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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你做尘埃里的珍珠,还是橱窗里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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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星悦游魂一样回到家,打开门,意外地看见范晓晓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休息。

    “你不是上班了吗?”乔星悦边换鞋边问她。

    “别提了,刚到柜台就开始姨妈痛,站了一会儿就痛得腰都直不起来,只有请假回来了,钱哪有命重要啊!”

    范晓晓无意提到“钱”的字眼,让她刚平复的心又咚咚地跳了起来,那种无地自容的悲哀又一次向她袭来。

    她本想径直回到房间里休息,路过沙发时,看见晓晓一直按着小肚子,她的脸色因疼痛而略显苍白,额头也已经沁出细细密密的汗。

    同为女人,乔星悦知道姨妈痛有多残暴狠毒,就像小腹里住着一个又笨还勤快的伐木工,他用一个发钝的斧头,把女人的小腰当成他的大树,毫无章法地大力乱砍!巨大的痉挛性痛楚,拧巴着子宫,扭曲着腰肢,残忍地伐木工还会间歇性的插上一刀!

    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想把肚子扣出来丢掉!不惜与这个万恶的伐木工同归于尽!

    虽然今天都受了伤,但是心理上的伤痛可以缓慢治疗,但身体上的的痛楚却那么地急迫而具体。乔星悦自然打算先照顾一下这个正在经历具体痛楚的室友。

    她走到厨房,冲了一杯红糖姜水,又翻出一个暖手袋,灌进热水,用宽大的的毛巾细心包裹,以免烫伤范晓晓的肚皮。

    当她把准备好的姨妈必备贡品呈给室友的时候,范晓晓明显有点感动:“没想到我这次终于遇到个好室友!”她笑嘻嘻地说。

    乔星悦在她旁边坐了坐下来,也微微笑着说:“你也不讨厌呀!”她右手撑头,靠在了沙发扶手上。

    范晓晓忽然发现她右手紧挨着手腕的手臂外侧有一道3公分左右擦痕,细长的伤口上血液都已凝结暗沉,她关心地问:“你手怎么了?”

    在范晓晓的提醒下,乔星悦这才歪头查看,原来手上还添了一道伤口,应该是摔跤的时候,划在了柜台尖锐的部分。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乔星悦就像丢了魂一样沉浸在巨大的低气压里,完全没有感觉到手上面的伤痛。

    “没事,我摔了一跤。”乔星悦敷衍地说。

    “手上有伤口,你都没感觉吗?”

    “啊?”乔星悦并不擅长撒谎,她一时不知该怎么继续搪塞这件事情。

    范晓晓看出了这里面有事,想到乔星悦主动照顾自己,她也决定当回知心大姐,关心一下她:“你一个人在罗城吧?我也是一个人。你经历的不开心,我早就经历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世界是很公平的,像我们这么漂亮的姑娘注定会过上好日子的,别担心!”

    乔星悦被她的话逗笑了,也有了倾诉的欲望,她内心认定范晓晓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便决定跟她说说今天发生的事情,而且,她也没有别的候选人。

    她把夏静约她逛街,自己摔跤跌坏了商品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范晓晓,包括她还欠夏静2000多元的巨款,自己已经是个穷的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响的可怜鬼。

    “还同学钱我帮不了你,不过回家吃饭你不用担心。跟我一起吃吧,等你上班赚钱了,再给我你那份伙食费就可以了。”范晓晓很义气地解决了星悦接下来的生存问题。

    “其实现在有份工作,我很纠结去不去。”感受到范晓晓真心帮助自己,乔星悦也彻底打开心扉:“是我同学叶一漫介绍的,不过我和她因为一个男生产生过误会,我不想继续和他们有什么纠结,就没有答应。”

    “工作好不好呢?”

    “是一个新公司,工资可以给4000。”乔星悦对她没有丝毫保留。

    “你傻呀,你都穷成这样了,还不抓紧这个机会?就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范晓晓听到她放弃这么好的工作机会,跟她急了起来:“你知道我每天站十几个小时,赔笑脸伺候客户,工资多少吗?加上提成才5000多,你现在刚出校门,就拿到这么好的工资不错了!”

