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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午夜分,夜『色』尚未散去,浓浓血腥弥漫在阿奎利亚镇街道。
距离凶案现场不远小巷,金发少年一手拄着手杖,一手扶着小巷墙壁,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墙壁剐蹭出了一路血痕。
他看起来有些狼狈,红风衣浸透了血,血珠沿着下摆缓缓滴落,白衬衣也满是血污,握着手杖手更是青筋毕『露』,苍白皮肤不知何浮现出一块块青紫『色』淤斑,更是鼓起一个又一个血泡,显得极为触目惊心。
刚刚那场战斗持续间其实并不长。高马尾女有着丰富战斗经验,也对自己实力有着足够信心,否则她也不会在发现奥格身份后,极为大胆地想趁机解决他。
然而她没有想到,这个做事毫不考虑后果金发少年根本不是她眼猎物,这点轻视疏忽最终也反噬了她,以至于这位颇有名声使徒候选就这死在了这座小镇。
但这场战斗并不是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失去心脏能不死,这几乎是不可能事,哪怕奥格刚刚『操』控了自己血『液』,仍然不可能阻止他身体细微处出现问题。
而仅凭第三等阶实力使用3级遗物,所造成消耗也是惊。
现在奥格最多也就是能够如常活动,如果再来一场战斗,他身体更可能先一步崩溃。
我需休息……奥格把散落额发抓去,轻轻喘着。
他是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事。他刚刚杀死了一个敌,现在他是安全,但有更多敌隐藏在暗,他们全部都想割下他脑袋,想吮吸他血,想分食他内脏。
他需休息,需安全地方,留在外面间越长,他越有可能遇到危险。他必须尽快恢复精神,才能够应对更多敌。
但奥格隐隐觉得有什么事他没想起来。
不,我没有完全摆脱危险,周围每一处黑暗都可能藏着什么东西,我必须把他们全部杀死,我看到他们死去惨状,我看到他们尸体,这我才能够心满意足地入睡……
一个个混『乱』念头在奥格脑海浮现,他无法感到安全,恐惧让他无法放松,明明他周围没有敌,他依旧有种本能警觉。
周围街道已经没有行了,发现尸体尖叫也是很久以前事,那一声尖叫之后,街道再没有任何声音,整座小镇仿佛忽然洒下了安眠『药』粉,陷入了深深安静。
然而这份安静,透着某种诡异死寂。
阴影在街角无声涌动,无形黑暗吞噬了光线,仿佛小镇在酝酿着某种可怖异变。
就在这,夜空云层忽然散开了了一道丑陋裂隙,裂隙撕裂了厚重暗红『色』云层,如同天空睁开了一只血红『色』眼睛,血『色』光从缝隙倾泻而下,照耀着下方阿奎利亚镇,将小镇涂抹成深浅不一深红『色』。
暗红『色』光芒下,空玫瑰花香不知不觉浅淡起来。
奥格倏地抬起头,向着远处望去。
远处,房屋剪影隐没在黑暗,原本以奥格视力望过去,应该什么都看不分明,然而现在,在血『色』光芒映照下,房屋轮廓重新变得清晰,清晰到能看到屋顶瓦片是如何翻卷起来——
奥格眼瞳猛地收缩。
不,不对,翻卷起来是地面,房屋站了起来,小镇在涌动,一排排血红房屋蠕动了起来,仿佛充血黏膜,不断随着心跳频率鼓胀。
蠕动房屋似乎有自己意识,它们瞄准了奥格,向着他方向,以不可思议高速翻卷推进,只是一个呼吸,就『逼』近了奥格所在小巷巷。
没有间留给奥格犹豫,他无视了身体各处传来疼痛,无视了脑海混『乱』念头,用手杖撑起身体。
刹那之间,他身体重新融化成了血『液』,无数血珠飞溅出去,在空拉出细得肉眼几乎不可见血丝。
血丝在遥远一点汇聚,聚合成奥格身体,金发少年身影重新浮现,却已经远离了刚才小巷,将翻卷房屋抛在了身后。
重新出现在街道,奥格来不及喘息,脚下地面突然蠕动起来,水泥变得柔软而富有弹『性』,仿佛看不见沼泽,散发出强大吸力,瞬间就让奥格脚深深陷了下去。
