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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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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7

    穿着衬衣和黑色马甲,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红发高马尾的卡特·拉斯维加斯推开门,见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在门边停下,好整以暇地询问道:

    “还有什么问题吗?”

    毕竟是卡特,这很正常,没什么奇怪的……叶槭流闭上嘴,若无其事地围上围巾,和卡特一起走出了酒吧。

    虽然是深冬,拉斯维加斯却仿佛没有受到寒冷的影响,赌场上方永远盘旋着欢呼和热气,游客的存在更是烘托了这座城市热烈的气氛,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们仿佛也只是两个普通的游客。

    卡特走在叶槭流的身边,尽管他刚才说的是为叶槭流介绍,但一出门,他就把这个借口随意抛到了一边。

    “说说你提到的……抱歉,他叫什么?”

    叶槭流:“……凯斐·杜尔?”

    “哦,是这个名字。”卡特露出一点恍然的神色,眼中新叶般的翠绿里融化开了柔和的笑意,“你打算在格陵兰岛停留多久?”

    “暂时不能确定,要等我找到我想找的地方才能知道,但我感觉不会很顺利。”叶槭流并没有太多信心,如果白夜博物馆那么好找,追思女士早就找到在哪里了。

    他已经看过萨瑟兰收藏的地图册,上面的确标出了白夜博物馆的位置,只是不真的找到地图上的地点,叶槭流也无法肯定自己会看到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尽你所能’,”卡特发自内心地感叹,“我完全明白了,我一直觉得这种模糊的标准很迷人。”

    “……”叶槭流心平气和地说道,“我在寻找白夜博物馆,那座博物馆已经关闭了很久,这一次我也不能肯定我能不能在格陵兰岛找到它。”

    他话锋一转:

    “不管这次能不能找到那里,之后我都打算前往第一重历史,我想这会是你需要的。”

    他没有解释他为什么能够打开多重历史之门,也没有解释他从哪里获得了第一重历史的钥匙,对于聪明人来说,这些信息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既然卡特会在离开伦敦前给他那枚筹码,就证明他很清楚神降意味着什么。

    卡特果然没有多问,反而笑着问道:

    “我应该把这个当成一个旅行邀请吗?”

    就算没有躲避飞蛾的需要,我也打算拉上你……不能小看第一重历史的危险程度,目前我已经开启了第五门关,加西亚看起来没希望在最近晋升,我们两个加起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安然找到加西亚的故乡,拉上卡特,安全系数就高多了……要是够安全的话,后面我还打算把奥格小朋友带到第一重历史,现有的杯之准则明显不适合他……叶槭流淡定地点头:

    “可以这么认为。考虑到这一趟旅程的危险程度,你对此有什么建议吗?”

    “让我想想,”卡特一只手摩挲着下巴,“既然你选择了第一重历史作为目的地,那么我假设你已经知道了它属于哪一位神灵,我的建议是,如果我是你,我会祈祷不要引起祂的兴趣——在我所知道的神灵里,祂的难以沟通程度也让我为难极了。”

    卡特也知道第一重历史属于赤杯……叶槭流不怎么意外的同时,又不禁感到了一些挫败。

    他也是直到阿奎利亚镇看到罗塞莉的记忆,才终于知道第一重历史是因为谁而裁定的,为此,他也遭遇了不小的危险,奥格差点栽在小镇出不来,“怀特”也因为承担了直视赤杯的代价而发疯……

    但这样的隐秘知识,在卡特口中好像是什么众所周知的常识,如果叶槭流没能理解他在说哪位神灵,很难说他会不会顺势调整对待叶槭流的态度。

    简直怀疑他是不是故意不说出赤杯的名字,嗯,可能只是一种习惯,对卡特来说,在对话中设置

    智力门槛应该是顺手的事,如果跟不上他的节奏,他就算嘴上不说,也会在心里调低评价吧……叶槭流再一次深刻认识到了这位新信徒的难搞。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的知识来源。”他仿佛没察觉到卡特设置的陷阱,说道,“你和赤杯有过很多接触吗?”

    “很惊讶吗?不过这没什么,毕竟我有很多时间去学习。”卡特很是谦逊地说,看到叶槭流的表情,又笑了,“看你的表情,你好像不觉得这像是我会说的话?”

