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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苒才帮卉豆豆擦干净眼泪，她又啪哒啪哒流了一脸。
季苒轻轻叹息，默默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
卉豆豆自己难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平复心情。
“智尘今天过来的时候，一进门就扶着这个墙，站了好久的。我看着他那个样子，我就心里好难过好难过……”卉豆豆抽泣道。“他太难了。”
季苒拉着她的手，低下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看着季苒一脸沉重的表情，卉豆豆似乎忽然想起来，问道：
“你今天怎么样？”
季苒俯身过去，轻轻抱住了卉豆豆，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她在梦境里遭遇了双重背叛……别动！”季苒用力按住卉豆豆，继续道，“狩梦者在梦境里幻化的形象，可能就是智尘的样子。我想，是莉莉在梦境里，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卉豆豆惊讶地说不出来话，整个人都僵住了一样。
季苒拍了拍她的背，她才反应过来。
“你……你……你怎么记得……”卉豆豆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
“这是秘密，你绝不能告诉任何人。”季苒加重语气说道。“崔莉爱智尘，我们都知道。现在，恐怕正是因为这份感情害了她。她接受不了梦境里的背叛，最爱的人和最好的闺蜜一起，她不愿意相信。所以，甘愿在梦里一次一次沉沦，妄想寻找真相，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越陷越深，迷失在无止境循环的梦境里。”
“迷失在无止境循环的梦境……那么可怕！那……那现在怎么办？”卉豆豆问道。
“简伯助我入梦，已经是违规操作，我不能再要求他犯险了。”季苒顿了一下道，“况且，智尘现在要集中精力完成指定梦境，不能让他受干扰分心。指定梦境，错综复杂，变数太多，需要全身心投入。如果分心，稍有不慎……”
季苒担忧的看向病床上的崔莉。
她不敢说。
稍有不慎，昏迷的崔莉就是例子。
“那……”卉豆豆迟疑着。
“我明天去找厉幸，看能不能约他出来，问问什么情况。”季苒提到厉幸名字的时候，明显感觉出卉豆豆轻轻抖了一下。她没想那么多，继续说道：
“这件事，和他们狩梦者有关，也许，他能提供一些帮助，也未可知。”
其实，季苒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既然，狩梦者幻化出智尘的样子，那么，梦里的闺蜜，又是谁的样子呢？
是卉豆豆？还是自己？想到这里，她松开环抱卉豆豆的双臂，身体往后，靠进椅子里，目光停留在卉豆豆身上打量。
“为什么我的梦里，闺蜜的形象不是豆子？”她曲起食指，轻叩自己下巴，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道。“狄娜……狄娜……空城虽大，我也要想尽办法，把你给找出来。”
“明天你去见厉幸，可不可以……啊呀，算了。”卉豆豆一扭身，把背影留给了一脸茫然的季苒。
“可不可以什么呀？”季苒逗她。
“没什么没什么……就问问他，怎么处置幽迹，莉莉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与他是脱不了干系的！”卉豆豆掩饰着自己的心慌，季苒都瞧在眼里。
连撒个谎都撒得这般窘迫。季苒心里忍不住好笑。
“四天了，你说，莉莉还有可能醒过来吗？”卉豆豆忽然难过的问道。
明天就是五天了，通常七天还没有从梦境里醒过来的旅梦人，都将被施以安乐死。
“智尘还在努力，我们也在努力。”季苒安慰着说道：
“上苍怜悯，不会轻易拒绝一个不放弃自己的人。”
这是赖简说给她的，她现在说给卉豆豆，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卉豆豆看着她，没有说话。
沉默。
淡蓝色的房间，淡蓝色的灯光。
空城的夜晚，也是淡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