陷入地面双脚再度融化成血『液』,奥格身影从街道消失,只剩下了空飞溅血珠,以及血珠之间拉出细细血丝。
一根根血丝不断拉长,在建筑物之间寻找落点,刚一落下,就再次弹『射』出去,拉出更长血丝,奥格金发在血丝跳跃间不断闪现,他本身也以近乎瞬移高速,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在他疾驰过程,周围所有事物都在不断试图抓住或者困住他,或者是忽然垂下电线杆,或者是突然融化玻璃,有候奥格甚至来不及让血丝弹『射』出去,染深红『色』房屋就会蜂拥而,仿佛活过来一,想将他留下来。
但奥格根本没有停留意思,他甚至很少在墙面借力,就算血丝稍一落下,也会瞬间飞『射』出去,丝毫不给周围房屋涌来机会,而哪怕活了过来,体积摆在那,这些东西也无法捕捉到快如闪电血丝,反而会血丝远远抛下。
无数血丝在空划出凌『乱』血『色』轨迹,利用一切撞事物之间跳转,速度不减地奔向远处。
随着小镇活过来,种种怪异现象也接连浮现,有候明明看起来空无一物地方,血丝弹『射』出去,却会撞柔软黏腻墙壁,房屋形状似乎也肉眼所见有着很大区,墙壁充满弹『性』,地面力度十足,每一次翻卷,成排房屋都会举半空,接着成排地落下,仿佛地面之下潜藏着看不见巨浪。
就像有什么东西……
一瞬间,奥格脑海闪过思绪。
他抓住了这一点灵光,死死拽着它尾巴,一起沉入了意识深海。
是尸体……
他杀死了那个高马尾女,天命之死后不会留下尸体,而是会直接变成遗物,但在他补充完自己心脏后,那个女尸体仍然存在。
也就是说,在大脑贯穿、心脏扯出来后,她依旧没有完全死去。
但在那种情况下,她不可能活着……奥格很清楚,这一等阶天命之,不可能拥有如此诡异生命力。
即使是现在,在看到了眼前发生一切后,他想法依旧没有改变。
高马尾女绝对已经死了,然而她身体不一定死了,那候她躺在地,如果地下有什么东西提供给她生命力,她确可能不会死去。
这个念头出现瞬间,奥格眼前仿佛也浮现出了画面:
尸体睁着眼睛躺在地,有什么东西从地面下钻了出来,钻进尸体,如同植物根茎,在尸体不断蔓延。
连接断裂血管,替心脏,将血『液』不断输送到身体每一处,维持这具身体生命力……
“巢”……
街道,金发少年身影再度聚合,他停在空无一街道,注视着前方景象。
暗红『色』光芒静静洒在道路,比起身后诡异莫名小镇,眼前街道看起来是如此平静常。
突然间,奥格右手抬起,高脚杯反光在他手一闪而逝。
一道刃光闪过,劈向眼前空白,蕴含着血腥杀意,快到了极致,几乎只剩下一道血光。
刃光劈开了空,空『荡』街道央裂开了一道血痕,缝隙不断向侧外翻,如同劈开了皮肉,巨量鲜血从血痕倾泻而出,如同奔涌洪水,冲向奥格。
奥格一动不动,任由鲜血倾覆而下,没过他头顶。
视野黑暗了下去,温暖『液』体包裹着他,他耳畔那些幻觉般汩汩水声重合,这声音给无尽安心感,肉-体疲惫痛苦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浓浓困倦,让想更深地沉入黑暗,在这温暖之永远地沉睡下去。
鲜血冲势逐渐变缓,血痕在飞快愈合,随着鲜血退『潮』,金发少年身影也重新显现出来,鲜血毫无留恋地从他身滑落,没有留下任何血污。
奥格低垂着头,注视着自己张开右手,掌心,一滴残留血珠在滚动。
之前困『惑』终于有了答案,血蕴含信息冲刷着奥格思维,覆盖着整座小镇『迷』雾缓缓散开,他终于将一切联系了起来。
他想法从来没有错,问题根源不在于小镇某个或者全部,这些生活在阿奎利亚镇,吮吸着土地『乳』汁活着,这座小镇就是孕育他们“巢”,教会想知道是什么导致了阿奎利亚失联,答案就是这座小镇本身。
从进入小镇开始,他们就在这个“巢”了。
调查终于有了结果,如果奥格想,他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奥格翻转右手,让血珠摔在地,转过身,径直走向后方蠕动小镇。
