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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隐雾中,天地昏暗。
江城之外一里地,官道一侧密林之中,一片狼藉。
“你……你不要过来。”一声惊慌失措的声音忽然响起,惊起一片夜枭。一个少女不断后退,神色明显的惊慌看着前方,目光闪烁。
在她的前方,是一个面如冠玉,俊美绝世的黑衣青年,青年翩翩公子世无双,一把折扇耍乱团的一步步朝少女走来。
“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青年第一次开口,他的声音悦耳动听,如山涧清溪,似清风徐来,圆润和蔼毫不突兀,与这夜色浑然天成。
见少女不语,只是目光依旧警惕,青年便止步了,道:“说起来,我救了你。”
看青年止步,少女也稍稍收起紧张,面色微缓,瞥了一眼青年身后直挺挺躺着的三个人,随即由衷的感谢道:“谢谢。”
“不客气。”青年微微一笑,看着少女笑容越发的浓。
“怎……怎么了?”少女显然又开始紧张了起来,虽然眼前这人并不像坏人,很给人好感,但……少女总觉得眼前这青年怪怪的。
“是不是觉得我怪怪的?”青年莞尔一笑,似知道少女的想法,笑问道。
被看出心思,少女有些小慌乱赶忙低下了头,避开青年那双坦诚干净直视着她似能洞穿灵魂的眼睛。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少女低着头,青年的声音再度传来。
“我?”少女抬头,神情微愣的指了指自己,一瞬,她就确定了就是自己,因为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可为什么要和她说重要的事情呢,眼前这俊美的青年和她才第一次见面吧,连名字都不知道。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青年不等少女想通,直接开口,问道。
“一见……钟情?”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本就思绪如麻的少女有些张口结舌,不过也就一瞬,她便很快的回答道:“我不相信。”
“嗯。”青年点头,看着少女,认真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信,至少,在遇上你之前。”
说着,青年缓步上前,少女见状赶忙想退,但下一刻,她只觉得眼前一花,青年竟一下子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张绝世之脸竟是离她如此之近,对方那清冷的呼吸擦着耳边而过,如霁月高风,又似阳春暖日。
“但是遇上你之后,我,信了,你明白吗?”声音很轻,很苏,很柔。青年的唇距离她很近,近到少女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如天雷般跳动的声音,近到她能感受到自己脸颊上火灼的发烫感。
噔噔噔。
少女连忙倒退,双颊飞霞,看着青年,目光有些躲闪,羞恼道:“不要胡说。”
又是眼一花,少女不用想也知道,又是青年,青年的速度很快,快得不可思议,几乎看不到动作,若是有高手在此定然会为之震惊。
其实少女若是细看,定然也会惊骇青年修为的惊人,只是眼下少女的思绪早已乱麻麻一片,哪里还会想那么多。
一见钟情?这……可能吗?
故事里的完美开端,神仙眷侣桥段难道要被她遇到了吗?等等……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可没乱说,我认真的。”声音轻轻传来,少女稍稍回神。
只是一抬头,少女吓得心脏都差点没蹦出来,青年的脸庞近在眼前,愣是让她差点没窒息。
她堂堂一大小姐,何曾与一男子有过如此近的距离,而且还是一个眉目如画的男子。
“你看我像是在说假话吗?”青年继续柔声道:“我这里,下边是心脏,心脏每次跳动,每次铿锵唤的是你的名,勃发的血液流动全身,流向四肢百脉描绘的是你的影,我对天发誓,脑海里心心念念的是都是你。”青年很认真,说着,他还真的举起了手,一脸严肃的就要开始发誓。
少女见状赶忙阻止,说实话,她对青年印象不错,首先,对方救了她,而且最主要的是,长得是真的是毫无瑕疵。
至于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真不知道,只是誓言是不能乱说的,否则真的会被“道”制裁的。
“等……”然而,少女才开口,另一个声音的突兀响起却是将她的话语给打断了。
“混账,放开那少女。”
嗯?混账?敢骂我混账?