    他眨了眨眼,用一种十分真诚的语气说: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的确是我一直以来贯彻的想法。谦虚是学者必备的品质,在探寻奥秘的道路上,我们永远都只是初学者,我总是这么告诉自己,你只是比其他人走得快一点……”

    下一秒,卡特话话里的意思一变:

    “不过就算在初学者中,也有比较出色的一部分,不是吗?”

    叶槭流:“?”

    这到底哪里谦虚了?谦虚在“比较出色”上吗?忍住,忍住,这家伙就是这样的,即兴胡说八道对他来说可太正常不过了……再说不管怎么样,现在他也是我的信徒了,不然真想喊飞蛾来看看他在说什么……叶槭流脸色一黑,深深地吸了口气。

    卡特也遗憾地叹了口气:

    “可惜我也没有荣幸深入多重历史,没办法给你提供更多的建议。你可以把这当成一点个人见解,我没有见过神灵会为信徒开启多重历史之门,对祂们来说,信徒的价值只体现在燃烧的那一刻。”

    他忽然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双幽深的绿眼睛注视着叶槭流,语调变得低而轻柔:

    “但这只是我的猜测,不是吗?或许这只是我的见识不够丰富,或许你真的能够幸运到被信奉的神灵看重,而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他没有给叶槭流反驳的机会,在叶槭流来得及开口之前,他微微一笑,毫无征兆地收回了视线。

    卡特的影子从他身上消失了,年轻人重新变回了吧台后的酒保,仿佛没看见叶槭流一样,转身向着酒吧走去。

    与此同时,叶槭流的头顶响起了卡特的声音:

    “说回赤杯吧。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研究那些神灵,这个课题的确足够深奥难懂,想要有所进展,必须要耗费巨量的时间。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发现。比如说,即使是同一条道路,不同神灵拥有的法则都是不同的,道路会因为他们的意志而变化,祂们就是存在的准则。

    “你可能会注意到,不同道路的象征会有重合之处,杯与刃同样有苦痛的意象,对吗?但掌控道路的神灵不同,准则表现的形式当然也会有所不同。”

    叶槭流抬头看去,声音来自墙头上蹲着的一只黑猫,胡须自然垂落,尾巴轻轻摇晃。

    我怎么一点也不意外了……叶槭流收回目光,点了点头,说道:

    “现如今的蛾之准则可以延伸出隐蔽和掩藏,但月神同样拥有隐藏秘密的权柄。心之准则是生命的准则,赤杯也同样是给予生命之神……”

    黑猫悠闲地迈开脚步,沿着墙头向前走去,边走边说:

    “在赤杯成为神灵之前,第一重历史还没有被裁定,所以那之中,杯之准则也与现代不同。好了,现在我们来回答一个问题,杯之道路是怎么诞生的?”

    “第一条河流里诞生了杯。”叶槭流记得很清晰,“现在杯之准则中水的象征意味削弱了,但如果在第一重历史……”

    他想到了加西亚说过的话,和他亲眼目睹过的画面。

    第一重历史里可是充满了无尽的海洋……叶槭流吸了口气,理解卡特提醒他这点的用意了。

    “很高兴这次能遇到一个聪明的

    学生。”卡特微微颔首,笑着说,“a,小朋友。”

    他又一次提起了赤杯,用一种兴致勃勃的语气:

    “赤杯改变了杯之准则,带来了很多从未有过的变化,经常会让我觉得,嗯,非常有意思。

    “比如说,在飞升进入漫宿之前,某个赤杯的信徒可能是男性,但当赤杯青睐他之后,下一次见到时,或许就应该用‘她’来称呼这位了。”

    “……”叶槭流面孔扭曲了一下,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他倒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可真正听到这种知识,再想想奥格就是这条道路的……难道体会杯之准则中生育的部分是这样体会的吗?问题大了吧!

    他缓缓平复呼吸,谨慎地询问道:

    “这种身体改变的程度有多深?”