他一开始在一瘸一拐地走,渐渐他速度越来越快,迎面就是高高鼓起房屋,他忽然纵身跃起,手杖在瞬间刺出了无数次,每次都刺同一点,瞬间绽开一团耀眼剑光,四周涌动黑暗一也照亮。
仿佛刺破了装着内脏血袋,鲜血从刺入一点爆发出来,其混杂着无数不成形状肉块肉条,如同泄洪般滚滚而下,浓重恶心血腥味也爆发开来。
然而忽然之间,肉块全部干瘪了下去,只剩下焦黑如碳残渣,仿佛其蕴含水分生命力,都在一瞬间,什么东西夺走。
残渣向下坠落,随着坠落,它们变得越来越干燥,越来越轻,尚未落地,终于在风破碎,变成无数灰烬般碎片,随风散去。
越来越多血肉失水变成了黑『色』碎片,在坠落过程破碎,纷纷扬扬飞向远方,一间,漫天都是飘飞灰烬。
在奥秘道路攀升得越高,属于个特质也会逐渐在能力特『性』体现,欲望越是清晰,越会早早显现出差。
哪怕只有第三等阶,奥格特『性』也已经展现出了极为鲜明倾向。
“凋零”,象征着无止境贪婪剥夺,他力量将犹如无法抵抗火焰,在他敌身留下无法消除烙印,除了毁灭,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离开?奥格完全没有这么想过。
教会让他们调查小镇失联原因,却没有求过结果。找到原因后,他们会怎么处理小镇,这并不在教会关心范围内。
也就是说,无论他决定做什么,都无需向教会申请许可。
阿奎利亚镇将他邀请到了巢,它想吞吃他,这份盛情不容拒绝,既然这,奥格也不会逃跑。
整座小镇都存在问题,那么毁灭小镇也是一种结果——
谁能决定这不是一种结局?那就看谁能够在毁灭活下去!
“长墙捕鼠器”出现在奥格手,他踩着看不见肉壁,一路向跳跃,跃向小镇最高点,在空旋转身体,俯瞰着下方翻涌巢『穴』。
他翻转右手高脚杯,如同水库闸门洞开,成千万吨赤红『液』体从杯泄出,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冲向下方街道。
赤红瀑流从空飞泻而下,形成壮观又瑰丽瀑布,巨浪重重拍在小镇,掀起数十米高血墙,翻卷房屋面相撞。
深红激浪不断冲撞,掀起了海啸般惊涛骇浪,阿奎利亚镇教堂矗立在赤红『潮』水,在这一刻格外显眼,引注目。
连续使用“长墙捕鼠器”,奥格体内也升起阵阵空虚感。以他等阶,利用3级遗物进行战斗本来就有些勉强,如果不是对他来说这件遗物没有负面特『性』,他早就无法支撑下去了。
奥格在教堂塔楼顶落下,手指扶着尖塔,剧烈地喘着。
他面孔扭曲,呼出息滚烫得像是熔铁,状态肉眼可见不稳定。
他听到了细微而空『荡』回音,像是『液』体在血管汩汩而流,像是胃壁黏膜包裹着食物残渣缓缓蠕动。
这些声音近得仿佛就在他耳畔响起,甚至可能就是他脑袋血『液』流动声音,很难说清楚是幻听,是真实响起声音。
半晌,奥格撑起自己身体,缓缓挺直脊背,仿佛感觉不到身体肆虐疼痛,一瘸一拐地向着教堂屋顶边缘走去。
赤红湖水小镇交锋一间不会有结果,他需一个不受影响地方,在那等待一切结束。
奥格并不会轻忽脚下教堂,光是那诡异圣餐仪式,就足以让提起警惕。
但不知为何,杯力量避开了教堂,哪怕在滔天巨浪,这座普普通通教堂依旧安然无恙。
因为那毕竟是供奉赤杯圣所,只赤杯神像在,无论是巢是赤红湖水,都不可能破坏这座教堂吗……奥格无法确定这个猜想是否确。
教堂门依旧开着,面景象奥格不久前离开无,只是用来净手水盆盛着不再是清水,而是浑浊暗红『液』体。
奥格踏台阶,穿过雕花铁门,走进装饰着红玫瑰蜡烛圣所。
赤杯女神雕像矗立在玻璃花窗前,深红光从玻璃花窗外洒落,在雕像身投『射』出变幻『色』彩,仿佛披了绣满斑斓蛆虫长袍。
女神面覆盖着轻薄面纱,面纱沿着低垂领垂落,祂唇角在面纱后若隐若现,既神秘又莫测。
笼罩在深红光芒教堂,浑身是血奥格站在圣所铁门边,赤杯雕像对视。
就在这,艾德蒙神父疑『惑』声音从奥格背后响起:
“先生……?”