黑衣青年转头,目光微眯,看向一个空荡荡方向,不多时,人才出现。
人不少,四人。年纪十八到二十出头都很年轻,修为嘛……垃圾。
“放开她?”黑衣青年看向来人中最年轻约摸十八的那位。
一位小胖子。
“好惊人的感知。”年龄最大的那位微微动容,黑衣青年刚刚明明没注意到他们,竟然一瞬间就知道是谁说了话。
“是。”小胖子正色道。
“让你来?”青年问道。
“混账。休要拿我和你此等败类相提并论。”小胖子瞬间就爆炸了,直接出手:“看我不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替天行道。”
“小四……”四人中年龄二十出头的那人赶忙开口,只是他才开口。
轰!一声。
小胖子瞬间便如同炮弹崩出。
小胖子发威,魂力鼓动浩荡方圆,震颤着席卷八方,如雷霆狂暴滚滚冲击天地,枯木落叶尽数化作齑粉,粗壮的古木都在摇颤。
魂力如海,波涛汹涌,在小胖子的周身出现了一层黑紫色薄薄的魂力战甲。
“炼魂境……巅峰。”少女面色惊骇,看着小胖子去震惊得无以复加。
修行有九境,一境又有九重天。
第一境,凝魂境。第二境,炼魂境。第三境,铸魂境。
铸魂境,可觉醒魂之器,这刚刚冒头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胖子身上的战甲便是最为精纯的魂力所铸的魂之战甲。
每个人可觉醒一件魂之器,不同的人魂之器都不同,有的人是刀,有的人是盾有的人是靴子,这些都是常见的,还有一些更为稀少的钟鼎琴之类,没一件魂之器能力不尽相同。
尽管同为魂之战甲的两人,战甲的形状防御能力这些也各有不同,有的只是纯粹防御,有的则带着反伤等等。
小胖子年纪不大,但魂力惊人,魂之器已经初具雏形,显然是一只脚已经踏入第三境的大修者。
这是何等妖孽?
砰!
一声。
上一刻的****,这一刻瞬间便恢复了风平浪静。上一刻满目惊骇的少女,这一刻依旧是惊骇,只是她的的震惊更多了,多到有点怀疑人生。
在她的目光注视的地方,小胖子直挺挺躺在地上,眼神灰暗,浑身魂力溃散向四面八方。
“就这?”青年低头看着他,认真道。
“怎……怎么可能……”小胖子也是面色灰暗得有些怀疑人生,他浩浩荡荡携着破天之势的一击竟然被人平平淡淡一拳搞定?
“把我打得生活不能自理?”青年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什么?我听不懂,这肯定是个误会。”小胖子咧着嘴嘿嘿笑道。
“那好,这么美丽的误会,来日方长,多来点,生活不能自理的话,我就先饶过你吧。”
砰。
小胖子被一脚踢飞五米,狠狠撞在一根树上,昏死了过去。
青年看向剩下三人。
三人面面相觑,嘴角皆有些抽搐,同时还有无奈,不是他们不帮忙,只是从小胖子出手到昏死,太快了。
而且小胖子修为不俗,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江城,一个如此年轻的浪子,竟然是个看不透的大高手。
踢到铁板了。
三人其中较为年轻约摸十九的两人过去,将小胖子搀扶了起来,检查了一下伤势,随即两人舒了一口气,对着二十出头青年点了点头。
“大师兄,小四没事。”
小胖子没事,这被唤作大师兄的二十出头青年方才点了点头,看向黑衣青年,问道:“阁下是谁?这般年纪,此等修为,必然不会是无名之辈。”
“巧了,我就是无名之辈,好了,废话不多说,你们先来,不许说话,再多一句废话我可就不客气先动手了。”青年微微一笑。
看着这笑容,三人有些头皮发麻。
“可以不动手吗?只要你放了……”大师兄发话,只是他话还没说完,便感觉眼前一花。
不好。
大师兄暗呼不妙,急忙抽身撤退。
结果,他刚刚抽身撒腿,视线顿时就清明了。
人不见了。
身后?