    乔星悦没有接话,她双手轻轻摩擦着沙发靠背,犹豫不决。

    她也知道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可以解决自己的生活费、房租,还有爸爸的“药费”,可是毕竟是去叶一漫手里求工作,她还是迈不出这一步。

    “星悦,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就是清高,就是矫情。不管你有多么美好的品格,只要你沾上了穷这个字,这个社会就不会优待你。

    我们总是遇上各种各样的困境,让我们陷入各种各样的难堪,其实大部分只是因为我们付不了那份账单而已。

    作为女人,我每天看着别人珠光宝气,自己却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东西,我每天都在做梦,想在这里钓个金龟婿,哈哈,你说我的品相能不能行?”

    乔星悦笑着说:“当然了,我觉得你挺漂亮的!”

    范晓晓听了,也仰头大笑,接着说:“星悦,你知道钱对一个女人是什么吗?

    是安全感!男人总是朝三暮四,不值得托付终身,而你手里的钱,比孩子还要忠诚。它们才会寸步不离守着你,在你困难时解救你。

    这个世界很功利,仅仅靠善良和纯情是过不好你的一生的。一个穷好人,只能嘴里关心别人,没有人会记情。一个有钱人,只是发点稀粥都可以青史留名。他们的差距是什么?是那颗做好事的心吗?是那个做好事的能力。你懂吗?”

    范晓晓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对星悦说:“只有钱才可以解决你所有的困境。现在你还年轻,大不了就是多吃两顿泡面,等你老了,你的必需品还包括那些昂贵的药物,但愿到时你有足够的金额来支付。

    我要去睡觉了,冰箱里有菜,你晚上自己弄吧。”

    说完,她便抱着暖水袋慢慢挪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乔星悦一个人在客厅。

    安静下来的客厅让楼下车来人往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星悦窝在沙发里,回想着范晓晓的长篇大论,回想着自己这几年风里雨里讨学费的艰辛,回想着今天在商场不堪回首的困境,她似乎开始赞同范晓晓的观点,感激她如此坦诚的关心。

    她忽然想起橱窗里那个珍珠少女,是啊,她多美啊,多纯呀,多圣洁啊,可是还是需要支付足额的账单才能带她回家,才能拥有资格独赏她的美。

    而自己呢?是做尘埃里被人忽视的珍珠,还是橱窗里让人惦念的少女?

    沉思良久,她终于打开微信。

    “一漫,上次你说那个工作还在吗吗?”

    “我一直给你留着的。”叶一漫回复过来,还带着一个俏皮眨眼的表情。

    “好的,谢谢你!”

    “那等我通知入职吧!”

    工作终于尘埃落定,可是叶一漫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开心。她走到范晓晓的门口:“我答应那个工作了。我觉得你说得对。”

    范晓晓似乎马上就要进入梦乡了,传出若有似无的声音:“恭喜你,别忘了要请我喝酒!”

    而此时,几十公里外的叶一漫和夏静两人,正在城南的大房子里,斟满香槟,碰杯庆祝!

    “Cheers!”

    很明显,接到乔星悦的入职请求后,她们在为今天的这出好戏庆功。

    “恭喜你,让乔星悦妥协了!”夏静一脸讨好地说道。

    “你错了,不是我让她妥协的。是咄咄逼人的现实让她妥协的。”叶一漫轻晃着香槟杯,超越年龄的老成。

    “那倒是!她确实太穷了。居然连2000块钱都拿不出来。”

    “现在好了,不是有好工作送上门来了吗?”叶一漫饮了一口酒,语气轻慢地说。

    “你是在帮她?”夏静简直晕菜了!

    “是啊,我是在帮她。帮她清醒地认识和我的差距,帮她找到自己真正的位置。”

    叶一漫凶狠得连眼眶都在发力,眼神如冰霜一样凌厉:“我什么都好商量,可是谁敢打司南的主意……”

    她没有说下去,但是夏静已经明白,觊觎那个男人可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她从没见过这个模样的叶一漫,大学四年并不算短,叶一漫总是活泼开朗,甜蜜可爱的样子,虽然偶尔有点小孩脾气,但人家本就是贵小姐出身,大家都也能理解。

    夏静不禁庆幸,幸好自己从未打过陶司南的主意,不然倒霉的那个就是自己了。

    她甚至开始期待,叶一漫到底会怎样收拾这个抢男人的绿茶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