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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数学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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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二年、螨清康麻子二月十一日,在江苏淮安府清江县西坝渡口驻扎了两月有余的螨清南征主力大军,终于在主帅岳乐的指挥之下,展开了渡河行动,渡过波涛汹涌的滚滚黄河,踏足到了真正的江南土地。

    同日,在此严密监视的胖子军细作斥候,在确定了清军南征大军确实是主力渡河之后,立即使以最快速度,把这个至关重要的消息送往了胖子军大本营——南京!

    消息送抵南京的时间是大周二年的二月十三日下午,也是在同一天,一向不喜铺张浪费又酒量极差的卢胖子,破天荒的在自己的临时行辕、之前的螨清两江总督衙门之中,举行了一个声势颇为浩大的喜庆宴会,并且邀请江南地区各州各府最为有名有望也最有钱有粮的士绅地主五百余人参与,高得捷、李国栋和韩大任三员胖子军顶级重将到场,驻守苏州的李天植虽因南线军情紧急无法到场,却也派出了副军团长杨应元赶赴南京与会。还有吴老汉奸的女儿平西王府郡主吴梅,也破天荒的离开了拙政园离开了苏州,来到了南京参与这次盛会!

    举行这个宴会的原因,是缐虞儿给卢胖子生的次子卢邦宁满月,这也是卢胖子自摆脱吴老汉奸控制以来生下的第一个儿子,小人得志的卢胖子自然得大办特办、大庆特庆一番——至少被卢胖子亲自下帖邀请的江南大士绅大地主们是这么认为的。除此之外,土包子卢胖子竟然还在请贴上特别注明了宴会每桌有二十个菜,借以炫耀自己的财大气粗,难免让真正财大气粗的江南大地主、大士绅和大盐商们对卢胖子又偷偷鄙夷一番——云南来的土包子,也不打听一下老爷们一桌花酒有多少个菜。

    鄙视归鄙视,卢胖子好歹也是现在的江南土皇帝,他下请贴给儿子办满月酒,人在屋檐下的士绅大地主们还没有胆子敢不来,全都是带足了重礼,必恭必敬的按时来到张灯结彩的卢胖子行辕,呈上礼品入席就坐。不过还好,胖子军上下上到卢胖子本人下到最普通的胖子军士兵,对这些大地主大士绅们的态度都还算亲切,绝没有其他军阀高官那张生杀予夺全在我手的嚣张气焰,所以宴会的气氛还算不错,也很河蟹。

    酉时正,卢胖子行辕的仆人丫鬟开始上菜,每个桌子放了四个菜,分别是一盘韭菜炒鸡蛋,一盘韭菜炒虾仁,一盘黄焖鸡块和一碗菠菜豆腐汤,然后就没有了动静。吴军众将和江南的士绅大地主们都以为还要上菜,所以就都没有动弹,不曾想坐在主人位置上的卢胖子站了起来,打着邀请手势笑道:“各位将军,各位贵宾,二十个菜上齐了,大家都请动筷子吧,不用客气,随便吃随便喝,一定要尽兴。请,请。”

    “二十个菜?”吴军众将和士绅、地主、富商们面面相觑,几乎怀疑卢胖子不会数数。惟有在胖子军中位高权重的高得捷笑道:“卢兄弟,你在卖什么关子?这明明是四个菜,怎么说是二十个菜?”

    “高大哥,你仔细再数数。”卢胖子指着桌子,微笑着像模像样的数道:“一个韭菜炒鸡蛋,一个韭菜炒虾仁,二韭(九)就得一十八,再加上一碟黄焖鸡块和一碗菠菜汤,不是二十个菜是什么?”

    “呵……。”宴会场中响起了一片开心笑声,高得捷忍不住又笑道:“卢兄弟,难怪有人叫你卢财神,果然会精打细算,天下还有这样数的法子?”

    “不精打细算不行啊。”卢胖子笑了笑,大声说道:“高大哥,你还记得咱们兄弟俩以前在玉屏关杀满狗的时候不?那时候我们军队里的弟兄,军饷最高的才一个月六钱银子,又是战乱时期,物价飞涨,六钱银子的军饷还办不了三桌这样的酒菜。弟兄们都在吃糠咽菜,咱们兄弟俩都是和弟兄们一口锅里吃饭,一个马勺舀菜,那时候咱们有一桌这样的菜,真是连酒都没心情去喝,直接就扑到桌子上抡开膀子抢了。”

