下楼的楼梯。那女老师的叫声在我们的身后不知疲倦地持续着,我感觉我们的距离拉开了些,转头一看,只见她的眼镜斜斜地挂在脸上,嘴大张着发出一阵阵地怪叫声,两只手还牢牢地握在腰带上,那腰部似乎已经没有了肉,只剩下了细细的脊椎连接着身体。
刘毅突然一拉我,把我拽进了一间屋子后,直接反锁了门。
我们弯下腰大口地喘着粗气,刘毅见我的手指上还套着那个头骨,于是直接动手往下拽,把我疼得差点没跳起来。
“你起开!我这手指头都要让你拽掉了!”我有些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然后把那只发痛的手往墙上一甩,那头骨被磕个稀碎。
我揉捏着发肿的指根,和刘毅转过身,发现这个屋子也是个办公室,而那办公桌后坐着一个正满脸诧异地看着我们的男人,他竖着一头油亮的中分发,穿一件奶白色的衬衫,手里捧着几本小册子,看模样应该也是个老师。
“那个……”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用手指了指门说:“就是刚才……”
“同学,你们是新生吧?”他笑着打断了我的话。
“啊,是啊。”刘毅回道。
“这样哦,那你们看看这个。”说着,他把手中的册子朝着我们打开—那上面都是些大同小异的石头。
我有点奇怪地问道:“请问这些是……”
“石刻专业!”他打了个响指,声音响亮地说。“你们想不想进我的专业?”
“还是算了吧。”刘毅答道,我注意到他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把门锁也打开了。
男老师俯下身,向后挪了挪椅子,猛地站了起来。
我暗道不好。
果然,他手扶着桌沿一下跳到了桌面上!面孔开始扭曲,两只手握在腰带的两侧,拼命地开始勒着自己的腰!
“跑!”刘毅推开了门,我们冲了出去。
那女老师的怪叫声一下下地在走廊里回荡着,我们老远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身后那个男老师也追了出来。不用看就可以联想到他此时的模样,中风发一定是凌乱地立在头上,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从那声嘶力竭的声音就可以想到那张得老大的嘴,估计还有口水不停地从嘴唇上流下来,腰此时怕是被勒得也有竹竿那么细……
来不及多想,我们再次跑到了那个老头的摊子前。看着他又要伸出的手指,我连忙道:“一百一百,行!”
他结过我递过去的一百块钱,在手里来回地摸着,还在怀中掏出一副眼镜戴上,打开一盏台灯,细细地辨别那张钱的真伪。
“来不及了大爷!我拿自己的小命担保这是真的!你可快点吧!告诉我们怎么办啊!”我都要哭出来了。
老大爷举起手:“莫慌!”
随后就从摊子下拿出两个袖章,上写“游行组”三个黄色的大字。“戴上就没事儿了,戴上这个就表示你们已经选了专业,他们就不会纠缠你们了。”
“那这样啊,快给我们吧!”刘毅着急地嚷道。
大爷的手向后一闪,躲开了刘毅抓过去的手。
“袖章两百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