    如果是完全转变性别还好,要是同时具备两种性征……关键是,我觉得赤杯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研究奥秘的学者心理素质可真强大啊,值得钦佩……叶槭流由衷觉得,哪怕是奥格,知道这种事,他大概也会内心崩溃。

    虽然奥格现在刚刚晋升到第四等阶,距离飞升还很远,但也不能不提前考虑起来了。

    黑猫停了下来,跳到墙的另一边,路边有一对年轻情侣正在吵架,年轻男孩一脸无奈,年轻女孩则满脸愤愤。

    她重重把手包摔进前男友的怀里,一甩头发,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走到叶槭流的面前,年轻女孩停下来,转身对前男友比了个中指,接着直勾勾看着叶槭流,要不是叶槭流脸上写满了拒绝,估计她能直接挽上来。

    ……叶槭流很容易理解了这是谁,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年轻女孩走在他身边,用清甜的声音,遗憾地说:

    “可惜我没有睡过赤杯的侍者,没办法满足你的好奇心。我的确遇到过其中一位,啊哈,那已经是很久之前了,那时候我还在摩洛哥。我想没人能忘记她披着毛皮披肩款款走进酒店大堂的模样,在场的男士纷纷站了起来,邀请她一同开车兜风,如果不是我在场,她大概很乐意带走一串破碎的心……”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沉浸在了过往的记忆中:

    “不管怎么说,她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那天晚上,她过来敲响了我的房门,客房服务给我送了一瓶酒,我不太记得是什么牌子了,但是是什么酒重要吗?后来……”

    “……”叶槭流捂着额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无语道,“这些是你刚刚编的故事吧?”

    他的话好似打破了某种奇妙的氛围。

    卡特眨了下眼,转头望向他。

    迷幻而朦胧的色彩渐渐在他眼眸中变淡,他仿佛刚刚从一场迷梦中醒来,带着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的懵懂。

    这点懵懂很快也像是露水一样消散,卡特勾起嘴角,居然还挺认真地想了想:

    “不能完全否认这种可能,毕竟我也不记得这些到底有没有真的发生过,说不定只是我忘记了……不过听起来很不错不是吗?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难道你觉得这很重要?”

    呵呵……叶槭流漠然地转过了头。

    和卡特几次接触下来,叶槭流也摸到了一点和这位神灵侍者相处的经验。对于他的话,叶槭流只要相信他想相信的部分就行了,剩下的全部不用在意,纠结下去只会被卡特带跑。

    他不为所动,将话题拉回了正事:

    “你说飞蛾的信徒在看着你,他们都是什么实力?其中有你难以应对的存在吗?”

    卡特频繁用不同分、身和他对话应该也有转移视线的目的,不过叶槭流也没想到,他在拉斯维加斯洒了这么多的分、身……但想想看,卡特之前在伦敦时也说过,为了观察剧院,也为了观

    察叶槭流,他在剧院附近放了不少动物分、身,现在这样也不是不合理。

    卡特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回答道:

    “你想知道这个?不怎么能让我感兴趣,只是一些‘覆翅家族’教团的教徒,大概有一百多个。这个教团从第五重历史起就在信奉飞蛾,带领他们的也是一位神灵侍者,遗憾的是,我和他关系不太好。

    “不过我也有一点运气,最近他正好不在拉斯维加斯,看来他对于赌徒的游戏没什么兴趣,真是让人为他惋惜。”

    “覆翅家族”吗?我看过这个教团的一些资料,他们的教派标志是枯叶蝶,成员大多善于隐藏,总是藏身于阴影之中,在裁决局追捕的众多密教里,也属于格外难找的那种,几乎没有抓捕的记录……没想到他们的首领是一位神灵侍者,难怪裁决局抓不到人了……根据裁决局的推理和判断,有许多事件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只不过最后这些事一般会被认为是“怒银之刃”干的,嗯……叶槭流回忆了一遍资料,对于这个教团有了印象,继续听卡特说。

    刚听说拉斯维加斯有一百多个“覆翅家族”的成员,叶槭流的确下意识担忧了一下,但看看还有心情看商店里衣服的卡特,他又稍微放下了心。

    现在“覆翅家族”的神灵侍者不在,飞蛾也没有时刻注视,现在卡特就是这座城市里唯一的神灵侍者,只要他不想着坑我,我们不太可能被发现……叶槭流越想越觉得其中还有很多细节。

