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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国纷乱使然,大夏以武立国,国中几乎每座城中都设立有武殿,供武夫、术士公开交流,相互促进。
但是,想成为武夫、术士,首先要启灵。
启灵无定式,难于上青天,把超过九成以上的人挡在修行大门之外。
于是,在武殿之外,便有了文阁。
文阁消愚昧掌教化,既是各级官府普法之处,同时也是文人士子汇聚之地。
它坐拥国中超过九成的广大民众,铸就大夏文风鼎盛的局面。
今日二月十五,恰逢半月一届的文人盛会——文会!
当庞多智踏着夜色,来到青峰县文阁前的巨大广场时,立即被震住。
它独立一方,建造于八级台阶之上,四方楼大理石铺地,琉璃瓦擎天柱,雕梁画栋……县衙和它相比,连弟弟都不如。
天杀的,要不要这么气派?
一家五人拾级而上,进入灯火辉煌的文阁时,只见诸多文人士子各个衣冠楚楚,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斗诗、斗画,摇头晃脑,好不热闹。
在此当中,也有些不少女士子,她们或一袭英气逼人的公子裳,或身穿围胸襦裙,落落大方的露出一大截盈白,大夏民风之开放,由此可见一斑。
庞多智曾偷偷翻过“大夏民治”,里头提倡并鼓励女子丧夫后改嫁,生到绝jing,一切只为壮大人口。
颜冰卿盛世美颜,又自带气场,一冒头,立即艳压群芳,满堂静悄悄。
刹那寂静过后,人群哄的炸开,大伙争相围上来。
“颜举郎来啦。”
“您不来,文阁都无趣许多。”
“可不是,算算日子,少说有仨月啦,叫大家好生盼念。”
一群帅气公子哥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目光一个比一个火热,爱慕之心全写在脸上。
“MMP,当老子不存在吗?”
庞多智大怒,只恨不能当场掏出加特林,把他们全给突突了。
民治里还说,不仅男人能休妻,女子特定条件下也能休夫。
如颜冰卿这般拥有功名,丈夫又是傻子的,完全符合条件。
这帮家伙虽然赶不上哥哥的神仙颜值,但都不丑,全是隐患啊!
庞多智心里充满了危机感,决定把撩媳妇的事马上提上议程。
该死的傻子,根本就没得手过,他和颜冰卿之间发乎情止乎礼,根本谈不上感情弥笃,牢不可破。
前世无数绿油油的惨痛先例告诉庞多智,纯友谊的婚姻,最是危险!
“绾岚姐姐,你不来的日子,我被欺负惨了,你快帮我收拾他们。”
一个身材娇小的清瘦女子凑上来,殷切招呼。
她是彻底的搓衣板,自己心头没点逼数,偏偏还穿围胸襦裙招摇过市,叫庞多智无球可看,深为鄙视。
“我今晚带公婆和夫婿过来见识下文坛盛会,顺便确实也想与诸位斗下书画。”颜冰卿微笑说着,亲昵挽住庞多智手臂。
男人们顿时如丧考妣,佳人已为人妇,再无缘一亲芳泽,想起来就伤心欲绝,再被这么当场洒狗粮,小心肝立即就稀碎得不成样子。
女才子们都惊讶注视庞多智,身材修长,五官俊美如玉,这相貌在场诸士子无人能企及,当得翩翩浊世之称。
奈何,目光涣散,表情呆滞,令其颜值大减。
“果然,如传言中般,是个傻子!”
女才子们暗暗惋惜。
“绾岚,你的书画在背后长者手上么,好多幅啊,快快打开,让我们开开眼界。”
一个上唇有颗难看大痣的士子大声恭维。
他士林出身,家里妻妾成群,身为情场老手,一眼便看出颜家娘子眉眼未开,仍是处子,因此心头火热不改。
后面,庞石手上拎着一提书画店买来的画轴,画轴长短不一,共七幅。
陈雨汐手上,则拎着大大小小的罐子。
书画店兼卖颜料,实在太过意外,让庞多智喜出望外,全部买了个遍。
面对恭维,颜冰卿含笑不语,犹自走向空旷大堂的中央,在那里,有张长桌,桌上笔墨齐全,是用来当场书写诗文的。
众人尾随跟上,颜举郎饱读诗书,腹有经纶,回乡一年,虽然只参加过几次文会,却次次夺魁,惊艳全场,让青峰县诸士子以拥有其一幅墨宝为荣。
事隔仨月,她再次出现,众人无限期待。
然而,却是她傻夫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所展开的一幅卷轴竟是空白的。
在众人疑惑目光中,他又摆上众多装着颜料的罐子,以及多个空罐子。
对着空白卷轴,他一一试验各种颜料色素,似乎不大满意,不断摇头。
之后,他玩笑一般,将颜料两两或三种四种,杂乱添加进空罐子里,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一刻钟。
众人想取笑,又碍于颜娘子在场,拼命忍住。
书画中,也是有彩画的,调染并不新鲜,但墨色最厚重大气,即便彩画,也是以墨色为主,淡彩为辅,哪有像眼前这样,瞎捣鼓一气的。
但是,众人很快瞪直双眼。
一刻钟后,庞多智先后调出多种奇异的颜色,那色彩落在空白卷轴上,红如火,蓝如晶,浓如胭脂,炫若彩虹,实在耀眼。
“你们谁记得各添加哪几种染料吗?”一个女才子忍不住眼谗,低声询问周边其他人。
众人茫然摇头,那么一顿添来添去的杂乱操作,鬼记得呀。
庞多智一番神操作,达到自己预想的效果,终于满意点头。
这时代的颜料不被重视,比做衣服的染料更粗糙劣质,它提取自植物,颗粒很粗,色彩不纯。
想达到眼前效果,离不开严谨的科学配比,还需要进行反复的多重调和,缺少系统化知识做基础,弟弟们,尽管模仿去吧。
颜料调好,下一步,就是作画,内容依旧是——马!
马具有进取向上的美好寓意,一直是华夏民族精神的象征。
七幅画轴,长短不一,庞多智选中一尺半宽的中幅画轴,先勾勒远山,再到近景的草木,最后才是画马。
高头大马从右到左,你追我赶,相继出现在画卷上。
第七匹马落下,庞多智想再落笔,发现空间略显局促,竟然将耗时大半刻钟的画直接放弃了。
整幅画,远山近景及马匹都是简笔画,只是勾勒个雏形,外人看去,东涂点墨汁,西落下几笔,粗糙不堪,形如小孩涂鸦。
至此,先前那大痣男忍不住讥笑道:“我们等小半个时辰,就这东西?”
“其实马画得还是可以的嘛,比三四岁孩童强多了。”
“画虎画皮难画骨,一匹马尚且难以画好,他却想画八匹,好不狂妄。”
“我们对傻子满怀期待,苦心等待,其实是我们傻了。”
士子们七嘴八舌,连诮带讽。
庞多智静静聆听,全程傻笑应对,一点都没生气。
一群渣渣,也敢嘲笑王者,嘴巴有多毒,一会脸就会有多疼。
“你们乱说,我姐夫不傻,他画的可好了!”
萌娃跳出来,气呼呼反驳。
庞多智老怀大慰,决定不计较她捅屁股的事了,先让小熊多蹦达几天。
然后,他把手伸向最大的画轴。
它外宽二尺二,内心宽二尺,长五尺,以古朴暗黄为底色,是书画店所售的最大画轴。
可怜的小熊,丝毫不知自己在鬼门关走过一遭,还在萌娃脚边绕圈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