小镇教堂神父脸写满了『迷』『惑』,似乎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在这,他带着这点『迷』『惑』,快步走向奥格,一边伸出了手。
没有丝毫犹豫,奥格右手微微垂下,赤红长斧蓦地闪现,随即斜斜挥出。
一线血红轨迹在空划出,掠过艾德蒙神父身体,无声无息间,神父动作忽然定住,眼睛也微微睁大。
一道狭长血痕从他颈侧浮现,接着向下延伸,将他整个一分为二,边缘平滑。
尸体在面前倒下,奥格收回长斧,无动于衷地看着神父在他面前死去,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从高马尾女尸体没有消失来看,就算阿奎利亚镇居民“活着”,也不可能称得常活,更可能是他们只能依附小镇存活。
之前艾德蒙神父说过他们派联系过教会,却一直没有收到回复,奥格并不怀疑他说法,但也毫无相信意思。
如果镇民都只能活在巢,他们当然不可能离开小镇,更提到附近城市联系教会了……奥格剧烈地咳了声,一手捂着嘴,一手扶着铁门,勉强不至于倒下。
刚刚一斩已经完全透支了他力量,现在奥格已经几乎没有行动能力,支撑他站在这,完全只是他不愿放弃傲慢自尊。
奥格很清楚自己身体状况,他视线漫无目地巡视四周,视野景象模糊而灰暗,仿佛墙壁在晃动,浮现出道道重影。
他一步步向着至圣所方向走去,向着赤杯雕像走去,路过一排排长椅,来到了至圣所台阶前。
当奥格抬腿迈台阶,突然间,一根根暗红『色』滑腻触手从他脚下血泊钻出,缠住奥格双腿,紧接着向涌去,以不可思议速度,将他整个包裹在内。
不等奥格再度抽出长斧,暗红『色』触手忽然融化,变成了流动血『液』,迅速穿透衣服,丝毫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直接融入了奥格身体。
血『液』融入奥格身体,他大脑忽然翻腾起阵阵刺痛,仿佛掀起他头盖骨,扯出他神经,让无法忍受。
“轰”一声,所有思绪都在奥格脑海炸开了。
他踉跄着跪倒在地,用手掌捂住眼睛,思维完全混『乱』,眼神也一可怕,一疯癫,说不出恐怖诡异。
剧烈晃动视野,奥格看到了脚下血泊,看到了从圣所铁门延伸而来血迹,看到了躺在血泊、在融化成血神父尸体。
忽然之间,奥格明白了他到底遭到了谁攻击。
巢不会袭击活,它只会让死者与它融为一体,但在这座小镇,有其他敌——这是其一个使徒候选者!
不知道什么候,他抵达了教堂,悄悄“杀死”了神父,融入了神父身体,耐心地隐藏起来,等待竞争对手出现在他面前。
他能力特『性』应该倾向于“融入”,通过融化成血『液』侵入他身体,占据意识,最终夺取身体控制权。
眼下他将目标放在了奥格身,只能够侵入奥格意识,再离开阿奎利亚镇,他就能够成为这场使徒竞争最后赢家。
这并没有太多难度,他已经耐心地等待了许久,终于等到合适了机会。
现在奥格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只剩下透支后空虚躯体,本身更是只有第三等阶,除了他以外,其余使徒竞争者都已经达到了第四等阶“河川”,他能够活到现在,本身就是一件奇怪事。
如他所想那,奥格已经没有多少反抗之力,他抵抗也仿佛风火烛,在融入身体第四等阶强者面前,根本坚持不了多少间。
就在这,在吞噬使徒竞争者听到了嘶哑笑声,来自这具身体、咬紧牙关发出、充满了肆意狂笑声。
“你不是第一个想我身体,”金发少年大笑,“但我肉-体灵魂一直都只属于我!”
既然凭我自己,无法把敌从我身体分离出来,那就让先生来吧……奥格感受着身体无处不在剧痛,想放声大笑。
献祭耳朵,献祭眼睛,献祭膝盖,献祭心脏——这一次,他献祭自己全部身体又怎么?
