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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人脑袋上开始黑雾弥漫的时候，沈泽意识到事情可能要大条了。
不过好在只是黑雾弥漫，还没有到爆发的时候，不然他可能已经当场冬泳了。
可即便如此，众人审视和戒备的眼神，还是让沈泽如芒刺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这尼玛……
怎么感觉气氛忽然尴尬起来了呢？
这个时候，黑纱阿姨站出来解围了：
“大家不必如此，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扁鹊先生愿意加入我们，就足以说明他的决心了，引荐人是谁，倒也无关紧要了！”
沈泽冲她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还是这位阿姨明事理。
广场上的气氛这才轻松了些，大汉乐呵呵地搂了搂沈泽的肩膀：“话说的在理，何况老先生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如果不是憎恨那恶少到了极致，怕是做不到的！至少，能说明老先生思想没问题吧！”
沈泽一阵腹诽，原主到底做了多少恶，才让众人这么痛恨？
继承的记忆，里面似乎也没有啊！
他犹豫了一会，开口问道：“诸位！以后既然是同仁了，我们不妨互相了解一下。我痛恨恶少的原因，刚才已经说过了，不知道你们……”
此话一出，场上的氛围顿时热闹了起来。
“我先说！”
“我恨不得骑到沈泽头上拉屎，还是我先来吧！”
“凭什么？我还想把他脑袋摁进茅厕呢！”
沈泽：……
我尼玛，用得着这么积极么？
不过为了搞清你们黑泽会的底细……
我忍！
“不要急不要急，大家一个个来！”
他指了指黑纱阿姨：“这位阿……姑娘，你先说吧！”
黑纱阿姨叹了口气：“不瞒大家说，我有个妹妹，因为家境贫寒，不得已卖身青楼，不过她仍坚守底线，只卖艺不卖身，直到……”
她咬了咬牙：“直到遇见了那恶少，恶少花言巧语骗了我妹妹的身子，许诺以后要给她当世子妃，可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不见了，害的我那位妹妹苦苦守在青楼！这样的恶少，就应该送进宫阉掉，不让他继续为祸人间！”
沈泽感觉下肢有些抽筋，难怪刚才一见到这位阿姨，他就感觉本能地有些熟悉。
这位阿姨！
你说的妹妹……是不是你自己？
当然这笔烂账沈泽是不会认的，倒不是因为感觉像捡前身的破鞋。
实在是这位阿姨的年龄……
对不住了！
“确实很过分！下一位！”
壮汉仗着离得近，抢先说道：“扁鹊老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家的房子塌了！”
沈泽愣了一下：“是那个恶少砸的？”
“不是！”
“啊？那是……”
壮汉捏了捏拳头：“那天恶少去城南遛弯，刚好走到我家门口，老天爷本来想打雷劈死他的，结果劈歪了，就把我家房子劈塌了，我攒了七年的纸钞啊，本来想着搬家去京都的……结果全没了！”
看着壮汉赤红的双眼，沈泽小心翼翼地问道：“可这……是不是太牵强了点，也许老天爷本来就是想劈你呢！”
壮汉顿时双眼怒瞪：“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泽赶忙改口：“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感觉这事挺玄乎。哈哈……”
见他笑容礼貌又不失尴尬，壮汉怒气这才散了些，开口解释道：“如果旁边的人不是那恶少，我也感觉有点玄乎，但我确定，老天爷就是想劈他！”
“此话何解？”
壮汉有些犹豫，但环视了一圈，发现众人都投来了鼓励的眼神，这才神神秘秘地说道：“三年前潼镇一役，镇西王与胡虏血战，付出近万战士性命才得以惨胜，这件事你知道吧？”
沈泽回想了一下，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段，沈烈之所以能拥有兵权，就是因为天明王朝西面几个游牧国家太猛了，三年前的潼镇战役，就是十年来最惨烈的一次。
有多惨烈？
沈烈身为八品巅峰，甚至一只脚都踏入九品境的超级强者，回来的时候都只剩下了半口气，痊愈之后甚至境界跌退，永生都不可能再入九品！
这件事也给原主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在沈烈病床在卧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去逛青楼。
生怕没自己爹罩着，被人活活打死！
“知道……然后呢？”
壮汉捏了捏拳头：“你们想，沈王爷何等英雄，却被区区胡虏打成了这样！你们觉得合理么？”
沈泽捏了捏下巴：“你是说……有内奸？”
“必然有内奸啊！”
“你说的，该不会就是沈泽吧？”
壮汉敬佩道：“先生真乃神人也，这都被你猜到了！”
沈泽：……
神你娘的大头鬼！
这你都敢编？
原主这么弱智，是怎么当上你们人人闻风丧胆的恶少的？
他犹豫了一会儿，用不是那么质疑的语气问道：“可是那恶少有什么动机呢？他就不怕把自己亲爹坑死？”
壮汉冷哼了一声：“这还不简单？胡王有一个极美的姬妾，年龄三十出头，一次恶少见了为之倾倒，胡王便许诺，只要出卖一次军情，就把姬妾送过去让他享受一个月！”
沈泽有些无语：“这些话……有证据么？”
壮汉沉着脸：“你还记得……沈王爷战败以后，这恶少一个月没出府么？”
得！
完美闭环！
沈泽还是决定挣扎一下：“这恶少这么过分？王爷因为他战败养伤，他还敢堂而皇之地在府内享受胡王姬妾，王爷知道了不打死他么？”
这回壮汉来不及回答，就被其他人抢答了。
“这还不简单？众所周知，这恶少就是被王爷宠坏的！”
“就是！王爷要真这么狠心，恶少怎么可能为非作歹这么久？”
“唉！王爷多么好一个人，就是家庭教育太失败了，可惜可惜……”
沈泽：……
虽然他听看不上原主，可仔细想想，这人也就跋扈恶毒了点，尽管是有些管不住下半身，但也不至于上面的头比下面都萎缩吧？
为了胡王姬妾，而出卖自己亲爹的军情？
有人编，还真有人敢信？
“轮我了吧？我来说，这恶少啊……”
……
演讲大会持续了一个时辰，每个人都讲了一个天怒人怨的故事。
在这些故事里，沈泽刨过尸，炼过铜。
退可茅坑扔鞭炮，进能朝堂拔龙毛！
总之，只要镇西王位传到他手里，就是天明王朝的末日！
沈泽越听越气，当即破口大骂道：“这恶少真是一个臭傻……”
等等！
我不就是那个恶少么？
黑雾忽然变得激荡起来，把他灵台里里外外冲刷了一遍，脑袋顿时清醒了很多。
他鼻头动了动，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这里的气氛，很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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