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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酷吏顾三（修改后）
古代判案，无外乎有罪推定、刑讯逼供等。
因为古代证据获取技术落后，既没有DNA对比，也没有摄像头，这就决定了在法官定罪量刑时口供的作用非常大。
口供就是证据之王。
作为犯罪嫌疑人，一般是不愿意自己认罪的，那么“刑讯逼供”就成了获取口供最重要的技术手段。
当然，在道法显圣的武明神朝，要获取犯罪证据，其实还有很多途径。
比如搜魂拿魄追溯死者生前的记忆，比如儒家神通能够直接辨认出谁在说谎……
而刑讯逼供，也是常用的手段。
眼前这刑房，就够血腥。
一走进去，不等罗百户开口，一位锦衣卫小旗首先抱拳，无比焦躁的道：
“大人，属下无能，这个罗教信徒神魂无比凝练，居然无法探测他一丝记忆，如果再用猛药，他的魂魄可能会直接湮灭。而且，他的嘴实在太硬，悍不畏死，属下无能……”
罗百户眉头一拧，锦衣卫的老手，竟然从此人嘴里挖不出一条信息。
无能！
见到罗百户过来，那被折磨的很是凄惨的中年人，睁开肿成一条缝的双眼。
“呵，tui!”
一泡带血的唾沫吐了出来，虽然只落在了地板上，但罗百户的脸很不好看。
“找死！”
一名锦衣卫小旗厉喝一声，抬手便是一鞭子抽了下去。
浸了盐水的鞭子抽打在肌肤上，这种痛无法想象。
就顾倾所知，前世新加坡的鞭刑，一鞭哭，两鞭崩溃，三鞭休克。
“痛快……再……来……”
全力一鞭子下去，那罗教信徒身体都不颤抖，嘴角竟然露出一抹嘲弄的浅笑。
见到了这种情况，罗百户挥挥手道：“停下来吧，强行逼供的话，我估计他还没开口就被你们打死了……”
一众小旗悻悻然的松手，杀人抄家追踪作战他们一把好手，但这刑讯逼供，专业实在不太对口。
“难倒大好功劳要分给别人吗？！”
罗百户不免有些意兴阑珊，没日没夜奔波查案，临到最后，捉拿了重要案犯，竟然撬不开他的嘴。
但他嘴再硬，镇抚司里也有人能够让他开口，镇压了他那无比坚固的神魂，搜魂拿魄。
不过，那样的话，这功劳可就被别人分去大半。
这是罗百户不愿看到的。
他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锦衣卫，想要爬的更高。
“大人，乱神散的药效大概还有一个时辰，此人已经一只脚踏足六品，稍有不慎可能被他自杀……”言外之意，早做决断，这事超出我等能力范畴啊！
罗百户很不甘心，陷入沉思。
顾倾躲在一边，随手摆弄着一个奇怪的刑具，也陷入沉思。
然后，就无比失落沮丧了起来。
第四颗小星星赋予的能力，并不让他满意。
一道阴阳鱼的能量，对于现阶段的顾倾而言，积累难度还真是不小。
但抬头看了一眼那位罗教狂信徒，再看着罗百户愁眉苦脸，犹自不想放弃的模样，他暗自嘀咕了起来。
‘难倒点亮小星星觉醒能力，不是以我的抉择为准？而是金手指自己判定？’
‘不然怎么会巧合的出现这种记忆灌输？’
‘罢了罢了，我再帮帮罗百户，刷个好感度！不坏！’
“咳咳，百户大人，借一步说话！”
“恩？！”
罗百户迟疑了一下，这个小快手一再给他带来惊喜，还是跟着顾倾走出了刑房。
呼吸着外面清冷的空气，顾倾定了定神：“大人，我曾经在旧书摊上倒是看到一本关于前朝的刑讯书籍，其中一种刑罚，我尤为记忆深刻，不如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让那人开口……”
“前朝魔元的刑讯书籍？”罗百户眉头一皱，疑惑道：“魔元书籍能够流落在京城？”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顾倾不动声色的补充道：“不是魔元的书，是我朝不知谁人写的，批判魔元的残暴，着重描写酷刑……”
“哦，你说说看，酷刑之流，无外乎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烹煮……但我要那人开口，可不是要他的命。所以能动用的酷刑，有水刑，鞭刑……”
罗百户不信顾倾能有什么酷刑能让那位狂信徒开口，他们锦衣卫掌握的酷刑，数不胜数。
甚至通过药物和仙门神通，能直接探查记忆。
可惜，那罗教信徒意志力实在太惊人，而且踏足仙门六品，神魂蜕变，如果意志力不崩溃，半点信息都查不到。
甚至，若是药效消退，境界不如他的锦衣卫去探查他的识海，绝对会被他神魂反向侵蚀。
“不知大人可知道*疼之刑？”
顾倾在脑海里翻阅到一种刑罚，问道。
“*疼之刑？”
罗百户一脸懵逼，还有这种刑罚吗？
其实顾倾也是第一次听说，刚刚那第四颗小星星赋予的记忆，便是《古今中外十大酷刑》，说是十大，其实是个虚数，里面罗列的刑罚几十种，描述详细。