    “高大哥,你还记得不?”卢胖子又问道:“咱们和满狗在玉屏关僵持对耗的时候,有一个弟兄的战马得病死了,咱们连死马肉都舍不得扔,让伙夫煮了给弟兄们加菜,云贵又不产盐,所以连盐巴都不舍得多放点,可就是为了那一盘连盐都舍不得多放的死马肉,我和你还有高洪宸兄弟,都碰了三杯酒。”

    “记得。”高得捷点头,微笑说道:“我还记得当时为了最后一块死马肉,高洪宸和吴用华两个王八羔子都打了起来,那时候我们确实太苦了。”

    “高大哥,既然你还记得当时的事,为什么现在看到这么丰盛的菜,不再象以前那样抢过一盘就大吼——谁敢老子抢下次派他当敢死队了?”卢胖子微笑问道。

    “因为……。”高得捷话到半截忽然老脸一红,隐约已经明白了卢胖子的真正用意。

    “因为我们现在进了江南了,掉进了粮山银海了对不对?”卢胖子微笑着替高得捷说完下半截,高得捷不敢吭声,卢胖子也没有为难他,只是转向其他的胖子军众将微笑说道:“还有各位将军也一样,我们军队以前最好的传统就是和弟兄们一口锅里吃饭,一个马勺搅菜,以前咱们都是这样。但现在不同了,只有很少数的弟兄保持这样的传统了,大部分的都已经把嘴吃刁了,开始讲究了。”

    绝大部分的胖子军众将都惭愧的低下了脑袋,卢胖子又笑道:“我还听说,有弟兄现在吃鱼已经不吃肉了,只吃鱼头里的血,把鱼钓到滚水上,用锤子敲破鱼头,让鱼血流进滚水煮成丝,一个菜要用二十来条鲤鱼。”李国栋把脑袋埋得更低,一张老脸红成了一块红布。

    “还有的弟兄,吃饭要四个美女作陪,还喜欢让美女用嘴给他喂酒喂菜。”——这次轮到韩大任和韩元任兄弟了,一起脸红到了脖子根。

    “还有几个弟兄,一顿饭要十八个菜,吃不完就倒,绝不吃剩菜回锅菜。”——杨应元不敢吭声了,还有胡同春和安家荣等将也是如此。

    “值得表扬的是王绪王兄弟。”卢胖子话风一转,冲王绪笑道:“王兄弟,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住在军营里和弟兄们同甘共苦,这一点,连我都赶不上你。”

    王绪也有些脸红,忙说道:“大将军过奖了,我只是习惯如此,改不过来,不过你也别怪其他弟兄,这是人之常情,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是该享受一下了。再说了,我们军队里的士兵伙食也改善许多了,天天有肉腥,三天两头还有鱼和鸡。”

    “确实。”卢胖子点头,又说道:“各位兄弟也别过于在意,我绝没有指责你们的意思,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现在条件改善了,是该享受享受,也该改善改善伙食了。这是人之常情,并没有半点可以指责的地方,我也不可能要求各位弟兄和以前一样,穿粗布踩草鞋,天天都是番薯稀饭就咸菜,偶尔去抓只兔子逮只野鸡打牙祭。”

    “但是,我想提醒各位弟兄很重要的一点。”卢胖子换了一副威严面孔,严肃说道:“请各位兄弟千万不要忘了,我们现在吃的、穿的、用的是从那里来的?是从满狗手里抢来的!现在我们吃上肉喝上汤了,换满狗去吃糠咽菜了,满狗心里能平衡?能不想方设法的把这些都抢回去?还有那些一直没有吃过肉没喝过汤的,能一辈子只想吃糠咽菜,眼巴巴的看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

    “各位弟兄,请告诉我,有这个可能吗?”卢胖子又问道:“也请各位兄弟回答我,现在是我们马放南山,高枕无忧的安心享受时刻吗?”

    在场胖子军众将鸦雀无声,半晌后,高得捷才站起来说道:“肯定没这个可能,我们也没到安心享受的时刻——卢兄弟,老哥明白你的意思了,老哥回到扬州城就搬回军营里去住,和以前一样,和弟兄们一口锅里吃饭,一个马勺搅菜。”

    “我也是。”韩大任点头,“我回去就把美女全部遣散,还给她们卖身契,让她们自由嫁人。”

    “我也是,我也是。”胖子军众将纷纷附和,全都明白了卢胖子的良苦用心。卢胖子很是高兴,连连点头说道:“很好,很好,只要我们能沿袭以前的光荣传统,时时刻刻提防内忧外患,时时刻刻居安思危,那我可以向你们保证,等到我们反清大业大功告成之后,你们都会有更好的享受,更多的享受!”

