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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爷,小的哪儿敢再骗您,这就是实话……”严毓哭丧着个脸哀求。
“是么?”沈时初眸色清寒,剑端往前几分。
严毓立时感到喉咙一阵刺痛发紧,他闷哼一声,却又不敢躲,颤着声道:“沈,沈爷,我要是都说了,您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看心情。”沈时初面无表情地说道,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严毓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推开抵在喉间的利剑:“我来这儿确实是来通风报信的,国公与呼勒时常有生意上的往来,明里暗里地互通有无。”
“什么生意?”
“就是……就是我们把兵器和粮食卖给呼勒,让他用高于市场的价格收购。”
“呼勒不是傻子,高价收购这种事他怎么会做?”
“哎……沈爷……”严毓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他要的是大晋北边产的最好的粮食,那些兵器,用的都是上好的精铁……”
沈时初闻言震怒,他们常年镇守边境的军队,尚且用不到最好的精铁,吃的也都是些饱腹的粗粮,而这些系关国本和军队命脉的东西,萧奇峰却拿来卖给呼勒!
“不过最近的几次交易都不是很顺畅,呼勒拿了货却不肯给钱,我这次就是来跟他要钱的。临行前,国公吩咐了,如果他痛痛快快地给了钱,我就把沈家军的消息透露给他……”
见沈时初沉默不语,严毓打住了话。
“继续说!”
他瞬间抬眸,幽寒的目光让他心肝胆颤。
“是……”严毓哆嗦一下,咽了口唾沫:“结果呼勒还是没给银子,还让人把我打了出去,我一时气不过,而且心里头也确实觉得不应该把您的行踪透露出去,所以我……沈爷,我是真没做对不住您的事情……”
“你们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大晋的百姓们!”沈时初冷然喝道,从袖口摸出两枚令牌丢到他面前:“说说,驿站这儿又是怎么一回事。”
其中一枚,是象征萧家暗卫身份的,另一枚……
严毓拿起来翻看着道:“这是……呼勒给林仇榆的令牌……”
林仇榆,也是萧家暗卫的人。沈时初抽回令牌端详一番,而后抬起眼皮看着严毓,不发一语。
看来是对他的回答不够满意,严毓急忙又补充了几句:“这是为了让我们方便进出游骑兵营,沈爷您看,这儿,刻了一支箫,这令牌就是萧家暗卫专属的。”
这支箫刻得还真是隐蔽,不细看,简直和游骑兵的令牌一模一样。
马蹄踏“箫”,沈时初敛眸,呵,这寓意还真是讽刺!
“这么说,驿站的事是林仇榆做的?”
严毓点头:“他和呼勒在交易上一批货时,不小心被驿站的馆丞等人看到了,所以……”
“所以全驿站上下,几十条人命,一条不留!”沈时初猛地揪紧严毓的衣领,盛怒之下的面容,竟隐隐泛出了几分笑意。
这笑得,顿时让他毛骨悚然……严毓双手颤抖着握住沈时初的手腕,急急求饶:“沈爷,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是林仇榆……”
“他现在在哪?”他深吸一口气,眼底一片森寒。
“就在山腹的窑洞里……”
很好,那他今天就要替大晋清理门户!沈时初倏地一松手,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严毓重重地松了口气,他以为自己得救了。
“将军?!”一直侯在边上从头听到尾的林纾耐不住了:“就这么放过他了?”
沈时初打开门,一道光从漂浮的细尘里穿透而过,正好照在了严毓的身上。
门外,是驿站的大堂,地板的缝隙里,一道道的暗红色仿佛结了痂。
那日的惨状昭昭若现。
“林纾,”他淡淡地开口:“杀了他。”
“沈爷……饶命啊,沈爷……”
严毓闻言,浑身的毛发登时竖了起来,一股凉意窜向四肢,他的心跳得很快,下意识地爬起来就欲夺门而出。
林纾的剑更快,“唰”地一下,顷刻间贯穿过严毓的胸口。
“呃……”血不断地从他嘴里冒出来,严毓喷着血泡,身子抽搐了几下,瘫软着往下滑:“沈,沈时初……你……”
“哼,”林纾抽回剑:“这种人,死不足惜!”
南境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沈时初与林纾二人也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金陵。
他们踏入城门的同时,南境的消息也传到了萧奇峰耳朵里。
国公府,金色的字匾熠熠生辉。
“什么?”萧奇峰五指紧紧扣住椅子的把手,一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