意识恍惚间,奥格仿佛看到了无形天平,他在一端放了自己交易品,四肢,五官,内脏,他全部所有物,最终只是将天平压下了微不可查一点。
尔后,无法形容力量从虚无降临,神灵威压笼罩而下,让身心俱颤,忍不住想匍匐在地,颤抖着敬拜神威。
力量落在天平一端,压下一端开始翘,天平端重新恢复了持平。
不为知维度,隐秘交易再一次完成。
深红教堂,在侵占奥格身体使徒竞争者忽然感觉到空虚。
他微微一怔,一瞬间甚至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紧接着,他身体重新摔在地血泊,溅起血花,偌大教堂除了他空无一。
……使徒竞争者才意识到,他目标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他就仿佛突然不存在了,什么力量召唤走了……像是有什么不可描述也不可触碰存在,从某个高远空间伸出手,轻飘飘地将融为一体个重新分开,取走了其一部分。
瞬息之间,使徒竞争者脑海闪过诸多猜测,每一个都让他身心战栗,如果不是他无法相信其任何一个猜测,他几乎无法抗拒自己心恐惧,向这位未知伟大存在顶礼膜拜。
不,这不可能……使徒竞争者心脏狂跳,自己脑海念头引诱得几乎发疯。
他立刻改变了想法,想尽最快速度离开这,不去管竞争对手,带着调查结果逃之夭夭。
就在他即将行动刹那,一股无法形容恐怖息突然在他身体爆发!
小小教堂顷刻间化为了战场,可怖息肆意地冲向四周,使徒候选根本没有间反应,他躯体思维仿佛都在这股力量凝固,如同封进琥珀小虫,没有任何挣扎空间。
在这仿佛永恒凝固一秒,无尽辉光从虚空轰然降临,如山如海,浩瀚无涯。
他意识犹如汪洋挣扎小船,来不及调转方向,巨浪劈头拍下,将小船吞没,沉入深不见底漩涡。
最后一点陌生息终于湮没,没有留下任何残响。
残存赤红『液』体凝滞了一瞬,忽然开始蠕动变化,无数血丝激烈地跳跃,许久之后才平静下来,聚合成身体轮廓。
一丝丝粘稠血丝沿着皮肤滑落,重新构建出衬衣披风,当最后血『液』消失在皮肤下,金发少年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使徒竞争者死亡瞬间,奥格吞噬了他身体,补全了自己献祭失去身体。
但这并不是重新塑造身体,只是换回自己献祭所有物,因此他眼睛耳朵并没有恢复,同也没有获得对方遗物。
不过奥格已经有了“长墙捕鼠器”,也就不太在意3级以下杯遗物了,毕竟同一道路遗物,在某些功用很容易有重复,对奥格来说价值不大。
就像他之前没有等待高马尾女变成遗物一,既然对他没有太大用处,得到没得到也没有太大区。
他转过身,一步步走向赤杯女神雕像,右手握住从杯抽出赤红长斧。
一道斧光凌空劈斩,墙壁瞬间多出了巨大斧痕,玻璃花窗纷纷碎裂,彩『色』碎片散落在地,再也拼凑不出赤杯模。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半截女神雕像沿着劈面缓缓滑落,摔在教堂地面,碎成了一地毫无价值石块。
劈出一斧后,奥格右手立刻垂了下去,长斧高脚杯也从手消失。
他走到坍塌神像前,缓缓转过身,靠着身后雕像,仿佛彻底脱力,背靠着仅剩半截神像,一点点滑坐下去。
在使徒竞争者袭击之前,奥格就已经透支了自己力量,才会毫无抵抗之力,眼睁睁看着对方一点点占据自己身体。
如果不是他献祭了自己全部,他根本不可能从对方手活下来。
即使他吞吃了对方,换回了他自己身体,他现在也没有站着力了。
以奥格现在精神状况,他也无法承受再一次献祭,否则他很可能会因为无法承受不属于自己力量而失去理智,变得精神失常。
也就是说,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我都没办法离开了……奥格平静地想。
无论是“长墙捕鼠器”终于淹没阿奎利亚镇,是这个巢将赤红湖水全部吞没,都奥格没有太大关系了。
他现在已经没有余力使用“长墙捕鼠器”,赤红湖水最终淹没教堂,或者这座小镇将他吞吃,等待他都只会是死亡。
换句话说,他能做只有等待死亡丧钟敲响。