不对。
“砰。”一声带着咔擦的声音,一个身影横飞了出去,搀扶小胖子的其中一人被黑衣青年一拳轰击得胸骨横飞出去很远,他的伤势很重,已经爬不起来,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他满脸汗珠,显然很痛苦,但却硬是没有哼一声。
“二师兄。”
小胖子身边的另一位见状立刻便红了眼睛,整个人宛若狂化,周身魂力鼓荡滔天,黑色的魂力渐渐变了颜色,由黑变得黑红,空气中弥漫着血腥。
“这魂力……倒是有趣。”黑衣青年目光微凝,看着此人的黑红色魂力,很快,他便摇了摇头:“不过我现在很忙,没时间研究。”
青年一闪身,来到此人身后,一记手刀下去,昏迷。
“不错的魂力,可惜……”青年摇头,看向大师兄,微微一笑,道:“到你了。”
“你在逼我。”
“我没有,我没有下杀手,你看不出来吗?”黑衣青年摇头,道:“我已经留情没要命了,所以,你也就不用搏命了,这样,受我一拳,放你们走。”
“她呢?”
“一样。”
“一言为定。”
唰!
黑衣男子出手,宛若鬼魅,融入夜色再看不见身形。面对这样的攻击,大师兄缓缓闭眼。
轰。
突然,大师兄一拳轰出,打在了空气中,一拳便是永恒,他身形定格在了哪里,宛若亘古长存。
“他们怎么了。”少女看着眼前黑衣青年身后的那四人,很担心的问道。
“落寞的孤辰乱发梢,三生的河畔许流年,前世上千次回眸换来的一次相遇,让我一见钟情于你,可悲,可叹,终是月老牵错了线,苍色了千年的红。”青年的神色落寞,一点也没有之前那种绝世风采,倒像是失了山河的将士,碎了科举的书生。
“我……”少女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有不忍,有忐忑,有欣喜又有点不知所措。
“不用多说,我知道,是我的一厢情愿,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葬落花,是缘,也是命。”青年叹息,最后神色更是转为了诚挚:“不过我只想由衷的说一句,我不悔,再来一遍,我依然愿意遇见,愿意钟情,愿意将你的名铭刻在骨子里,将你的容颜烙印在脑子里。”
“当我老去,容颜迟暮,坐在破屋前,徜徉着落日余晖翻开这陈旧的画卷时,仍旧会感叹人生只若初见的美好。”
“我走了,你千万一定要保重。”语罢,黑衣青年直接转身,留下一条落寞欣长的背影。
“等等,你……你叫什么名字?”少女脸红的跟醉酒似的,很是羞涩,这一句话她似乎用了莫大的力气。
黑衣青年站定,嘴角微微上扬。
上钩了。
青年回头,微微一笑,道:“风枭,保重。”
说完,他便回了头,隐身在夜色中。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你知道我的名字吗?”少女对着青年消失的方向,喊道。
虽然青年一直说心心念念她的名,铭刻她的名,但是……对方真的知道她的名字吗?
“他知道吗?”少女低头,喃喃自语。
“他应该不知道。”大师兄不知什么时候醒转了过来,神采奕奕,看起来心情不错,走过来说道。
“他一定知道的,他那么厉害。”说着,少女还看了一眼躺地上的三位师兄弟,不过一瞬,她的神色便有些讪讪了起来,低声道:“那个……抱歉啊,都是因为我。”。
大师兄:“……”
感情他们师兄弟不是出来打抱不平的英勇侠士,而是来破坏人好事的棒槌。
一公里外,黑衣青年神色愉悦,哼着小调,洋洋洒洒的纵身跃进了江城。
“名字?你名字我哪知道,就算你说给我,我夜枭的爱慕者那么多,哪会记得住。”
……
清晨,江城西南一角的一座小院落中,风枭悠悠醒转,扶了扶额头,感觉浑身酸痛,有些头晕。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风枭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