读之，让人毛骨悚然、寝食难安。
“说说看！”
顾倾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大人，我还年轻，还要讨媳妇的，这种酷刑若是让人知道出自我之口，这名声就毁了……”
罗百户“嘿嘿”一笑：“若真有奇效，我给你兜着。”
“大人，你附耳过来……这般这般……”
“还能这样弄？！”
罗百户一脸戏谑的望着顾倾：“你想出来的？”
“大人，你这是虾仁猪心啊！真是看一本残书上描述的，魔元刑讯逼供的酷刑。”
“好，我去试试……不，我去让人试试！若是有效，我承你的情。”
不多时，罗百户找来一位锦衣卫军余，一直在刑房里逼供的老手。
他虽然是军余，编外人员，实力不强，但刑讯的手艺却是颇精湛，算是个技术人员。
“小人张元见过百户大人！”
军余张元是一个看起来很是干瘦的中年男人，初看之下，相貌还很是有些猥琐，甚至直面罗修罗百户还有些胆怯畏惧。
因为他没能通过他的手艺，让那罗教信徒开口，甚至意志哪怕有一丝崩溃。
他失职了！
但是顾倾却是敏锐的注意到，这个人的手掌很大，手指也很长，不过手指的骨节很是粗大，一看就给人以双手格外灵活的感觉。
“咳咳，你可知道*疼之刑？”
“……”摇了摇头，张元一脸懵逼。
“你附耳过来！”
罗百户说完，这军余张元眼前一亮，嘴里不断嘀咕着：“还能这么玩？这可比宫刑还要恐怖啊！这哪个男人能够受得了？实在太妙了……我想想，我好好想想！”
张元舔了舔嘴唇，兴奋道：“大人，请放心交给我，我看他能坚持多长的时间。”
“恩，我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站在罗教信徒的面前，酷吏张元搓了搓手，眼睛里面有兴奋而恶意的光芒。
“你是个硬骨头，现在我给你上些新鲜活儿了，放心，真的爽的很呢！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几时！”
“呸！老子皱半根眉毛，去不了真空家乡。所有的痛苦，都是圣母对我的考验……来吧！送我前往真空家乡……”
那人冷笑不已，丝毫不怕酷刑加身。
对于罗教，顾倾没有好感，从赵有福自杀开始，到水鬼杀人案，罗教必然在其中扮演着不光彩的角色。
是自己深陷泥潭的罪魁祸首。
张元立刻便摆弄他身边的大木箱子，这木箱子上面全部是斑斑的褐色印迹，看起来都很像是干涸的血迹。
他打开了箱子之后，首先就拿了一根形似木棍的东西过来，看起来两边还有皮索，像是马嚼子一样。
直接拿着对着那信徒走了过去。
“呸！”
唾面自干，张元笑眯眯的将那木棍塞进了这信徒的嘴巴里面，然后把木棍两端的皮索栓牢。
这却是为了避免受刑太重，咬舌自尽的东西，戴上后只能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然后张元便将其绑缚在了旁边的条凳上，交叉弄了个大字出来，和和气气的道：
“那我开始了，如果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先和你说声对不起。”
接着……（过程血腥暴戾，不可描述。河蟹大神不想诸君了解……）
不多一会儿，罗百户夹了夹两条腿，不忍的收回目光，看向顾倾。
眼神无比奇怪。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看……顾倾也是不忍目视。
我是快手顾三，可不想做酷吏顾三。
打死我也不会承认这酷刑是从我嘴里透露出去的……
…………
第二十五章罗教蛊惑案
“快……”
“趁热探一探这家伙的底，我不信他的意志能一直维持下去，这是个机会。”
罗百户低声对着一旁夹着腿的锦衣卫喝道，立刻，之前在府监大狱里跳大神的锦衣卫小旗一掌落在了浑身都在颤抖的罗教信徒天灵盖上。
“搜魂！”
低喝一声，神魂侵入罗教信徒的识海里，霎时间，小旗不禁双眼翻白。
不多一会儿，可见到他背部的飞鱼服，都被冷汗彻底侵透了，更不要说额头上的汗珠，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这小旗也不过是八品修为，能对一只脚踏足六品的仙门修行者施展搜魂之术，一来这信徒被俘，服用了乱神散的猛药，一身实力十不存一，神魂虚弱不堪。二来，他身为锦衣卫，得神朝气运庇护。
良久，在罗百户期待的目光之下，那小旗虚脱的瘫倒在地，艰难的睁开双目，里面竟然布满了血丝，红彤彤。
“大人……幸……不辱命！”气喘的厉害，筋疲力尽。
“不急！”罗百户虽然心痒难耐，但身为上司，御下很有一套，掏出一个白玉小瓶，从里面倒出一粒小小的药丸，送进这小旗的手里，说道：“休息好了再说……”
这小旗接过丹药送到嘴里，缓缓的坐直了身子，双脚盘膝，再次闭起双目，原地不动的打坐调息起来。