换成常,当知道死亡在倒计,几乎没有几个能够保持从容自若,可在这一刻,奥格却终于感觉到了安心感。
他已经尽他所能,完成了他想做一切,哪怕最后结局是死亡,他也能够心平地认为,死亡就是他加冕。
萦绕不散恐惧再也无法困扰他,奥格忽然有些疲倦,像窗外『潮』声变成了某种催眠曲,低声呼唤着他沉沉睡去。
深红光芒从破碎玻璃花窗外洒下,将只剩半截神像、满地碎裂石块、神像下金发少年,一起笼罩在沉静红光之。
蒙蒙空,灰尘在深红光柱飘舞。
坐在神像废墟,奥格闭眼睛,无声地在心默念着祈祷词。
既然死亡不可避免,那么他就带着周遭一起毁灭,哪怕他死后,将会洪水滔天。
他不期望先生能够拯救他,如果他没有自救力量,那么他也没有资格祈求祂救赎。
但在最后,奥格是萌生出了一点妄念——他想听听祂声音。
“全能天地之灯,我信,求使我奉献我痛苦,求使我沉睡在你之,求使我在临终,能够由你接引,回归辉光之……”
静默仿佛持续了很久,忽然间,奥格感觉到无形息笼罩而下。
如同过去每一次,先生再度垂下了视线,看到了他灵魂。
奥格睁开眼睛,他能感觉到,先生意志进入了他思想记忆,翻阅他不久前经历。
他没有任何抗拒,一如既往,将自己一切,向着他,毫无保留地敞开。
只是在这,奥格忽然有些忐忑。
在他做出每个选择,做出每个决定,做出每个行动,他顾及完全只是他自己想法,他确想那么做,也无法控制那种燃烧欲望。
他依着他膨胀自我,自行其是,毫无约束,肆意毁灭着周围一切,不去考虑他行为影响。
在他那么做候,他从不觉得自己是错。
可奥格又想起来,先生似乎一直不希望他献祭他所有物。只不过每一次,祂都没有禁止过他做任何事,只是引导他去寻找他内心所想,将他真自我,从内心栅格解放。
如果先生不这么看呢?如果祂认为我做错了呢?奥格忽然感到了恐惧。
他急切地开:
“先生,我并没有想求您救我,我没有忘记您说过话,我……我确有做得不地方,如果有下一次,我会展示给您看,您希望我成为什么信徒?我会学着怎么成为那信徒!
“我会当学生,我会当孩子,我会当您可以信任、最需信徒,只您希望——”
他没有说完,遥远而平缓声音在脑海响起,语平静地说道:
“不,不需。”
奥格意识蓦地空白了。
他呆呆地坐在神像下,像是忽然失去了舌头,说不出任何词句。
不等他重新找回自己声音,再度说些什么补救,他就听到了先生温柔声音。
“我从不认为你需改变。”祂说。
他说:
“在多重历史,会有无数英雄、国王、圣徒救世,但在这,祈求我指引信徒是你。
“我希望,就是你能够成为你选择自己。无论那会不会毁灭周围世界,会不会毁灭你自身——只那是你选择。”
一间,奥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用恍惚声音,喃喃问道:
“……我现在该做什么呢?”
回答他,是先生带着淡淡无奈轻笑声:
“睡吧。等你睡醒,一切都会结束。”
疲惫感终于如同星雾般涌了来,在无与伦比安心感,奥格阖眼睛,从意识沉寂下去。
感受到奥格意识陷入沉寂,叶槭流抬起眼睛,望向眼前景象。
数据视野,无数难以解读复杂字如同瀑布般飞泻而下,光是看一眼,都足以让普通发狂。
在奥格记忆,他最终来到了阿奎利亚镇教堂,但此此刻,叶槭流看到并不是教堂。
无论是墙壁,窗户,是柱子,全部都包裹在蠕动深红『色』肉壁,肉壁点缀着一块块深浅斑驳『色』块,偶尔能看到鼓起血泡,薄膜表面能够看到一根根纤细『毛』细血管,面似乎有什么模糊东西在游动,显得极其诡异恶心。
肉壁明显是活着,肉质遍布一根根粗大血管,有凸起肉筋,全部随着某种频率缓缓起伏,仿佛这东西有着心跳,随会活过来。
注视了片刻,叶槭流转过头,向着窗外望去。
窗外,天空也深红『色』柔软肉壁围住,从叶槭流角度,看不到房屋或者街道,他能看到只有粘稠肉块,仿佛海洋般,将小镇完全淹没,包裹在温暖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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