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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别的大夫还好,偏偏这朱辩是软硬不吃,只认人的脸。
所以贺连沂也不好派别的人去请朱辩,朱辩对晤言的脾性倒是称赞有加,也只有派他去,那朱辩才能来得快一些,快不了晤言也有办法拖了他来。
“那主子先跟我说说理由,帮助周慕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要他去找朱辩也不是不行,可他不能白帮人,晤言顺手就拿了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神色不以为然。
“朱淳秀的旧部将现在暗中联合了沈观要扳倒周慕,周慕现在的处境是四面楚歌,我要借周慕的手处理一些人,所以不但要帮他找朱辩,还要派兵去协助他平反叛乱。”
“沈观?那不是宝岐太守吗?”晤言一边说一边想,“这沈观的胃口也太大了吧,趁着朱淳秀死了,周慕又中风了,他这是想占领秦州、取代周慕的地位?”
晤语沉吟着说道:“恐怕还不止。”
晤言挑眉,转眼去看他:“这话怎么说?”
“这里远离朝廷,地势险远,沈观若是有野心,又有能力手段,完全可以作长久考虑,拥兵自重,只要找些借口,朝中又有人为他说话周转,完全可以将朝廷的派遣不放在眼里。”
“就跟诸侯一样?他权力大,兵马又多,自给自足,只要伺机扩大他的土地军队……这么说,他将来还想跟我们主子对打了?”
晤言说着一笑,“有意思,那成吧,便宜周慕了,就让我去请朱辩来医治他,”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看向主子:“那我去找朱辩,晤语他干什么?”
贺连沂微微一笑,与晤语对视一眼,叹了一声说道:“他当然是去助周慕一臂之力了。”
晤言眨了眨眼,突然觉得心口有些郁闷:“为什么不让他去找朱辩,我去杀敌?”
晤语对此微笑:“谁让朱辩只有你才能强请得来呢?换了我去请他,他怕是要拖半个月才会起行。”
这话真是郁闷得让人无法反驳,晤言只好认命,“那朱辩在雍州,雍州这么大,他会在哪儿?我该从哪儿找起?”
贺连沂伸手拿了块糕点,咬了一口,方才慢悠悠地带着笑意说道:“你不防去居月谷那一带找找,之前听这朱辩说过一下,他在居月谷那儿好像有个师弟,既然来了,两师弟怎么说的也难得见上一见呀。”
居月谷,远远望去山俊险秀,想要领略谷中的美,首先得克服这里的俊险崎岖的山路。
韩义晞和韩义尧分从马车两边而下,然后两人回转身,将唐苑和吕宛秋从马车里扶了下来。
山底下阳光毫无遮掩洒落在他们身上,周围是宽阔的视野,这座山峰似是孤立了一样,他们抬眼望着险俊的山峰,心情不禁有些跃跃欢喜。
尤其是唐苑,这是她第一次离家那么远,也是第一次到外面去散心,虽然心中还是为着锦瑟的事情而悲伤,可此时望着这儿,想到韩义晞对她的用心,她的心情就不免觉得有些欢喜。
她望向韩义晞,眼里带着笑意:“表哥,你的朋友知不知道我们要来呀?”
韩义晞望着唐苑,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终于又能在唐苑脸上看见他熟悉的笑容,他微微一笑:“我已经派人送了信去,大概他也收到了。”
“那你会不会跟我们一起住在这里?”
唐苑不由环视四周,这里就是居月谷呀,她在家中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谷名,可是表哥说这里风景好,又清幽,里面住着他的知交好友,想着这些,唐苑突然有些害羞地微垂了头。
以前,她总觉得表哥对她就像对待一个小妹妹一样,可他明明是知道的,他们两个人是有婚约的,所以她有时总会胡思乱想,觉得她走不近他的心里去,看不清他心里的想法,这种感觉其实挺令她担忧的。
可现在,表哥带着她来到这里,她便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那种像是隔了一些什么的感觉忽然之间消失了,她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他对她讲他朋友的那些事,她不由深吸了口气,含笑望着他。
韩义晞也望着她,如果带她来到这里,能令她安下心来,那又有什么难的呢?
他将她额间垂下的一缕发丝轻柔地拨到一边去,微笑道:“我陪你们住两天,然后回去甘云,母亲身体不好,还需要人在身边照顾。”
唐苑听了虽然有些失望,可毕竟他的话也有道理,舅母身边也不能缺了人。
“那好吧,那我就在这里散散心,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韩义晞微微点头,见后面马车上的行李都由下人搬了下来了,众人这才从一旁开凿出的一条小道走上山去。
许是这两日下了雨,林中的路还是有些微湿,唐苑身体不好,韩义晞怕她跌了跤,小心地跟在她身后时时留意着。
而林中树木遮天蔽日,许多说不出的植物绿得苍翠可爱,如今虽说是初夏,可林中的气候却是正如春天温润,这些植物品类繁多,韩义尧自是一路看得应接不暇。
上山途中时见溪流潺潺,虽是遮天蔽日的,可山形形如半弯的月亮,中间一块空了出来,照着山底下的溪水与溪水旁碎石铺就的路,风景优美实是如谷名一般,若是夜色里望向深蓝邈远的天际,那月色自是非旁处可比。
“宛秋,小心!”韩义尧伸手拉住宛秋的手,然后紧张地将她护在身后。
小道的转弯处一个老人正靠在岩石处休息,这人一身布衣,满脸沧桑,虽谈不上滥溇,可也没多爱干净,山道这儿突然地闯出这么一个老人来,叫人实在吓了一跳。
“他睡觉呢,”吕宛秋看着这老人,低声回头跟韩义晞道:“公子,他是不是你说的那位医者道人?”
韩义晞也微微蹙着眉,听了吕宛秋的话,他微微摇了摇头:“他不是。”
唐苑有些害怕,不由和锦筝搂在一起。
这老人一个人睡在这山道中间,多不安全呀,他没家人吗?为什么会睡在这别人隐居的地方来?
韩义尧见他睡觉占了大半条小道,这小道本就不宽,他们要走上山去,还是得把他叫醒。
“喂,”韩义尧蹲下身来,伸手摇了摇那老人的肩膀,“你醒了没有?我们要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