足足过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那信徒在军余张元手里彻底的被折磨的昏死过去。
小旗这才结束了吐息打坐，收了运转的功法，缓缓睁开双目。
眼中虽然依旧疲倦，但看上去好多了。
“大人，此人乃罗教在顺天府的头目，名叫鲍毓，专职蛊惑愚民发展信徒。府监暴毙的赵有福、水鬼杀人案的林二木，都是其信徒……另有大大小小信徒上百人，已成根深蒂固之势！”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二，推断了出来……顾倾微微颔首。
罗百户脸上表情不变，似乎心里早已经有数。
小旗深吸一口气，极其凝重道：“赵有福暴毙，原因尚不明确，但赵有福死前，却是将赵侍郎为官数载贪污受贿的三十万两白银尽数献于罗教，便是此人接受、转移……”
罗百户眉头一皱：“三十万两白银？”
我滴个乖乖！这是多少钱？老子挣一辈子也挣不到啊……顾倾比较同情起那个赵侍郎，辛辛苦苦一辈子，一朝回到解放前。
痛快！
这种大贪，该推出午门，挨上一刀。
“不止是白银，还有诸多上年份的老药，价值不菲。此时，按照鲍毓的记忆，大部分尚在顺天府，这罗教的教众没来得急送出去……大人，我等还有机会，这是真正的大案，若是将赃物寻到，大人在陛下、在镇抚司面前，可是真正的立了大功！”
罗百户眼睛一眯，定力十足，此案终于透彻了，但还有几点不明：“那赵有福为何光天化日无故强暴民女，导致被府监关押？”
“这个……”小旗苦笑一声，微微摇头：“大人，属下不知。属下只知道，这些愚民，已经彻底的被罗教洗脑，这鲍毓一声令下，大半信徒都能随他赴死……真空家乡，竟然能够将愚民蛊惑到如此程度？那么，罗教在京城之外，该是什么模样啊！”
“好一个罗教！”罗百户咬牙冷笑一声：“赃物事小，这罗教蛊惑愚民才是大事，可惜……朝中诸公党争厉害，不会在意罗教，相反，必然抓住赵侍郎贪污案，大力打压楚党！罢了，先将赃物追回……”
说完，罗百户扭头看向顾倾，问道：“顾三，你可能从中将这些案子串联起来，我若追回赃物，将案件禀于陆公，少不得要梳理这些。”
顾倾沉默了一秒钟，抱拳道：“大人，我只是个小快手，您就不要为难我了！”
“嘿嘿，你看不上锦衣卫军余，那么正式锦衣卫如何？”
“大人，我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小快手吧！锦衣卫风险实在太大，我小胳膊小腿，九品炼精境，连女人都没碰过……您看？”
罗百户脸一黑：“快说，我能得破此案，你算立了功，也承你的情。”
“好吧！根据这位大人刚刚所说的，以及我的脑补……”
“所谓赵有福案、水鬼杀人案、赵侍郎贪污，都是这罗教蛊惑案的延续！”
顾倾望了罗百户一眼，见他细思，继续道。
“正如这位大人探查到的记忆，首先，罗教蛊惑愚民，赵有福供奉银山，这是案件的开端。”
“今日出现的那位邪道，实乃赵侍郎门客，赵有福转移赃物，赵侍郎开始不知，后来应该有所发现，便遣此人来查。”
“那赵有福被罗教洗脑，一心希望进入所谓的真空家乡，在发觉那道人后，当机立断，便犯下了奸污案，自己将自己亲手送入府衙，以避免被那邪道捉拿，暴露了赃物的去向。”
“赵侍郎因为贪污数额巨大，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查，所以派人前往府衙打点。”
“当晚，赵有福自知难以活命，于是自杀！”
罗百户猛一抬头，脱口而出道：“自杀？”
随之，他脸色一变，大笑道：“对，我怎么没想到会是自杀。罗教蛊惑愚民，这才是他们的手段。嘿嘿，自杀，谁能想到会是自杀……你继续说！”
“赵有福自杀，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真空家乡，这其中的原理，我不是太懂，不知道罗教有没有这种术法神通，还需大人去查。所以，赵有福的灵魂消失不见，看不到他死前的记忆。”
“而罗教得知赵有福之死，也是顺水推舟，开始虚构出水鬼杀人案，首先那林二木自杀献祭，然后光天化日之下弄出河心覆舟，一切都是为了迷惑大人和官府，为他们转移赃物拖延时间。”
“这期间，赵侍郎也没有闲着，那邪道以九鸦魇神术入我身探查信息，可惜，他暴露了自己，被县令大人召唤的鹭鸶克制，乱刀斩杀……而大人也是一举擒拿了这罗教头目，探查到了重要线索！”
顾倾朝着罗百户一抱拳：“恭喜大人，勘破此案，只要找到赃物，必是大功一件。”
“哈哈！”
罗百户拍了拍顾倾，眼神里露出莫名的意味：“聪明……既然你帮我这么大的忙，那我也帮一帮你，回去好好休息……”
顾倾心中“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