    “大将军教导,末将等时刻铭记在心!”吴军众将整齐答应。

    “很好,我相信各位兄弟一定能记住,毕竟,我们的敌人就在不远处蹲着,眼睛里都在放着绿光的蹲着,随时可能扑上来一口咬死我们!”卢胖子连点点头,忙招呼道:“好了,各位兄弟,都请坐吧,今天是你们侄子满月的大日子,一定要玩得尽兴。”

    胖子众将谢过,这才先后坐下,卢胖子又把目光转向了在场的江南大地主、大士绅和大富商,微笑说道:“各位乡绅,各位掌柜,真是对不住,本来是请你们来喝满月酒,却让你们参与了我们大周军队的内部整风会,实在是对不住,让你们都见笑了。”

    “那里,那里,大将军客气了。”众士绅、地主和富商赶紧谦虚,但也颇为卢胖子的居安思危,时刻不忘外部威胁,也暗暗希望卢胖子能够一直这样下去,毕竟只要胖子军能守住江南,不让战火重新在江南土地上燃烧,对他们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大好事。而且胖子军胃口也明显比其他人小,在横征暴敛之余也能考虑到他们的利益。

    “各位乡绅,各位掌柜,其实我今天把你们请来,除了请你们一同庆祝小犬的满月之喜外,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们。”卢胖子笑笑,又问道:“各位乡绅,各位掌柜,你们那一位算术好?能不能站出来帮我算一笔帐?”

    众士绅、地主和富商再度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了半天,一个比卢胖子还胖的盐商被众人推了出来,有些拘谨的向卢胖子说道:“大将军,小人于伦,在扬州做盐买卖,双手能同时打算盘,还读过《九章算术》和《周髀算经》,勉强算是懂些算术,愿为大将军效力。”

    “于掌柜,多谢。”卢胖子拱手道谢,又让肖二郎给于伦拿来一个算盘,这才拖长声音问道:“于掌柜,那么请你替我算一算,满狗皇帝去年十月发行了一千八百万两纹银的军用币,年利三分,那么到了今年十月,满狗皇帝连本带利一共需要偿还多少纹银?”

    “这个啊?”于伦笑出声来,忙答道:“大将军,小人不用算盘马上就可以答出来,一千八百万两纹银年利三分,到了今年十月,满狗皇帝连本带利需要偿还两千三百四十万两纹银。”

    “很好,果然算得快。”卢胖子满意点头,又问道:“那么于掌柜,再请问一下,满狗皇帝从什么人那里拿银子偿还?”

    “当然是从百姓头上了。”于伦微笑答道:“从百姓头上征税,然后再还给百姓。”

    “那么再请问于掌柜,也请问在坐到过直隶、山东和山西的乡绅掌柜,你们认为,满狗皇帝在一年之内,能够在这三个省份征收到这两千三百四十万两纹银的税吗?”卢胖子微笑问道:“再请各位记住,满狗皇帝征收到的税,在供养满狗军队和满狗旗人后,在维持他庞大的宫廷开销后,剩下的银子钱粮,能不能偿还这两千三百四十万两纹银?”

    “绝对不够!”无数的士绅、地主和富商都叫嚷起来,“满狗朝廷一年的赋税收入,一大半都是出自我们江南,直隶、山东和山西那些鬼地方就是敲骨吸髓,也绝对不可能征收到这么多银子!”

    “别说那三个穷省了,没有我们江南,就是全国的省份都给满狗皇帝纳税,满狗皇帝也收不到两千三百四十万两!”

    “太平时期,满狗一年的赋税收入也才两千四百多万两,现在满狗皇帝只剩下三个穷省、一个被黄河淹了的河南,几个在天天打仗的穷地方,就是把满狗皇帝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江南众士绅、地主和富商七嘴八舌,尽情嘲笑螨清朝廷的财政窘境,也无比鄙视江南之外的贫穷省份,但也有不少的聪明人很快醒悟过来,开始明白卢胖子的真正用意,比方说于伦就大叫起来,“各位,各位请安静,大将军的意思我懂了,满狗皇帝绝对还不了这笔巨款,唯一的法子就是打进江南,从我们脑袋上搜刮,抢我们的银子去填他的烂帐!”

    “于掌柜果然聪明!”卢胖子鼓掌,笑道:“各位,于掌柜已经明白了,你们明白没有?满狗皇帝欠了这笔巨款,唯一可以偿还的法子是什么?就是从你们这些肥羊身上搜刮,割你们的肉去补他康熙狗麻子的疮!于掌柜悟了,你们悟了没有?”

