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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文和申青都沉默了许久。
“何少,何小姐很坚强,你别看她柔柔弱弱,其实她性格偏麻辣,是个不吃亏的主。”申青打破沉默,感觉应该安慰一下自家少爷。
“没有人是无坚不摧的,我见过她流泪,一个怀抱就能是她的港湾。”何家文揉了揉太阳穴。
申青说:“当年何小姐身为粤城的高考状元,还申领了何老设立的培优和世奖学金,虽然才16万元,在举目无亲,体恤金又被骗走的情况下,这笔奖学金算是救命钱了。”
“那样的情况下,她还能是高考状元,我的丫头,给我太多惊喜了!”何家文虽然心底悲凉,但也有些自豪。
“还有个惊喜,少爷想听,还是自己看?”申青瞄了眼文件。
“你先说,我有空再细看。”何家文同样瞄了眼文件。
“那个尹三妹,何小姐的尹奶奶,是个兽医。”说完,申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何家文眼底明显划过一抹诧色,这两天他见人就显摆,他女朋友超利害,跟奶奶学过医,帮他缝的针比瑞生和世医院的主任缝得还好。今天看来,这医是有学,但学的是兽医,好在盛昶維不在,不然,少不了又挖苦他。
申青怕何家文恼怒,转入正题:“何小姐的母亲烧伤面积很大,住的是无菌病房,存在严重功能障碍和并发症,生命体征靠特殊医疗仪器维持,何小姐不想自己母亲再遭罪,住院、医疗、护理都尽量选最好的,费用昂贵,撑了快一年,她母亲可能怕拖累了她,自己拔管结束了生命。她母亲前脚刚走没多久,尹三妹就因急性心力衰竭入院,去年走的。从她母亲到尹三妹,除去医保,还有163.47万元欠款未还清,其中21万是欠左邻右舍及朋友的,余下大部分是欠SM的老板靳少敏的。火灾当年,林森因生活所迫,打劫过一孕妇,是靳少敏的老婆,现在林森在帮靳少敏做事,何小姐在SM音乐吧驻唱。
何家文说“她的圈子应该也没什么有钱的朋友,大家生活都不容易,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借钱帮丫头的,都是真心待她的人。今天安排人去帮她一个个把钱还上,可以的话加上这些年的利息一并还上,帮忙还钱的理由要合理,不能让丫头难堪,还钱时态度要好,要让人舒服,不要让人觉得势利。还有,约一下SM的靳总,下午我亲自去SM拜访他。”
申青应了一声:“嗯!还有,何小姐和林森的父母都是从尚城的北浦化工总厂调到粤城的分厂,当年的火灾发生得有些蹊跷,共死亡六个人,重伤一个,属较大火灾级别,市里却未见通报,应该是有人帮着瞒了下来。”
“去查,连同林森的姑姑以及另一个烧死的人一起查。涉及政界的,动不了的,让盛昶維出面干涉。”何家文吩咐申青。
“好,那我先去忙。”申青一口气喝完咖啡,起身离开,咖啡或许需要品一品,但申青却像喝酒一样,一口就闷完了,男子汉大丈夫的作风。
申青走到门口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对何家文说:“少爷,下个月9号,何小姐22岁生日。还有,她的父母,林森的父母以及秦麟、尹三妹都葬在天梅岭,就是你受伤那天去看过的那个山头。”
何家文看向申青,点了点头。申青转身离开,顺手关上了门。
门内,何家文坐在办公桌前,沉思了一下,按下内线:“阿锋,你来一下,带上天梅岭的竞拍资料。”
“好的。”胡周锋应声回复。
两分钟左右,胡周锋敲门进来,递上资料说:“之前评估过,天梅岭太偏,十年内均无法开发起来,无任何投资回报率可言。何总,有其它想法?”
何家文低头翻着天梅岭的资料说:“既然无投资可言,其它公司应该也不想要,不必竞价,想办法用最低的价格把它买下来。原来的竞拍用途是旅游用地,改为特殊用地墓葬地,用何佳雯的名义买下来。在下个月8号前完成。”
胡周锋无比意外,又忍不住勾起唇角说:“好!这件事,我亲自去处理。另,已约好SM的靳总下午三点整,在SM的青石阁见,下午的会议全改到明天,时间不变。”
“嗯!”何家文这一上午,公司里的事没怎么做,全围着何佳雯的事在转。这个小女人啊,真的是深入进了他的骨髓里。
何家文拿出手机打给盛昶維:“中午一起吃饭。”
盛昶維这会正参加发改委召开的全区重点项目策划专题报告会,不太方便,言简意赅的道:“时间,地点,发来!”说完就挂了。
“1点,SM中餐厅,3点约了靳少敏,谈点事,一起!”何家文发了条微信给盛昶維。
“好。”盛昶維言依旧简意赅。
下午1点,三个大男人坐在SM中餐厅的包间里,边吃边聊。
盛昶維从桌上拿起烟盒,敲出两根烟,给了一支申青,自己点了根,淡淡的问何家文:“你和靳少敏没有什么利益上的交集,怎么会和他有事要谈”
何家文说:“谈笔交易,顺便向他要两个人。”
盛昶維弹了弹烟灰:“要哪两个人?你家丫头和那个短发女孩?”
何家文眸子微挑:“说来话长,等会你就知了。”
盛昶維看向申青,申青对他耸耸肩,摊开双手,摇了摇头。
盛昶維剜了一眼何家文:“你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摔坏了,这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
申青也吐槽加了一句:“脑子应该没摔坏,恋爱中的男人是盲目的。”然后看向盛昶維,又意味深长的用何家文刚说过的话补充道:“说来话长,等会你就知了!”
盛昶維瘫靠在椅背上,盯着何家文和申青看,忍不住感慨:“申青,你也学坏了!”
三点,三人准时来到青石阁。
申青守在门外,何家文和盛昶維敲门进入,包间的茶艺桌边坐着个约摸30来岁的男人,身穿深蓝色衬衣,小麦肤色,头发不长也不短,时尚的扎在脑后,突显着阳刚硬气。眸心漆黑如墨,透着嗜血的光芒,又藏匿着不羁。
男人起身迎上走过来的两人。
何家文率先与迎过来的靳少敏握了握手:“靳总,你好!久闻大名,今日上门打扰了。”
靳少敏随后和盛昶維也握了握手,笑着说:“哪有打扰,百闻不如一见,何总和盛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有为!”
三人落座,靳少敏分别给两人倒了杯茶,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两人接过茶杯,出声道谢。
靳少敏垂着视线给自己倒茶,倒完茶却不急着喝,而是随意的靠在椅背上,看着对面的何家文道:“不知何总此次约见,有何关照?”
大人物谈事,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何家文也干脆利落:“在贵司音乐吧驻唱的何佳雯是我女朋友,听说她欠了靳总一笔钱,今日过来,准备替她还上。”
说着从衬衣口袋拿出一张空白支票,递给靳少敏说:“感谢靳总对我女朋友的雪中送炭。”
靳少敏接过支票,看了一眼,随手放在一旁,不急不缓的说:“没听小雯说有男朋友,也没听她说有人会替她还钱。”
何家文面上不动声色:“丫头不想让我操心,她心气高,我得边哄着边帮着。”
一个称小雯,一个称丫头,都是这么亲昵的称呼,像在宣示主权的架势,盛昶維老神在在的抿了口茶,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和颜悦色道:“靳总的茶,很不错!”
靳少敏边给盛昶維继茶,又边对何家文说:“又是哄又是帮的,何总还真是受累了,这样吧,支票上我填个一百亿,不知会不会太多?何总可否给点建议?”