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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红港的街口,洛星有些茫然无措,这里和他所经历的夜晚截然不同。
灯红酒绿的光线,喧闹的人群,和他们脸上溢于言表的兴奋,这一切似乎给洛星打开了一扇窗,生活的气息扑面而来。
洛星紧紧跟在卡尔身后,紧张、好奇、期待的看着周围,就像是刚睁眼的婴孩儿,周围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
卡尔又换上了他最珍惜的那套衣服,米色马甲,白色衬衫,稍显紧身的长裤下,一双色彩斑斓的条纹皮鞋,据说用是一种奇特海兽皮制作而成。
卡尔转回头,双眉抖动了几下,兴奋的道:“这就是红港!”
红港,位于德普兰镇的北边,如果说整个德普兰是只煽动翅膀的海鸥,那么红港就是掌握方向的尾巴,红色的尾巴。
洛星眺望整条,视线一直延伸至街道的尽头,视线的尽头,星星点点的亮光点缀着远方的黑暗,听着隐约的轰鸣声,他知道那里是海,他很想去看看。
“看什么呢?”卡尔扯了一下洛星的马甲,“不要发呆了,要保持绅士,好不容易小樱允许晚上出来,必须带你好好转转,这里的夜生活可是非常精彩。”
洛星收回思绪,夜生活?难道这里的人都是夜晚才会出来的吗?这让他有些不解。
机械之城的夜晚,是禁止出行的,那一扇隔绝黑夜的门,永远关闭着,洛星也曾小心的窥视过窗外的城市,除了偶尔疾驰而过的飞行机械,就只有夜晚巡逻的R型机甲,那里有的只是冰冷和孤寂。
这样的生活,才是完整的。
跟随着卡尔走走停停,鹅卵石铺就的地面,凹凸而有光滑,鞋子踩在上面触感很舒服。一处处新奇的事物,让洛星目不暇接,他发现,他的眼睛有些不够用,似乎再加上一对也同样如此。
卡尔对这里很熟悉,转来转去,洛星跟随他走进了一个小巷,巷子了的光线比外面差很多,甚至是昏暗。
洛星不解,外面有那么多新奇的东西,为什么卡尔会来这里?
“卡尔,我们要去哪?”
卡尔神秘的一笑,“我带你看看热闹。”
“在这里?”洛星不解。
卡尔点头,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巷子很深,从巷口往里约莫走了五分钟,准确的说是四分五十三秒,面前出现了一扇漆黑的金属门,很窄,仿佛和门框连成一体,这让洛星想起了,他的那扇门,纯白色的门,同样的感觉,压抑。
“你等一下,我去叫门,”卡尔看上去很兴奋,他上前,轻轻的敲了两下,停了两秒又敲了三下,然后把手放下,静静的等待。
大约一分钟后,里面传出一个尖细的声音“谁?”
“卡尔!”卡尔小声地说道:“巴里,开门。”
吱呀,金属摩擦声发出,铁门向内嵌出一道缝隙,一只蓝色的眼睛,从缝隙处出现,当看到卡尔身后洛星后,咣当一声,门又关上了。
巴里说:“卡尔,他是谁?”
卡尔转头对洛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说话,然后解释道:“我亲戚,刚来的,带他来见见世面。”
门再次开启,巴里的眼睛又出现了,仔细的打量着洛星,警惕的说道:“卡尔,你确定他是你亲戚?”
“真的,”卡尔指了下洛星的衣服,“你看,我们的衣服都是一样的。”
巴里又打量了一下洛星,讽刺道:“卡尔,你是串了几代的种,你这亲戚和你这的长相差的也太大了,这里的规矩你知道,不允许带陌生人。”
“真是亲戚,”卡尔嘿嘿一笑,伸手从兜里掏出两张白色的卡片,“快点,克里斯曼今天是不是也在?”
信用卡?洛星一眼就认出那两张卡片,这是吃完饭小樱给卡尔的,说让卡尔带他转转,买些必要的物品和食物的。可是…?
巴里露在外面的眼睛一亮,随后吱呀一声铁门打开,一个身材矮小,一身猥琐气息的男子出现在洛星眼前。
门打开之后,巴里向卡尔一摆手,“快点进来,下一场就是她,应该快上场了。”
卡尔眼睛一亮,拉着洛星快步的走了进去,巴里探头左右看看,咣当一声把门关上。
进门是一条曲折的通道,前十步,左七步,向前再右转,又是一扇铁门,巴里快走几步越过卡尔和洛星,敲了三下门,紧接着说道:“巴尼,是我,开门。”
门刚一打开,叫骂声、呼喊声、肉体的碰撞声,如潮般涌来。
“巴寇克!巴寇克!”