    被卢胖子和于伦提醒,在场的江南最大也最有钱的地主、士绅和富商们也这才全部醒过味来,心说对啊,满狗皇帝欠下这么大的一笔烂帐,要想偿还,除了从我们身上切肉,还能有什么法子?从别人身上切肉,切得了这么多么?

    “各位,看来你们已经明白了。”卢胖子大声说道:“满狗皇帝七拼八凑集结起一支军队,又横征暴敛从北方百姓头上强行借来这一千八百万两纹银,没有用到形势最危急的陕甘战场,却用到江南战场,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从你们切肉,切更多肉的还帐,然后再拿去打大周王爷,打耿精忠、打郑经、打尚之信,各位,你们愿意替满狗皇帝还这笔烂帐吗?愿意拿你们的银子钱粮去填满狗皇帝的无底洞吗?”

    “各位,各位。”高得捷也跳了起来,大声说道:“在场有很多扬州来的掌柜和乡绅,一定都知道扬州有一个叫螺丝结顶的巷子,三十年前满狗屠扬州城,杀了八十万我们汉人同胞,大部分尸体都是堆在那里,堆起山那么的高!三十年前满狗杀了八十万扬州人,抢走了数以千万两纹银计的真金白银,你们愿不愿意被满狗再杀一次,再抢一次?!”

    “不愿意!”于伦第一个大吼起来,其他的士绅、地主和富商也都争先恐后的大吼起来,“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

    “大将军,你开口吧!”还有大地主吼道:“要银子我们给银子,要粮食我们给粮食,只要大周军队能打退满狗守住江南,不让满狗皇帝再来抢我们杀我们切我们的肉,要多少银子和粮食我们都给!”

    “对,要多少银子和粮食我们都凑出来!”于伦吼道:“我带头认捐三万两纹银!帮大将军杀满狗!”

    “我捐一万两,再捐三千石粮食!”一个常州来的大地主也喊道。

    “我捐两万五千两,再捐五千石粮食!”

    “我捐一万两和十艘海船!”一个松江海商大喊,“大将军爱民如子,对我们海商又这么好,我宁可把全部家产捐给大将军杀满狗,保卫我们江南,也一两银子不给满狗!”

    “对,我也捐一万两银子和三千石粮食!”

    “我也捐……!”

    互相感染之下,担心被康麻子宰羊切肉的众士绅、地主和富商争先恐后的表态乐输,沸腾成了一锅煮开的粥,也给胖子军凑出了一笔天文数字般的巨额钱粮——没办法,这个时代全天下最有钱的人基本上就在这里。更让胖子军上下笑歪了嘴巴,手握天下精华之地的胖子军财政状况本来就极好,根本就没有半点赤字,再收到这么巨额的一笔钱粮,以后的日子自然就更好过了。

    “多谢,多谢,多谢各位。”卢胖子连连拱手道谢,又赶紧安排认捐簿让各大士绅、地主和富商签名,写上认捐钱粮的数字。直到会场中基本安静下来后,卢胖子又大声说道:“各位,有一件事我必须得纠正一下,打退满狗来犯之军,其实我们不需要再乐输乐捐了,我们手里的钱粮已经基本够了。今天请你们乐输钱粮,其实是有另一个目的。”

    “咦?”在场的众士绅、地主和富商都是一楞。

    “想知道我的另一个目的吗?”卢胖子笑笑,忽然又提高声音说道:“我和我们大周军队,是要用你们的钱粮,变成我们的剑!再用我们的剑,去为你们争取更多的土地,更多的商路,更多的佃户和顾客!”

    “江南虽好,但江南太小!你们的盐,你们的茶、丝、绸、棉和你们的粮食,需要更多的人来买,你们才能换到更多的银子!江南土地虽然肥沃,但江南土地太少!现在你们倒是够吃够用,将来你们的儿子孙子越来越多,不够吃不够用更不够种了怎么办?只有让我们大周将士用我们共同的剑,为你们也为我们争取到更多的土地和更多的佃户,为你们也为我们争取到更多茶山、棉田、桑田和更多矿山,你们的子子孙孙和我们的子子孙孙,才永远不用为钱粮发愁!”