    比如说怎么想,“覆翅家族”都不可能会希望卡特知道他们的教团首领暂时离开了,但卡特还是知道了这个关键线索。

    再比如说,这个时机简直恰好得仿佛被控制过,叶槭流偏偏就在另一位神灵侍者不在时来到了拉斯维加斯,可以带着卡特轻松离开。

    可能性有很多,既然卡特同样开启了启之道路,他当然会清楚这条道路该如何晋升,他知道我的等阶,那么在《乌有之地》逐渐火爆后,他当然也能猜到我需要杯之影响,以他对伦敦西区的了解,这一影响什么时候能够发酵成3级影响是可以推测出来的……另外我之前已经堆积了太多疯狂,就算提前获得了密传和影响,也必须要等到特殊的季节才能晋升,知道这些的话,推测出更多并不算难……可为什么卡特能判断我会在开启第五门关之后来找他?叶槭流觉得自己隐约抓住了什么。

    “启的第六门关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迟疑了一瞬,叶槭流还是问道。

    他们在魔术表演前驻足,街头魔术师正在向观众鞠躬,从魔术帽里捧出扑扇翅膀的白鸽,他笑着戴上魔术帽,目光对上人群里的叶槭流和年轻女孩。

    随着表演结束,观众渐渐散去,年轻女孩也走远了,只留下街头魔术师慢条斯理地收拾好道具,拎在手里,和叶槭流并肩而行。

    卡特看上去没有任何意外。

    “你不打算问问尊敬的天地之灯吗?或许祂会愿意给你更完整的回答……”他柔声说,忽然一笑,“不过既然你选择问我,那么告诉你也可以。”

    “这一重历史把踏入第五等阶的天命之人称为‘半神’,不过这个称呼有些,让我想想,可爱?在更接近最初的历史里,第五等阶应该只算是低阶段的结束。

    “之后的道路,导师能够起到的帮助也很有限。每个人都要轮到去登上千古长存的受难的高岗。每个人都要遇到千古不灭的痛苦,抱着没有希望的希望……”卡特说出最后一个单词,眸光低垂,舌尖微微一卷,将剩下的话语卷了回去。

    他偏过头,抬起眼睛,看向叶槭流,嘴角又扬起了弧度。

    随手放飞了帽子里的白鸽,卡特开始侃侃而谈:

    “所以你应该理解了,第五等阶之后,很多既成的规则都会发生变化,比如说对于启之外的道路,五阶之后,

    同一件遗物只能用于晋升一次,你应该知道吧?

    “关于这点,我做过一些研究和尝试,可惜这些知识,对现在的你来说有点太危险了,在这方面,我还是很尊重我的职业道德的,所以我打算暂时保留我的发现。

    “在八条道路里,启也是最特别的那一条道路。它是怎么诞生的?从何而来?为何而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在这条道路上的每一步攀升,都与多重历史以及漫宿息息相关?

    “为什么第六门关开始,开启门关需要的遗物必须要有这样的先决条件——不属于当前历史,却又在当前历史成形?”

    叶槭流完全怔住了,种种思绪如同闪电般,在他的脑海里陡然贯通,一瞬间,他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卡特不至于在这方面说谎,而他的确是叶槭流遇到的唯一一个高阶启强者,甚至在这条道路上走到了尽头。

    可以说,在神灵之下,他比现世的任何人都清楚该如何在启之道路上攀升。

    开启第六门关需要的还是3级遗物,第七门关需要的却是4级遗物,而现世成形的4级遗物几乎都会被神灵收走……

    在现世杀死一个来自其他历史的七阶或者七阶之上强者,并且在被七神发现之前夺下遗物?这根本没有可行性,难怪我根本遇不到高阶的启天命之人……

    卡特是怎么办到的?他应该是先开启了蛾之道路,成为神灵侍者之后才开启了启之道路……如果是普通的启天命之人,没有后台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开启第七门关……

    按照我的计划,第六封印应该是冬之封印,“无痛的朝圣”……狗狗们来自第五重历史,但真正成为遗物是在这一重历史里,恰好符合晋升的条件……叶槭流闭上眼睛,忽然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关于卡特的最后一点疑问也迎刃而解——不管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卡特都很清楚叶槭流,或者说叶槭流背后的神灵,能够将他送往封闭的历史。

    在这一重历史无法获取遗物的前提下,或早或晚,叶槭流都必须前往其他诸重历史,设法获取晋升所需的遗物。

    但他还有疑问。

    “多重历史会在神灵诞生后裁定,然后被封闭,诞生在被封闭历史里的天命之人怎么能离开?”

