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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在冷湛若的胡思乱想中过去了,待她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时,马车已经进了冷家门。
冷湛若转眸从车窗帘子的缝隙里窥见了外面的一线光景,但又因天黑,视线下意识就寻着檐下廊子上挂的大红灯笼瞟去。
虽然只是一眼,但冷湛若也能感觉到,那廊子下挂了一排的红灯笼,脑补出那场景,竟莫名觉得温馨热闹又欢喜。
她想,冷渝的家人,一定很热爱生活,哪怕他们身处这纷杂喧嚣的红尘中。
她想,他们不像自己,哪怕‘跳出红尘外,不在五行中’,依然对生活这种事感到无所适从。
“老爷,白公子,你们总算回来了,小姐差人过来问过好几次,还吩咐说等您回来了要过去告诉一声。”
一个略显老态的男子声音传来,坐在车里的白降忙伸手撩开帘子,叫了声:“贵叔。”
“白小公子。”被称为贵叔的男子也回了一声。
冷渝待马车停稳,下了车才道:“唯唯寻我何事?”
贵叔道:“倒没说有事,想来是见外面下着雨,老爷又迟迟不归,担心了。”
这时白果在车前放好了脚凳,伸手要扶白降下车,却见他闪身避过一跃而下,冒雨三两步奔到冷渝身边,接过了他手中的伞,道:“贵叔,你可知现在唯唯睡下没有?”
贵叔回道:“这个老仆不知,不过刚才马车进府时便着人前去回姑娘了,想来姑娘若没睡下定会亲自过来。”
贵叔见冷渝衣衫单薄,正要询问嘱咐白降带出去的披风怎么没给穿,就见从车上又下来了一位小姑娘,而那小姑娘身上裹着的,正是他家老爷的披风。
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很是苍白,厚厚的刘海盖住了眉眼,看不清容貌,但观其形容,贵叔就猜出定又是老爷从路上捡回来的。
他家老爷什么都好,就是总喜欢往家里捡活物,年幼时捡些小猫小狗也没人管他,可长大成家后,竟学会了捡人。
两位白小公子就是前几年捡回来的,因这两位于医药上有些天分,被老爷的两位师兄收做了弟子,不管如何也算有了出路。
可今天,他家老爷竟又捡回来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贵叔发散思维想了半天,也不知将来该如何安排,难道还要他家老爷再赔一份嫁妆不成?
当然,并没人知道贵叔已经居安思危到这种地步,那三人早已收拾好东西,带着冷湛若进了前厅。
贵叔只得默默叹着气,牵着马往后边马厩去了。
冷湛若随叔侄三人进了前厅,厅内有个婆子守着,他们叫她贵婶子,并介绍冷湛若认识。
冷湛若想这位婶子应该与刚才那位贵叔是一家的,只是刚才那位贵叔穿蓑衣戴斗笠,只闻其声,没看清长相,以为岁数应不小了,可这位贵婶子看上去顶多不过四十,如此算来那位贵叔应也不会太大岁数。
冷湛若正捧着贵婶子递过来的一碗姜糖水胡乱猜测着,就听外面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父亲,果子哥,阿降。”
接着便看见伴随着话音落下走进来的少女,那少女年龄不过十一二,与冷渝有相似的眉眼,却更加精致,唇形饱满,色若夏花,两侧又生了浅浅的笑靥,一笑一颦惹人怜,一静一动迷人眼,虽只七分颜色,却因她这一身风姿硬是映出十分的生动,美好而鲜活。
冷湛若直直望着少女,心中不觉就生出了三分艳羡,这一点点不太明显的艳羡,又令她纤细的内心生出了一丝丝自惭形愧。
世上就是会有这般明艳的女孩子。
就因为有这样的人存在,她才越发觉得自己像一条见不得光、只能躲在暗处吐着猩红信子窥探的——蛇。
即使她如今,的的确确是一条蛇。
冷湛若很快收回视线,落在手中捧着的碗里,姜糖水呈一种透明的琥珀色,映着厅堂中的烛火,波光潋滟。
冷渝三人听得少女的声音都放下了碗,白降更是上前迎接少女,将人引入厅中,口中笑着打趣道:“唯唯怎的还不睡,可是因冷师叔不在家,没人哄你,就哭鼻子睡不着了。”
少女皱着鼻子撒娇般“哼”了一声,道:“坏阿降,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
说着就伸手向白降脸上捏去,却被白降嘻嘻哈哈的躲开了。
少女也不追,跺跺脚跟白果告状:“果子哥,他欺负我你也不管,你都不疼我了。”
白果急忙解释:“我没有,回头我肯定教训他,唯唯别气。”
冷渝见此好笑道:“好了唯唯,别欺负你果子哥,过来这边,父亲介绍个小姑娘给你认识。”
少女冲白果皱了皱鼻子,算是扮了个鬼脸,走到冷渝面前,叫了声:“父亲。”
冷湛若:“!”
你们明明更像兄妹好么!
而且……果子?阿降?果子酱?什么鬼?哈哈哈……
冷渝看着少女,不知想到什么,笑的满脸欣慰,又给冷湛若介绍道:“冷姑娘,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及的小女冷华韵,亦可唤她乳名唯唯。”
神兽祖宗的记忆传承中并没有关于这个世界人类名字的记载,生而为兽,除了血脉高贵的那几个族群,一般也无名字。
不过冷湛若听了冷渝的自我介绍后,她觉得可能这个世界的人类与原来世界古代人类的起名规则有点像,男子有姓有名有字有号,在家里受重视或身份高贵的女子大约也是如此。
而女子的名则只用在一些正式场合,轻易不能随便外传,所以冷渝的女儿及有可能是字华韵。
冷湛若忙放下姜汤碗,起身微点头:“冷小姐你好,我名冷湛若。”她是字号乳名统统没有,莫名就觉得自己很低配。
其实冷华韵一进来就看见了这女孩,还与其视线交汇了一瞬,但并未细看,如今见她起身,才发现她身上裹着的,竟是自己父亲的披风,不禁皱眉。
但此情此景并不适宜多说,于是端庄的福了福身,笑道:“这位冷姐姐好,姐姐也姓冷,可是咱们本家?”
冷湛若也笑了笑,道:“并不是,只是凑巧遇到了令尊及两位白公子,三位高义,怜我孤苦,这才带回贵府上的。”
冷华韵一怔,看向冷渝。
冷渝忙温声道:“冷姑娘言重了,不敢称高义,举手之劳而已,冷姑娘不嫌冷某多事就好。”
人家施恩者都这般放低姿态了,她一个被施恩的有什么资格矫造清高,于是冷湛若也忙道:“怎会,冷大夫慷慨援手,感激还来不及。”
冷华韵却突然笑出了声,道:“冷姐姐,父亲,你们两人快别客套了,再这么说几句,天怕是就要亮了。”
冷渝也笑着附和:“唯唯说的对,那今晚就先将冷姑娘交给唯唯照顾了。”
冷华韵笑嗔:“还用您说,这不是应该的么!?”
说着就上前亲密的挽起冷湛若的手臂,“已经夜深,冷姐姐快随我去歇息吧,有话咱们明日再叙。”
冷渝点头,又嘱咐道:“叫厨房多烧点热水备着,注意保暖,夜里凉莫要开窗,睡觉盖好被子……”
冷湛若:“……”好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