    说到这,卢胖子一挥肥胳膊,吼道:“各位,请和我一起喊!用我们的剑,去拿我们的土地!走我们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用我们的剑,去拿我们的土地!”卢胖子喊一句,在场众人就整齐大喊一句,“走我们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哈哈哈哈哈……。”喊完了,宴会场中的每一个人都笑了起来,都觉得卢胖子的这个口号简直自私到了极点,也对胃口到了极点!而胖子军将士的新人老人们也觉得卢胖子言之在理,江南是很好,现在也够吃够用,但自己们的儿子孙子们将来不够吃不够用怎么办?还不如乘着现在天下大乱多抢一些土地,甚至把全天下的土地和子民都抢过来,自己们的子孙才能永远的衣食无忧。

    “死心塌地跟着王爷,真有跟着这个胖子好吗?”高得捷和韩大任等吴军老人心里也开始琢磨,“王爷任人唯亲,胖子任人唯贤,王爷麾下猛将如云,亲友如海,将来王爷得了天下,最多最好的东西,肯定优先得给王爷的亲友和心腹,我们只能吃点剩汤剩菜。可如果这个胖子……,最大最多的好处又是谁的?王爷的儿子、女婿、孙子和外孙一大堆,没了我们照样玩得转,可这个胖子……。”

    “各位,各位。”卢胖子再次摆手示意安静,待到众人都安静下来后,卢胖子这才诚恳的说道:“各位,今天小犬满月,你们都送了礼物,礼单我看到了,实在太多也太贵重了。所以我在这里拜托你们一件事,一会你们喝完酒告辞离开时,请把带来的礼物都带回去,你们能够这么热情的支持我们大周军队,卢一峰已经很是心满意足了,但卢一峰本人,是不能再拿你们一分一文了。”

    “那怎么行?大将军千万别这么说。”众士绅、地主和富商赶紧连连摆手拒绝。

    “一定得带回去!”卢胖子坚持道:“我已经说过了,我接受你们的钱粮,是为了把你们的钱粮变成我们共同的剑,去为你们争夺我们共同的土地,我个人有俸禄可领,绝不能接受你们的分文馈赠……。”

    “报——!”忽然冲进来的信使打断了卢胖子的虚伪辩解,冲到卢胖子面前单膝跪下,将一封军情急报双手捧过头顶。

    “出什么事了?”在场众士绅、地主和富商都吓了一大跳。卢胖子则不动声色,接过军情急报拆开看了一眼,马上就举起军情急报笑道:“各位,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岳乐小儿率领的满狗大军,终于踏进了我们大周军队的埋伏圈了!把这支满狗军队全歼,已经是指日可待了!”

    “原来是这样。”众士绅、地主和富商都松了口气,赶紧又向卢胖子道起喜来,胖子军众将则面面相觑,一起心说我军之中带兵打仗的人基本上都在这里,满狗大军怎么可能踏进我们的埋伏圈?还有,我军什么时候对岳乐满狗的大军布置了埋伏圈,我们怎么不知道?

    “各位,都请坐吧。”卢胖子招呼道:“都请坐,开怀畅饮,本大将军,可是为你们准备了——足足二十个菜啊!”

    众人哄堂大笑,赶紧又重新入席,喝酒夹菜,享受卢胖子为自己们准备的‘二十’道美味佳肴。也是到了这时候,卢胖子又悄悄一拉之前那个号称能双手同时打算盘的盐商,低声说道:“于掌柜,麻烦你马上替我算算,八十八天,每人一天三斤口粮,十二万人八十八天里吃了多少斤粮食?按每石粮食一百零六斤算,换算成石是多少石?”

    于伦二话不说,双手抓起算盘麻利的一抖分开上下算珠,然后十个肥指头象弹琴一样的在算盘上飞快而又优美的拨弄,噼里啪啦的拨弄了片刻,很快就低声答道:“回大将军,二十九万八千八百六十七石零九十五斤。”

    “三万两千匹战马,每日耗费精饲料八斤,还是八十八天,共计多少?”卢胖子又低声问道。

    于伦再度卖弄起自己双手同时拨打算盘的得意绝技,噼里啪啦又过了片刻便飞快说道:“两千两百五十二万八千斤,也按每石一百零六斤算的话,是二十一万两千五百二十九石。”

    “够了,多谢。”卢胖子微笑答道。

    “大将军,你算这些做什么?”于伦又好奇问道。

    “当然是算满狗朝廷的军粮什么时候见底了。”卢胖子笑得益发开心,又暗暗心道:“那条童谣,应该已经在京畿一带传开了吧?康麻子,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江南卢,妖龙兴,千师万马空出军!真天子,挥天兵,降魔伏怪斩妖龙,重夺江南兴大清!——被卢胖子的乌鸦嘴言中,这一条童谣在胖子军细作的卖力散播下,确实已经在直隶京畿一带传开,悄悄流传,也在不知不觉间,传到了螨清朝廷中那些闲得没事干的御史言官耳中…………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