“希金斯,你个软蛋,感受巴寇克的怒火吧…”
洛星的眉头皱了下,疑惑的看着卡尔,这里一听就不是正常的地方,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和暴戾的气味。
和卡尔这些天的接触,洛星感觉,卡尔不应该是会喜欢这种地方的人,可是…克里斯曼是谁?
巴尼和巴里一看就是孪生兄弟,同样的身材,相貌,甚至连表情、说话的方式都是一样。
“卡尔,又来为克里曼斯打气?”巴尼语气中同样带着讽刺,“她就你一个支持者了,贫穷的支持者,哈哈…”
“我喜欢,你管的着吗?”
卡尔没理会巴尼,快步向门里走去,边走边回头向洛星招手,洛星连忙跟上。
门里门外两个世界,洛星刚穿过小门,眼前的房间就彻底的颠覆了他对空间的想象。
他的感觉,这里面应该是一间很宽敞的房间,因为听声音判断,里面应该有很多人,或许还会有空地,因为还有格斗的声音,可是…
入眼是一段两米左右的缓台,之后是向下的台阶,台阶螺旋向下,约有十几米高。
金属的扶手沿着楼梯一直到底,站在楼梯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空间的轮廓。
下面的空间非常大,也站着很多人,他们手里挥舞着各色的信用卡片,兴奋的叫喊着,目光都在注视着中间的一座八角形的台子。
台子大概一米多高,二十多米宽,似乎是用玻璃之类的材料围起,从外面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个透明的牢笼,而圈着的是两只相互拼杀的野兽。
鲜血喷溅,抛洒在四周的透明墙壁,猩红、刺目。像这样的猩红、暗红、黑色的斑点,斑驳的布满四周墙壁。
洛星眉头皱的更深,转头看着卡尔的侧脸,卡尔浑然味觉,双眼带着兴奋,和其他人一样挥舞着手中的卡片,大声的叫喊着。
这就是所谓的热闹?看着台上浑身是血的两人,洛星的心里产生了深深地厌恶。
他不喜欢争斗和厮杀。在洛星的心中,他向往的是自由,没有拘束,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不可能,但是,流血也应该是和机械,就像是厄索。他的脑中又一次浮现出厄索那道残缺的身影。
那才算真正的人!
台上的战斗很惨烈,两个赤膊的壮汉浑身是血,双眼赤红的盯视着对方,犹如饥饿的野兽,口中发出阵阵低吼。
“女士们,先生们,最后一轮投注开始,压上你们的赌注,真正战斗即将开始,究竟谁是最后的胜者,马上就见分晓。”
一个极具煽动性的声音突然响起,洛星仰头,正对面的上方处还有一个高台,此时,那里正站着一个衣着光鲜,头发稀疏,手拿扩音器的中年人?。
“各位金主,请喊出勇士的名字…”
巴寇克…巴寇克…
希金斯…希金斯…
“请挥动手中的卡片…”
所有人同时挥动手中的卡片。
“下面请出我们四位美丽的小姐…”
“嗷…”
人群瞬间沸腾。
突然,高台下的金属门,缓缓升起,从里面走出四个身材火辣,穿着暴露的美女,她们的手上端着方形的金属盘,盘上有一个小巧的仪器。
四个美女的出现,让本就沸腾的人群陷入了疯狂,她们性感的腰肢扭动,穿梭在人群中,宛如狂风中的浪蝶,翩翩起舞。
他们走到哪里,哪里就掀起一阵疯狂,贪婪的手掌在她们身上游走,不时还有信用卡片,塞入她们少的可怜的衣服中,这几个美女似乎早已习惯,脸上带着妩媚,频繁朝这些手的主人抛着媚眼。
洛星彻底的呆住了,这场面太震撼了。
突然,他的视线被一道身影遮挡,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
“先生,您要压巴寇克,还是希金斯?”
“啊?”洛星茫然,呆呆的看着面前比他略高一些的女孩。
“您要压巴寇克,还是希金斯?”
那女孩将手中的方盘递了递。
洛星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低头看着金属盘上的仪器,声音小的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我,没钱…”
“先生,您说什么?”那女孩的声音大了一些。
卡尔这时才注意到洛星这边的情况,忙上前解释:“佛伊丝,他是我带来的,对这里的规矩还不懂,我们刚来,这局暂时不压。”
“卡尔,我说这身衣服怎么这么熟悉,”听到卡尔的声音,佛伊丝转头,甜美的声音变成了鄙夷,“既然是你带来的,那就没什么油水可捞了,穷鬼!”
说完,她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呦,这不是卡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