    从封闭历史里离开,据我所知,这意味着他们会变成“钥匙”,而当他们在另一重历史里死亡后,他们的遗物可以用于打开门关?是啊,用“钥匙”打开“门关”,还有比这更合理的事吗……叶槭流沉默着,想到了很多事,很多让他毛骨悚然的事。

    远处的喧嚣声似乎变大了点,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拉斯维加斯的边缘。

    卡特望了望天空,说:

    “我想这些疑问可以留到下次,你觉得呢?”

    街头魔术师停下脚步,向叶槭流鞠了一躬,转身走向小巷。

    叶槭流目送他离开,转过头,忽然看见不远处的路边,灿烂的阳光下,一个穿着整齐得体、戴着宽檐帽金发男人拎着手提箱,仿佛已经等了他很久。

    他没有看叶槭流,而是站在那里,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心无旁骛地望着天空。

    蓝亚麻花在他的麻花辫上盛放,天空中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纤维虚影,透明的纤维不断交缠编织,无数复杂的神秘花纹与奇异符号若隐若现,如同永不停止的纺锤。

    骤然出现的火光照亮了透明纤维,橘红色的火光升腾,将天空和建筑物染成了橘红色。

    几乎同时,城市各处爆发出了火光,伴随着种种模糊诡异的变化,即使隔着很远,依旧能够看出许多地方发生了混乱,隐约能听到惨叫声。

    拉斯维加斯各处,一个个普通人从尸体上站起来,脸上、身上、手

    上全部溅满了血。

    他们原先都只是普通的游客、荷官、服务生、脱衣舞者……可刚才一瞬间,他们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揭开了披在身上的假皮,从身上抽出刀刃,刺入那些不起眼的敌人的身体。

    一切结束得很快。奥秘的气息逐渐散去,一具具尸体倒在城市各个地方,在闪烁的光芒中,迅速形成一件件遗物。

    手上染着血的凶手们收好遗物,闭上眼睛,身体忽然裂开一道缝隙,无数翅膀斑斓的飞蛾从中飞出来,向着天空飞去。

    成群的飞蛾笼罩了天空,穿越缓缓转动的纤维,纷纷飞向城市的另一端,落在卡特的手上。

    最后一只飞蛾停在他的指尖。

    飞蛾的翅膀缓缓扇动,拢住了他的手,仿佛纹身一样,贴在皮肤上,无声无息地融入他的身体里。

    卡特放下手,转头看向叶槭流,微笑着说:

    “你也不希望我们离开时会被那些小东西看到吧?幸好这点小事已经解决了。好了,我们得快点趁机逃跑,在那个……我忘记名字的谁回来之前。我猜他这次会非常生气,哈哈,那会是多么壮观的一场怒火啊。”

    这座城市里的那些“覆翅家族”的成员都已经被他杀死了?遗物收了吗?叶槭流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他望着天空中透明纤维,心中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他在伦敦时见过一次这样的景象,当他进行神降后,卡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摘下发辫上的蓝亚麻花,让天空被透明纤维交缠笼罩。

    直到“杀死”卡特,叶槭流都没感觉到那些纤维有起到什么用处,在卡特离开后,透明纤维也很快消失了。

    卡特注意到他的视线,做出了解释:

    “谁让我曾经侍奉的是一位容易心血来潮的神灵?如果不把这座城市里正在发生的事隐藏起来,祂可不会看着我和你走。”

    叶槭流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多了点复杂:

    “你在伦敦也做了一样的事。”

    所以并不是神降没有引起任何神灵的注意,而是卡特在那一瞬间做出了抉择,帮助我隐藏了一切痕迹……这家伙从那时起就在想后路了吧……叶槭流深深感觉,哪怕卡特已经成为了他的信徒,这样让□□头痒痒的时候也不会少。

    “所以现在,我才能拿到入局的筹码,不是吗?”卡特笑容灿烂。

    他拎起手提箱,微微低头,手指捏住帽子的边缘:

    “我们该走了。”

    叶槭流点了点头,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

    周围空间陡然破碎,形形色色画面在碎片中浮现,两个人的身影也碎裂开来,消失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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